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蔓延在阿卡丽全身,她昏迷前只记得自己似乎被两把奇特的武器发出的弹丸打成了筛子,应该是死了才对。
但却感受到一股充满生命的魔力流动,慢慢修复了她千疮百孔的躯体。
“莎弥拉,你下手太重了,你差点打死她。”似乎那个可恶的男人的声音。
“怎么可能,我对伤害把握精准,全部避开了要害。”
孟哲将药膏抹在阿卡丽那血淋淋的胳膊上,心疼地说道:“都留疤了。”
“小事儿,我身上也有不少。”
阿卡丽感觉自己被孟哲摆弄着,她不得不沉下气息,继续装睡。
“这小丫头刚刚成年,就敢一个人出来乱窜,胆子是不小,莽得很。”莎米拉讽刺道。
“该死,我已经很大了,你们两个混蛋!”阿卡丽气急败坏,睁眼反驳道。
映入满眼的,就是孟哲那张讨厌的面具,还有一旁擦拭保养双枪的莎米拉。她正在试着瞄准自己的脑袋。
“认清你的地位,战俘。”莎米拉扣动扳机,惊得阿卡丽躲在孟哲身后。随着撞针冲撞,什么也没有。
阿卡丽习惯性地摸向右腿绑带上的飞镖,但它们早早地就被孟哲没收了。
“我会让你付出代价!”
“嘘,小丫头受不得气。”莎弥拉擦拭着沾满血迹的短刀,针锋相对。
二人之间的火药味儿越来越重,随时都有可能打起来。
“别吵架,别吵架。”孟哲把粥端来,把勺子塞到阿卡丽嘴里,强迫她吃下去。
“就不能换一个人么,或者我自己来?”阿卡丽见到孟哲,极度不快。她的双手双脚被禁魔石锁住,不能动弹,总是担忧孟哲会做点什么。
莎米拉可没那么好的脾气,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要求这么多的战俘,说道:“那让我来,让我把碗扣在你的脸上,还是把枪管捅进你这张伶牙俐齿的小嘴里?”
“你看,我是最好的选择。”孟哲慢悠悠的说道,继续把勺子塞到阿卡丽嘴里,顺便抱怨着:“小莎,你的手艺还需要练练,煮粥都能煮糊啊?”
“我只会烤肉,爱吃不吃。她是战俘,又不是什么大人物,不饿着她已经是仁慈了。”
阿卡丽正欲反驳,刚起身就被孟哲强行按到床上,该还被子,一勺子又怼进嘴里,“呜呜”挣扎说不出话。
“吃吧,好姑娘,吃饱了才有机会报仇不是,要均衡,不能暴怒。然后我们好好的谈一谈。”
孟哲劝告着,把勺子从她嘴里拉出。然后又舀了一勺,塞进自己嘴里。
虽然有股糊味,但他也饿了,勉强还能接受。
“你在做什么?”阿卡丽盯着喝粥的孟哲,杀意几乎要溢出。
“如你所见,在喝粥。确实很难喝,难为你了。”
“那个勺子和碗,我用过了。”
“嗯,对,放心吧,我不嫌弃你。”
“你会为今天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阿卡丽像一个离家的姑娘,受尽委屈心酸。她转过身子,蜷缩在床里处。粗糙的禁魔石磨得手腕脚腕生疼,咬着牙不倔强地不出声。
毕竟她现在是俘虏,而且是侵略者诺克萨斯人的俘虏。看样子,这两个人是特意来抓捕自己的,对于之后可能遭遇的状况,单是想一想就浑身发寒。
孟哲轻轻把碗放下,莎弥拉很自觉地离开,现在这个狭小的房间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其实孟哲之前就认识阿卡丽。
在他伪装成吟游诗人勘测艾欧尼亚的时候,特意去拜访过均衡教派,并在那里呆了一段时间。阿卡丽那时候还小,个子也很矮,而且很单纯平和,不像现在这样易怒莽撞。
想必是因为劫的背叛,再加上诺克萨斯的进攻,让她慌了心神,以至于一味否认均衡而离群索居。
当然,均衡确实充满了问题,孟哲也不太瞧得起他们。
不过孟哲没有时间去安慰她,因为莎弥拉的原因,因为黑色玫瑰的突然出现,让本来必然胜利的战争突然被帝国政局的暗流所左右,蒙上了一层晦暗的面纱。
战争的走向渐渐变得诡异暧昧,他想起了塔姆与自己的赌约,觉得越发不妙。
他必须尽快获得崴里之中可能存在的东西,找到全能石,获取完整的启迪系世界符文。这样面对扎根在诺克萨斯千年的黑色玫瑰有少许的谈判与对抗的资格。
所以,他需要均衡出身的阿卡丽去崴里,成为一个稳定的坐标。刚才喂给阿卡丽的粥里,混杂了探照果实的果肉,持续时间比之前的花粉长很多。
阿卡丽不想讲话,孟哲也不准备先开话端。
他在一旁轻手轻脚的收拾东西,尽量不打扰担惊受怕的小猫儿。
到夜间,炉火旺盛,驱赶了春末的寒意,阿卡丽才觉得安心许多。
她现在很好奇,为什么这个卑鄙无耻的诺克萨斯人不对她严刑逼供。但想了想,自己好像并不知道任何的秘密,他真要撬开自己的嘴,也得不到任何东西。
这就更让阿卡丽怀疑他们擒下自己的意义了。或者说,他真的只是一个奴隶商人,要把自己卖给某些特定口味的雇主?亦是自己享用?
