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X的人。”陈默彻底放松了，他身体靠在椅背上。“我是你们说的…白纸。”

少女低下头，手指在椅背上敲打着，她缓慢的站起身，从身后掏出冰冷的刀锋，抵在陈默的脖子上。

陈默倒吸了一口冷气，少女的刀尖直接没入肌肉，他脖子上传来清晰的痛感。

“回答我三个问题。”少女贴近了陈默的脸，轻柔的声音没有半点感情。“有一个回答错了，我会直接干掉你，哪怕你真的是白纸。”

陈默艰难的吞咽了一下，他从少女的表情看出来，她真的不是在开玩笑，而且少女话中的意思，影子提出的三个问题，明显是某种接头暗号。

但陈默真的不清楚这暗号到底是什么。

“第一个问题，你是谁？”少女贴近了陈默的耳朵。

陈默无法回答，他对任何人都不能说出自己的身份。

“回答。”少女的刀锋再度侵入了几分，陈默甚至能闻到，脖子上隐隐的血腥味道。

陈默依然只是沉默，他索性闭上了眼睛。

几秒钟后，少女的声音再度响起。“第二个问题，你杀过人吗？”

陈默摇了摇头，低声回答。“没有。”

停顿了几秒钟，少女接着问道。

“为什么？”

“因为我没有那个能力。”陈默叹了口气，轻声说道。

在陈默话音落下的瞬间，他觉得刀锋离开了自己的脖颈，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少女已经回到了座位，她眼中再没有冷酷的神色，而是紧紧盯着陈默的眼睛，然后开口说道。

“三个问题都对了，你怎么看？”

少女的话音落下，老人从旁边的侧门走了进来，他上下打量了陈默一下，很久才说道。

“食物检测通过，日记检测通过，牺牲检测通过，三个问题也回答对了，应该没什么问题。”

陈默总算松了一口气，他有些感慨因果的奇妙，他在一百年后随口回答了少女的问题。等他回到一百年前，这三个问题却变成了核实影子身份的最后答案。

沉默，没有，因为我没有那个能力是标准的答案。

少女点了点头，起身来到陈默身边，帮他解开了手腕的绳索。

“辛苦你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X仿制人类冬眠舱，用叛军冒充白纸的事件越来越多，我们当然要格外谨慎，你不要介意。”

陈默揉了揉发涨的手腕，开口问道。“你们说的日记测试…那本日记是你们故意放在那里的？”

“当然。”少女从陈默怀中抽出那本日记，贴身仔细收好。“在城市中，你见过任何书籍吗？任何疑似为历史的东西，都会**文明彻底销毁，也只有你这种白纸，才不会觉得日记出现很奇怪。”

想了想，陈默继续问道。

“如果最后我没有站出来，你们会怎么做？”

“当然是干掉那些列兵，顺便干掉你，不具备牺牲精神的影子，肯定是叛军无疑。”少女回答的很干脆。

陈默缓缓点头，他在脑海中梳理着影子判断敌人和友军的规则。

1.食物测试，白纸来自于0-100年间，X文明改变动植物的基因，是在2127年，在那之前进入冬眠舱的白纸，都不会知道丛林中的动植物有问题，自己就曾经想吃掉那些果子。

2.日记测试，把珍贵的历史放在白纸眼前，看他的反应。

3.牺牲测试，看白纸是否愿意为了流民而做出牺牲。

还有三个问题。

陈默把这些规则牢记在心里，他组建影子的时候，这些规则将格外有用。

少女拍了拍陈默的肩膀，打断了他的思绪。

“先不用想太多，白纸从冬眠舱中醒来，当然脑海中会有很多疑问，不用担心，我们会慢慢教你一些事情。”

“我叫何夭夭，为何的何，桃之夭夭的夭。”

“陈默。”陈默回应着。“耳东陈，缄默的默。”

听到陈默的名字，何夭夭左右打量了一下他，然后叹了口气。“最近从冬眠舱出来的白纸，十个有九个都想叫陈默，0号影子的名字就那么好听？”

“0号影子？”陈默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何夭夭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指了指远处的老人。“那个老头跟你一样，也是0号影子的崇拜者。”

“陈沫，泡沫的沫。”老头靠着门边，微笑着点了点头。“一年前改的名字。”

“你说你们这些人是不是闲的，以后叫陈默的影子越来越多，那可就好玩了。”何夭夭一边说着，一边拉着陈默走出房间。“西南区受到攻击，有大量列兵存在，陈默请求陈沫的支援，最好带上七八个陈默，我们才能扭转战局。”

何夭夭故意哑着嗓子说着。

陈默忍着笑意听着何夭夭的话，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他们正走过一个狭窄的通道，四周都是铁皮铺就的，每隔几米远，会有一根支撑的立柱。在陈默看来，这里很像太空飞船的内部，狭窄，房间很多，装饰很有机械感。

“107号，这里是你的卧室，需要的食物和水在101号，不要多拿，只能取一份的量，食物在这里是很珍贵的。”何夭夭给陈默简单介绍一下，顺便让他用大拇指在指纹锁上按了一下。“你身上的伤要处理一下，102号有3型治愈胶。”

陈默看了一眼自己的房间，里面空间不大，有一张床，一张书桌，角落处是卫生间，但是床单看起来洁白整洁，仔细回想了一下看到过的所有地方，陈默发现这里好像连一扇窗都没有。

“这里是地下吗？”陈默试探着问道。

“当然是地下。”何夭夭手指向上指了指。“上面就是丛林。”

顿了顿，何夭夭继续说道。

“今天你没有课程，只需要好好休息就可以。但明天早上七点，我要在103号看见一个活蹦乱跳的你，如果晚了一秒钟，就要做好挨打的准备。”

课程，挨打？

陈默疑惑的望着何夭夭，怎么来到了100年后的地球，还有学习这种玩意？

迎着陈默疑惑的目光，何夭夭意味深长的对着陈默说道。“影子没有这么好当的，珍惜今天这短暂而愉快的悠闲时光吧。”

说完，何夭夭踮起脚尖，溜溜达达的向着自己的房间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