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愿伊人笑

《只愿伊人笑》

第 125 章 第一百二十章 破军一曲(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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湿暗的大牢,李元容腹内一阵抽搐,静靠着冰冷的砖墙,透过巴掌大的牢窗,她看到那轮月,淡淡柔和,极为温柔。

从在城中密室到这官府大牢,除了那颗抑制她武功的药丸,算是水米未尽。不过在她心中,自觉发笑,此时处境也不坏,起码安静,远离世间纷扰,多少年没有像今天这般沉下心来想想过往。

两名荒决士兵打断她的思绪,他们用刀背击打着铁栏,嘲笑道:“义将军说了,只要你签下诚降书,便可出去了。”

李元容笑而不语,视线仍旧飘向窗前,两人见他不识时务,隔着铁栏,挥手一刀,直接在她的手臂开了一道刀口。

她吃痛的怒视着他们,淡淡道:“要谈,让你们义将军亲自来,你们还不够资格。”

“真是给脸不要脸。”说罢那人向李元容举刀劈来。另一人出手阻止道:“算了,一个阶下囚。如果让将军知道,咱们俩吃不了兜着走。他不认,咱们如实回报便可。”

李元容不在言语,心里想起了傅云知,自喃道:“莫非是本王错了?”

就这么浑浑噩噩过了一个时辰,她难抵倦意,就连手臂巨痛也未能让她清醒,沉沉睡去。

隔壁的敲墙声,让李元容猛然惊醒,不留神的扯到了手臂已凝固的刀伤,她耸了下肩。

“喂,你因为点啥进来的?”隔壁传来一句尖锐男声。www.jiangnanxs.com 江南文学网

李元容本不想搭理他,不过为解寂寥,声音平缓道:“那你为何被押进大牢呢?”

隔壁沉寂良久,幽幽道:“他们说老朽是个大安的奸细,所以就被抓进来了。唉,你还未回老朽所问呢。”

“彼此。”

那边再次传来啧啧,惋惜之音,道:“依老朽看,可未必唷。那会他们让你签了诚降书,老朽就猜到你并非寻常百姓。是大安的官吧?”

“你还真有双慧耳。”李元容有一搭无一搭的回道。

“哼哼,这官还很大吧。据老朽所想,你是统领岭州的将领吧。”

李元容略有黯淡的星眸闪过一丝惊讶,道:“知道多了,对你可没好处!”

“哈哈哈……,老朽活了七十载,早都活够了。只是心中遗憾!”隔壁老者传来一阵扼腕长叹。

这话出乎李元容的意料,反问道:“哦?”

“就是看不到四海升平的那一天喽。”

在李元容的追问下,老者再未答话。半晌,义挽妆换上轻装,来到大牢,瞧见她手臂上多了一道新伤,眼露惊异。

“你的胳膊怎么回事?”

李元容散漫的把玩着身上草席上的几颗枯枝。义挽妆下令打开牢门,走到她的身前,拖起她的纤细的手臂,怒道:“说,到底是谁伤了你?”

这时隔壁老者抢言道:“要想知道谁伤了他,不如问问你的手下。”

义挽妆吩咐人为李元容包扎,随后又送来美酒肉食,一声不吭的冲了出去。

李元容拿起酒壶,晃了晃,一股酒香蔓延开来,仰头豪饮,一口气干掉半壶。烈酒入腹,浑身逐渐暖和,精神状态好转不少。

隔壁传来疯狂的砸墙声,压着嗓子吼道:“你这人真不仗义,老朽为你争来的酒肉,你竟然独自享用。”

李元容将那只烧鸡和半壶酒,透过靠墙的铁栏传了过去,顿时墙那边传来一阵吧唧声,她含笑问道:“怎么样?这争来的酒肉,味道可好。”

“妙哉,美哉。”老者含糊不清的回应道。

过了一会,义挽妆将两颗血淋淋的人头扔在李元容脚边,她低眸望去,竟是刚刚叫嚣的那名荒决士兵,她撇头问道:“义将军真是公私分明啊。”

听着讥讽之语,义挽妆道:“你见到我的诚意了,所以签吧。”

“义将军活得真通透,你认为我会签。”李元容反唇相讥道。

义挽妆捏着鼻子坐在她身边,道:“有什么不妥?既然打算止战,当然不能因为两个条杂鱼,坏了我们的关系吧。”

那边老者再次不分时宜的搭话:“这肉就是淡了些。”

李元容听出了老者的言外之意,转眸望道:“的确淡了些。”

“那你还想要什么?不要以为我不敢杀你。”义挽妆也不傻,自然听出话中含义,温怒道。

李元容异常冷静道:“义将军,你我注定人同道不同。你想要的,是广域疆土,而我想要的是百姓笑颜。”

义挽妆见她嘴硬,眼神灼灼的盯了一会,起身要走,结果脚被李元容横的长腿绊了一下,整个人栽进了她的怀里。

李元容顺势搂紧了有些淡香的义挽妆,她顿时娇呼,挣扎起来后随手给了李元容一个响亮的耳光。

‘啪’地一声,回荡在空旷的大牢中,墙那边传来尖锐的笑声,义挽妆红着脸吼道:“你敢笑,我割了你的舌头。”

