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荣来到特区完全是抱着闯闯就回去的心态,老家在偏远的山村,难得见见世面,也不知从哪里听来的一句话“出名要趁早”。正是萦绕在脑海里挥之不去的这句话,使他不惜一切代价,要在大城市闯出一番天下。
今年已经岁了,再不做点事让人认识认识恐怕这辈子就是一个农民工了。只有高中文凭想在特区过上好生活那简直是天荒夜谈,更何况是上流社会,这个门槛有多高,想想就知道了。
还没来之前就听同村的人谈论过特区:“那里有钱就是天堂,没钱就是地狱。”就这么一句话使得他那个晚上一宿没睡着,他要做一个有钱人,要做一个亿万富翁。只有这样才能挤入社会名流,也只有这样,才不枉到世间走一遭。
特区的奢华与美丽远比他想象中要高出许多,几乎在下火车的那一刻,自己便已爱上了这座花园般的城市。
“就是他了”。家荣狠狠地想。
特区就是特区,看大街上的红男绿女尤其是女的,穿着那个暴露,果然是个开放的城市,现在的天气已经微热,试问哪个女子肯错过展示自己身材与争鲜斗艳的机会呢?
华灯初上。
倪虹灯下的S市更加显得妖媚,迷人。而家荣此刻最想要的是找一间旅馆住下来,座了一天一夜的火车,感到很疲倦,在车上脑子里所描绘的景象如今就在眼前,反而有了种从深不见底的水库上岸的感觉。
身上也没多少钱,贵的宾馆肯定是住不起,这个念头闪电般击中他的神经,敏感而还很薄弱的信心正在接受前所未有的挑战和刺激。这要是在老家山村也就罢了,自己绝不会为住哪间房子而烦恼,更不会事事都要看口袋里毛公的脸色行事。
最后还是找了家中档的叫“城市客栈”的住下来了,而这家客栈的正对面就是五星的“威尼斯大酒店”,贫富悬殊的差异又一次冲击他的神经。
有钱人住的都是总统套房,而自己只能远远望着的份。一股更加凌厉的要成为有钱人的欲望此刻充满了家荣那庄稼人特有的宽厚而结实的胸膛。
从小不服输的性子上来了,家荣开始构思与策划他在特区的创富之路,就在那间简陋而狭小的小屋子里,对着灯火辉煌,似乎那样高不可攀的威尼斯酒店,一切显得似近似远。
第二天,家荣并没有和其他来闯广东,”南下淘金”的人那样,迫不及待地跑到劳务市场去物色适合自己的工作,以便安定下来,开始那种普通的打工之路。他很清楚自身的优势与缺陷,在他看来,在这物欲横流的大都市,自己非走即留,没有所谓的中间地带,那种安稳的寄人篱下的打工之路不适合自己,而特区之所以如此迷人和美丽,是因为在这个地方总能创造奇迹。
他已准备好了要去创造奇迹。
家荣不是那种没见识的人,虽然打小生活的农村,这阻挡不了他喜欢探索,总想把所有问题都弄个清楚,明白的个性。而富人的生活就是要去探索的答案之一。
只要这个谜底还没有解开,那便是南墙也得去撞。
家荣的人生信条便是;“不为圣贤,便为禽兽。不成史诗,便成死尸“。
曾听得太多关于S市和魔都的奇闻逸事,俗话说的那样:“到首都才知官小,到魔都才知钱少”。
特区的富翁可谓是五步之内便有二三。但大都深藏不露,富翁们似乎都明白树大招风的道理。过于显摆和张扬往往会惹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甚至杀身之祸。
而那些街头摆阔,派头十足的主儿大都并非真正的富翁,除了博得风尘女们的一笑和满足自认为气度非凡的虚荣与奢侈,便再无其他。
特区最可爱的地方便在于她可以容纳世间的所有美丽和奢华仍显得朴实,即便是世界首富在这里出现或定居,也绝不会引起市民的多大反响而认为是理所当然。即使是穷的衣衫褴楼,流浪街头,露宿天桥底下,也绝不会有人看不起你或感到厌恶。所有的表情只会是带着几分揶揄,没有嘲笑,眼神里透露的信息是;难道你不知道钱有多重要吗?
