稀薄的空气，天很蓝，云层很低，感觉触手可及。

“我们走吧。”

碧初晨弯身秀发垂下碰到慕枫的额头，他的心痒痒的。

“我想再躺会儿。”

方才他和老朋友玉面男子大战一场几乎力竭，要不是今日他冲入王城过程中体力消耗太大，相信这次他有能力留下宿敌，虽然这次又被对方侥幸逃走了，不过万幸的是他追到城外把碧初晨救出来了。

“我给你跳个舞吧。”

碧初晨轻盈倒退几步的距离，人已经置身水岸交界处，这是王城外一个冰雪消融而成的湖，湖底清澈不藏一物。

“好啊。”

碧初晨第一次主动示好，慕枫还是很期待的。

“好好看。”

碧初晨光脚踏入深不过脚腕的水中，玉足如蜻蜓点水，慕枫侧头望去，湖面如镜，水天无界，碧初晨纤细身形轻如蝉翼，所过之处波纹扭动给镜面世界增添灵气。

日落慕枫拉着碧初晨同乘一骑回到王城碰到迎候的蓝蛛儿，大事已定，萨吉彻底掌控了王城。

王城外打扫战场的兵士忙得不可开交，战死的兵士还没有安葬完，一批批老幼妇孺被被赶到王城外屠戮。

“这是怎么回事。”

慕枫看到兵士们举起无情的屠刀皱起了眉头。

“主人，那些人都是萨摩克忠实的部下的家眷和亲族。”

“这里面有好多都是没有高过车轮的孩子，他们将来都是亚泽王部的希望，这些人怎么下得去手，不行我要去找萨吉。”

慕枫现在慢慢能接受古代战场的残酷，但战后株连大清洗是他这个现代人所不能忍受的。

“主人，这些就是孩子长大了只会成为亚泽王部复仇的种子，求你不要去找萨吉了，萨吉现在是亚泽王部的新王了，有些事他不得不做。”

蓝蛛儿拉住慕枫坐骑的缰绳怕慕枫义愤去找萨吉求情。

“让开，他萨吉现在当了王就该行仁政，他的王道我这个师公今天会好好教他的。”

慕枫见自己的手下替萨吉辩解不由得心生怒火。

“主人，蛛儿求你这个时候还是不要去找萨吉，亚泽王部刚刚经历劫难，叛乱初平，他现在最需要笼络心腹和震慑族人，主人去让萨吉放过这些人，他拿什么去服众。”

蓝蛛儿急着跪在慕枫的马前，她的手里死死抓住马的缰绳不放。

“蓝蛛儿是谁让你来在这里拦住你的主人的？”

碧初晨目光如炬看着蓝蛛儿似乎洞悉了一切。

“说啊，谁让你来的？”

慕枫经碧初晨点拨也反应过来蓝蛛儿的反常。

“主人，是…是依雪姑娘让我来拦住主人，他怕主人做傻事。”

蓝蛛儿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坦白一切。

“做傻事？”

“依雪！”

“好，好，好啊…”

“不愧是萨吉的好师父。”

“罢了，大事已定也不枉走这一遭，这城我们还是不要进去了。”

“蛛儿，你去召集手下人马，再把依雪接出来，我们现在就回渭州。”

慕枫沉默片刻后选择了回避。

王宫的地下石牢里，萨摩克浑身的伤痕让他成了血人，他四肢的骨头都断了，趴在冰冷的地面闻到各种混合的恶臭味，一向自视高傲的他目光中早已没有了霸气，成王败寇他此刻只希望有人尽快让他解脱。

“萨摩克，这里是不是很熟悉啊？”

萨吉带了几个巫医来到石牢。

“呵呵…”

萨摩克冲萨吉挑衅一笑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动手。”

在萨吉的示意下，几个巫医上下齐手把萨摩克浑身的鞭伤清理后敷上乌蛮族疗伤圣药。

“萨吉你个废物，你现在不杀我更待何时？哈哈…你想不想知道你那个懦夫哥哥是怎么死的？”

巫医给他处理完伤口后见萨吉走了，萨摩克不禁怒吼着要刺激萨吉。

“快说…你到底对我哥哥到底做了什么？”

萨吉攻占王宫后，审问萨摩克的亲信，可是没有人知道萨利哥的尸体在哪里。

“我攻占王宫的时候你那个愚蠢的哥哥本来有机会逃出去搬救兵的，可惜啊，他本来都冲出去了，却还要回来救王后，愚蠢至极。”

萨摩克越说越激动，接着身体不受控的咳嗽起来。

“快说你到底把我哥哥和王嫂怎么了？”

萨吉单手揪起萨摩克恨不得生吞了他。

“神龙潭。”

萨摩克见萨吉愤怒得意说了三个字。

“什么！神龙潭！”

神龙潭是亚泽王部祭祀祖先的黑蛇巢，每年重要节日都会有祭献一些死囚的仪式，凡事推下去人都会尸骨无存，不过也些年老病重的族人主动跳入神龙潭献祭，他们会为自己的行为行为感到荣耀。

“放心，我不会如你所愿的，你罪孽深重不配献祭祖先，速耶姑被你关在这里五十二天，第五十三我会亲手砍下你的头颅为哥哥报仇。”

萨吉慢慢把萨摩克放下，贴脸凝视萨摩克，他似乎想捕捉萨摩克脸上的不甘和恐惧的表情。

“他们下手还是太轻了，放心过几天等你伤口愈合了，我会亲自监督保证不会给你留下一寸完整的皮肤。”

萨吉挑衅的拉开一角刚刚包扎好的麻布，用手指戳了戳伤口。

“哈哈…萨吉你终于有点像我的样子了，对…就是你现在毒辣的劲，保持下去，亚泽王部的未来还是有希望的。”

疼痛让萨摩克一下子兴奋起来。

“不可理喻。”

萨摩克既没有痛苦的嘶吼，也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恐惧，这让萨吉有失望，这一番针锋相对两人各有千秋。

慕枫本想邀约皮伽蓝一同去渭州城，可她姑姑交代的事未完成，她只得婉拒慕枫的邀请继续留在亚泽王部。

让人意外的是青依雪的态度，她暂时不愿随慕枫回去，她认为萨吉现在的王位不稳，作为他的师父青依雪选择助萨吉稳住王位后再离去。

萨吉得知慕枫不辞而别追出十几里挽留，慕枫去意已决，同时拒收萨吉带来的厚礼，他带众人离去的背影略显落寞。

或许大家都心里明白，这一别慕枫和萨吉今后可能就形同陌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