李元容重新挽好发髻,这种姿势,引起了义挽妆的注意,忽然伸出双掌按在她的胸前,顿时震惊,直接扯开她衣锁。

“你……”

李元容作了个噤声的动作,神形极为动人,义挽妆怒指着她道:“你必死无疑。”

“所以我才说,你我人同道不同。”李元容叹道,如今她发现自己的女儿身,危险恐怕又多了几分。

回到卧室,义挽妆手拿银剪修着身前玉英,红似火花朵,映趁着她脸上悄悄爬上的红晕。

可转念一想,她恨忿的将银剪插在花土中,拿起瓷盆重重的摔在地上,花土铺了一地,瓷片在烛光中泛着莹光。粉拳紧握,道:“纵然你是女子,那你的下场只能如这娇艳的花枝一样,粉身碎骨。”

木端恰巧路过,听到屋内有声响,扣门问道:“四公主,发生什么事?”

义挽妆冷声一字一顿道:“碎了盆花而已。”

木端此时并不知李元容已经被押在他近在咫尺的大牢中,还在思索如何应对这个文武双全的瑞王而苦恼着。

义挽妆披散着发,再次奔向大牢,这次天秤向她倾斜了,她有十足的把握会让李元容就范。

可是牢门外,横七竖八的尸体,让她意会不妙,冲进去发现铁牢大敞四开,里面已空无一物,就连隔壁的那个该死的老头子也一并消失了。

从大牢暗处闪出一个人影,贴着她的耳边道:“四公子,有几人将李元容救走了。”

“往哪里去了?”

“奔城东方向跑了!”

“好,发信号。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她一刀重重的劈在砖墙上,发现刺耳的声音,立即下令封锁岭州四门,趁李元容中毒、有伤在身,一定要将人抓回来。

以她对李元容的了解,像她们这种皇族至亲,不至于到睚眦必报的地步,可是为了夺回岭州,她也不会手下留情。

朝夕之间,取胜的机会就这么从手中悄然溜走,让义挽妆气愤难平……

一驾车马在城中奔走,李元容闭着双眼躺在安无双的大腿上。

安无双抚摸着两日不见的姐姐,竟被折磨成这般模样,泪珠止不住的滑落,滴在李元容的脸上。

只是现在李元容昏睡过去,并未有任何感觉。

而那老者挤在车里,他满身破烂,发须花白,头上插着根木簪。干瘪苍面,如同刀削斧凿一般,双眼暴着精光,这股精气神丝毫不似年过古稀。

敖放问道:“老头,你是什么人?”

“老朽与这位大人算是患难之友,所以是好人。”老者笑道。

李岚山河机警发问道:“不知老丈怎么称呼?”

处事不惊,毫无疑问绝非寻常人,李岚山河与敖放相互递着眼色。

由于车速较急,车里起伏不定,左右晃动。老者抚着车壁道:“老朽方讯,岭州人氏,被荒决贼人当成奸细抓进牢中。”

沉默一阵,李岚山河道:“我已命人在城外接应,只要马车出城,便安全了。”

几人纷纷附和点头,只有方讯挂着笑。安无双问道:“方伯笑什么?”

方讯细声道:“如果老朽得知要人遁逃,必会封四门,彻夜搜查。要在这位大人清醒前,将人抓回去。所以此时出城绝不安全。”

敖放问道:“你又如何得知人跑了?”

“这位荒决的义将军年岁不大,行事又怪诞,却是深谋远虑之人,想必不会只派几名兵卒看管大牢。暗中一定有人监视,如牢中出事,义将军会及时收到密报。所以老朽猜想,他已经调布重兵。”方讯道。

“咱们乘马车出城,按速度咱们快他一程。按你所说,他也来不及调兵。”敖放鄙夷道。

“那荒决大军驻于何处呢?十万人不是个小数目,只能是四散城中。还有不知你们发现没有,在咱们出牢不久,空中闪过一阵烟火。如老朽所料不错,那便是调兵信号。”

方讯之言,让众人大惊,忽然车外的楼无眠轻声道:“城门方向火光冲天,咱们怎么办?”

“那依老丈,眼下如何解围?”李岚山河问道。

“前方左转,有处客栈。匿于此处,明日乔装从城西而出。”方讯冷静道。

“城西?”敖放大惊,接着道:“那不是去荒决方向的路吗?”

李岚山河恍然大悟道:“恩!就这么办!想必荒决的那位将军,也会想咱们救人会连夜出城,既然出不了城,亦会找个隐蔽之所躲藏,城中破庙、寻常人家等地都很危险,可他想不到咱们就光明正大的住在客栈中。”

方讯满意的颌首,单手捋着白须。

“那城西呢?”敖放追问道。

李岚山河笑道:“那是因为他会料想咱们出城也会选择往东而去,逃往束州。可咱们偏偏反其道而行,往城西去,那边的守卫肯定有所松懈。”

敖放似乎在听神鬼故事般,思索半晌才想通,不由一拍大腿道:“好办法,方老头,不枉你活了这么大岁数!”

楼无眠听着车内的对话,也赞同方讯的办法,直接在前方的路口,一挥鞭子,马车直接转入暗巷。

片刻,他们刚刚驶过,荒决军至,好在他们已入宿客栈,避开搜捕,暂时无险。

义挽妆带着将士堵在东城门,满脸怒意,秀丽五官拧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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