贫富分化的两级。像塞纳河的两岸,已经不仅仅只是距离的问题,重要的是自己要站在哪一边。而所谓的中间地带,家荣是不屑去追求的。
他现在面临的第一个问题便是钱,更多的钱,而能快速来钱的地方除了打劫便只有赌场了。违法犯忌的事绝不能去做的,那便只剩下一条路,是单项选择题。他向来运气不错,但更重要的是有愿赌服输的气魄与能耐。即便输了,也输得痛快。
拉斯维加斯和澳门豪赌的场面,以前只在电影里看到过,而今晚,家荣便要去领略一下那种气氛与豪情。结识新朋友的时候到了。
家荣并不是好赌成性之人,以前在山村里所谓的对赌也多半是涉及实物的东西或仅仅是为了打发穷人那可有可无的无聊时光,并且都是以大纸牌为主,很少有别的花样。
家荣看着那踏崭新的钞票,那便是家里父母辛苦积攒了好久的所谓的给他娶媳妇的老婆本。略微数了一下,不下一万多。而就这些钱却使得他在这座城市里显得那么的渺小,他似乎看到毛公在对他微笑。
家荣也不禁苦笑,假如他老人家亲眼看到世人为了RMB有多么疯狂,是否还能如此微笑。
家荣已不把这些当作只是简单的钱,而是他翻本,成就自己此生的筹码,是一颗颗与欲望搏杀的子弹,在它后面是极其奢侈的纸醉金迷般的物欲生活,以及成群结队等着伺候自己的各界名流美女。已经没有也许,也已没有回头路。
人生何处不赌局,又能有几回博,当下打定了主意,就等着下注了。
家荣从‘红翻区‘出来的时候已经记不起是什么时辰,只知道天快亮了,而鹏城依然灯火璀璨似乎丝毫不懂得黑夜是什么颜色,也许在S市永远只有一种颜色那就是灯光依旧夜如昼。
要是在老家,现在必定是浓浓的一片漆黑,只有挂在遥远天际里的星星看起来还是闪亮的。在过去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对家荣来说黑夜是漫长而寂寞的,唯一值得期待的便是仰望长空等待流星的出现,有时整个漫长寂静的黑夜等待的只是为了看那一颗流星划过时那一瞬间的光亮与辉煌。
家荣的整个人生从踏进‘红翻区‘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彻底地改变了。
人生何处无赌局,一个赌局就意味着一次命运的转折,他忽然很同情那些一生孜孜不倦地参与着赌局却从未改变过自身命运的人。在他们看开只要生命不息,赌局就永远不会结束。‘红翻区‘里这样的人无疑占绝多数,例外的只有寥寥无几的几个人,候晶算是一个。
在家荣看来,人生还有更多的赌局,如果你不明白游戏规则,就要沦为一个亡命的赌徒,这其实就已经输了。
特区的可爱离不开女人的衬托,而男人赚到钱首先想到的岂非也是找个女人,漂亮的女人来证明自己的能力?
家荣不是亡命的赌徒,但却也是个血气方刚的热血青年,他决意不做愤青,那样只会妨碍自己致富,他决定一切都按游戏规则行事。直到自己完全纯熟地运用游戏杠杆。
早上点。
家荣已经习惯了这个时候起床,不论昨夜睡的多晚。
这要在农村,就该下地干活了。城市其实也不悠闲,看那些行色匆匆的白领,蓝领走在办公的路上,似乎很厌倦却又无可奈何的模样,家荣觉得很有趣,‘这就是生活‘?
这显然不是他想要过的生活。
属于他的生活方式该是‘睡觉睡到自然醒,数钱数到手抽筋‘。
酒店的早点很丰盛,家荣却没有吃早餐的习惯。要出门时才想起床上还睡着一个人,凌乱的床单提示着昨夜的疯狂。
昨夜的赌局现在回想起来还心有余悸。连他自己都想不通,到底是什么力量使他敢去那样做,不禁苦笑:“人在魔都,身不由己啊”。
杏儿无疑是他的“战利品”。
关于他与“小侯爷”侯晶的终极豪赌,显然在一夜间传遍了整个鹏城,甚至在“红翻区”区报上已出现头版头条:
“困兽之斗惊鹏城,名利双收震村倌“。
看到这个大标题家荣不禁又苦笑:自己在这个城市不过是只困兽,一个村倌罢了。
在赌徒们心里,显然也远不及候晶那般雍容华贵,财技卓著,显赫方。想着与候爷的差距,家荣不禁黯然。其实,他又怎么知道,若干年后,他的事迹与地位,也豪不逊色于侯晶,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家荣现在需要从新包装一下自己,候晶的请贴已经来了,今晚又是个不夜之城,对于想极了出名的家荣来说,没有任何理由拒绝这样的邀请。当然,装扮那些的也难不倒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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