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湉儿，希望你记住自己姓什么，替谁做事。”

慈禧丢下这句话后，转身离开仁寿殿，张至楠见她走远，马上绕到后边，沿着一条小道回到养心殿，此时康有为已经守候在门口，一脸得意地朝着他比了个ok的手势。

“你还敢在这里，赶紧滚蛋。”

张至楠并不感到高兴，反倒是紧张起来，对着康有为大骂，他只好悻悻地离开。

康有为照着日本人的建议，以及皇帝的指示，写了一份奏折上报朝廷，这份奏折长达二十页，却偏偏没有提到重点，或许这家伙也明白目前的形势只能一步一个脚印。

“各位大臣，有异议吗？”

太监念完奏折后，张至楠默默地盖上杯盖，扫视了下在场的大臣，个个低着头，安静如斯。

“杨大人，你没有意见吗？”

“皇上，臣无异议。”

“之前你的反对声不是最大吗，说说嘛，朕恕你无罪。”

“皇上，臣不敢，康大人奏请的每一条建议，符合国情，可以实施。”

“哈哈哈好，既然大家没异议，康有为，你就照着奏折里的去做吧，如果缺钱，就来找朕。”

“诺。”

当夜，月光下的北京城很安静，夜夜闭户，每个人都在睡梦之中，整条街上除了偶尔几声的虫鸣蛙叫，便只有更夫的打更声。

一辆马车从皇宫后门出发，一路往东，向着朝阳门的方向跑去，马夫手中的马鞭，不停顿地抽打在马身上，直到它的身影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天津，大清帝国首都北京的门户，第二次鸦片战争爆发后，英法联军就是攻陷大沽炮台后，一举拿下天津，直逼京城，并在这里签订了天津条约。

“我们袁大人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吗？”

“放肆，也不看看。。。”

“小李，休得胡闹，袁大人政务繁忙，怎么会见我们这些下等人呢？”

张至楠看着军营门上挂着“定武军营”四个大字，不由心生敬意。

“看看你家主子，多么通情达理，赶紧走！”

“怎么吵吵闹闹的？发生什么事了？”

“哦，徐大人，来了两个自称京城来的人，要见袁大人，小的正要赶他们走呢！”

“京城？什么来头？”

徐世昌走到张至楠面前，仔细打量一番后，眼神无意地扫到了他腰间佩戴的一块龙形玉佩，顿时浑身冷汗直流，想要低头跪地，张至楠扯了他的衣袖，小声说道:“不要声张，该怎样就怎样。”

“是，皇。。黄大人，你这眼瞎，他是总理衙门的黄大人，受皇上之托，来小站视察的。”

“啊，对不起，是小的眼拙，还请黄大人恕罪！”

“哈哈哈，不碍事，你也是尽了自己的职责。”

“黄大人，袁大人他正在营里看地图，我这就带您去，这边请。”

张至楠跟在徐世昌后边，看着一个个新兵戎装焕发，斗志昂扬地练着操，仿佛想到了自己进高中时的军训岁月，深感时光匆匆。

“袁大人，京城来客了。”

“哦，谁啊？”

“总理衙门的黄大人，受皇上之托，来小站视察。”

“黄大人？我不记得总理衙门里有个姓黄的啊，冒充的吧！”

“黄大人，您稍等下，我进去先。”

徐世昌见袁世凯说着一些莫名其妙的话，生怕得罪皇帝，便掀开大帘进去。

过了一会儿，袁世凯笑嘻嘻地走出来，向张至楠行了个礼，说道:“不知黄大人驾到，有失远迎，望黄大人见谅。”

“没事，这次来的比较低调，生怕惊动地方官，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哈哈。”

“快请进，世昌，你去吩咐膳房，准备上等的饭菜，特别要弄一壶好酒！”

“好的。”

君臣两人就像朋友一样，开怀畅饮，畅聊人生，直到酒过半巡，才说起正事。

“皇上，您这次来不止视察臣的练兵吧。。。”

“不要叫皇上，叫黄大人。”

“哈哈皇上，您放心，不用担心隔墙有耳！如果您来天津的消息走漏了，臣愿意将自己的脑袋拴在北京的旗杆上！”

“哈哈，算了，别吓到那些洋老爷。”

“就是要吓吓他们，他奶奶的，拽得要命，哪天要是再跟洋人开战，让他们见识一下新军的威力！”

“好，有志气！”

“黄大人，该说正事了吧哈哈！”

“嗯现在朝里搞变法，你知道吧？我可是冲破了层层阻碍，才让康有为将一些政策落实下去，只不过兵权还没完全掌握在我的手里，有点担心啊。”

“您是说还有部分兵权在太后那里？”

“对，还有你的上司荣禄。”

“黄大人，您想怎么做？”

“我打算在天津搞一次阅兵，邀请太后过来，到时候看我的眼神行事。”

“黄大人，难道您想。。。”

袁世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瞪大了眼睛瞧着面前的张至楠。

“小声点，目前这事只有你知，我知，如果有第三人知道的话，不止你的脑袋掉了，我的脑袋也可能掉了。”

“黄大人，我一定。。。”

“行了，别发些有的没的誓了，我想看到的是行动。”

“黄大人，现在新军训练已初成规模，您再给我一个月的时间。”

“一个月？太久了，我担心会出变故。”

“一个礼拜！我手下有一支两千人的精兵！只要他们通过最后的测试，就能出师了！”

“好，立下军令状吧。”

“行！”

袁世凯随手拿起一张纸，写上几行大字，郑重地签下自己的大名后，还盖上了自己的专属大印。

“黄大人，今晚我为您安排了休息的地方，请您移下大步！”

“不了，我得回宫了，这次出来可是躲过太后的众多耳目，才来到天津，如果不赶紧回去，恐生事端。”

张至楠起身要走，酒劲上来了，差点晕倒在地，吓得袁世凯跑去扶他。

“黄大人，您还是留多一天吧，这酒的后劲大着呢！”

“没关系！我在车里休息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