“你有什么目的?”她率先开口,打破僵局。
“可以给我生个孩子吗?”
“滚!”
阿卡丽气鼓鼓地重新躺下,但明显缩地更紧了。她紧盯着孟哲,生怕他做点什么。
毕竟现在慎不能传送到她身边了,因为禁魔石的原因,而且这个房间构造极为特殊,几乎屏蔽了外界一切的魔法波动,对于法师来说,是一个牢笼。
孟哲故意拿起一张羊皮纸,那上面是诺克萨斯军团和一个本地人的奴隶交易清单,这是莎弥拉带给他的。
而这个本地人出自均衡,趁着均衡元气大伤,和孟哲手下的石匠搭上了线,贩卖人口。情报显示,他做贼心虚,害怕遭到清算,收了诺克萨斯的定金而不交货,准备从崴里出发,逃往皮尔特沃夫享福。
烛火虽然昏暗,但阿卡丽只需要微微探头,靠着在均衡训练出的灵视就能清清楚楚地看见那上面的内容。
她想起来,之前在均衡的时候,慎也提到过这一个均衡的叛徒,听说他逃到了崴里。
阿卡丽不会像慎一样对叛徒仁慈,若有机会,她定要清理门户,虽然她已经脱离的均衡。
孟哲用余光扫视阿卡丽,不经意翘起嘴角。
上钩了。
兴许是破罐破摔,没过一会儿,阿卡丽的危机感没有那么强烈了,主动向孟哲搭话。
她还看见了一个赞家家徽的小小挂坠,被孟哲绑在腰带上。
“你认识艾瑞莉娅么?”阿卡丽试探地问道。
“当然,我们曾经是朋友。”
“所以现在绝交了?因为战争?”
“对,因为这该死的战争,还有该死的杜廓尔。顺便,衣服。”
“什么?”
“为了给你快被打成筛子且冻僵的身体疗伤,你的衣服早就被莎弥拉脱光了,就这么暴露在我面前真的好么?我是一个健全的男人!”
阿卡丽立刻钻回被窝,只露出半张脸,眼睛一眨一眨,耳根发烫。她觉得孟哲和许多人都不一样,至少比均衡教派里念经念坏脑子的同龄人不一样。
那群男孩大多老实巴交,但姑娘们往往喜欢稍微坏一点的。
孟哲泛紫色的眸子似乎充满了吸引力,几乎是违背常识的提升了阿卡丽的好感。
孟哲暗暗咬破舌尖,尽可能让自己保持清醒,压制自己开始沸腾的欲望以及那个躁动的——恶魔。
因为诺克萨斯的到来,无疑为从小就在均衡的阿卡丽打开了一扇大门,她不停地询问孟哲外面世界的信息,希望获取更多的见闻。
以孟哲的角度来看,现在的阿卡丽有些像当初的艾瑞莉娅,其实就是想听故事了。
这好办,孟哲擅长讲故事。
更擅长哄小姑娘。
就算今天床上的是莎弥拉,坐在他面前老气横秋地喝着麦酒吃着烤肉,孟哲也有自信给她哄睡了,解开所有心防。
果然,随着年岁渐长,孟哲的兴趣却没有多少变化,他依旧喜欢年轻的姑娘。
伴随着艾欧尼亚的最后一场带有寒意的春夜,和着孟哲波澜壮阔的故事,依偎着低沉的嗓音和深邃的思想,阿卡丽裹着被子抛下所有防备,沉沉睡下。
她已经忘记了自己是个战俘,也忘记了孟哲是不共戴天的敌人。离群之后,反倒在这个陌生人面前获得了一丝来自群体的温暖,以及安心。
他们聊了不少,孟哲用他混迹在瓦罗兰各地的话术,让阿卡丽几乎把攒了十多年的话都和他说了。
她无防备地倾诉她母亲的不公平与忽略,慎的犹豫不决,劫的残忍恶毒,以及因为朋友救下自己而残疾的愧疚。
而这一切,所有的原因都指向了诺克萨斯。
这片土地的人们被这个铁血扩张的帝国击碎了千年来的平和,辽阔的海域已经不能成为屏障,他的人民不得不探寻一条新的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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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孟哲醒来的时候,从原来的床边被搬到了床上。可惜,原本在床上的姑娘了去无踪,只存余香。
看来是走了,但没有取走孟哲的性命,只是那张写有奴隶交易清单的羊皮纸被带走了。
“你已经输了,小忍者。”
孟哲嗅着香气,难得赖在床上不想动。
阿卡丽身上的禁魔石由孟哲特意挑选,刚好可以在半夜失效,给她一个逃脱的机会。等她去了崴里,帮助军队解决掉那个破坏交易的人,顺便给孟哲定位。一石二鸟。
门被吱呀的打开,中性高傲的声音传来:“阿卡丽呢?”
“她啊,走了。”孟哲淡定回应,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看着不慌不乱的孟哲,莎弥拉气得停滞了呼吸,然后把他揪起来,怒吼道:“你把她放跑了?不是说好了让她做向导么?”
“唉,小莎,别那么冲动,这是计划的一环。我和你说过了,我们需要坐标。“孟哲捂着耳朵,无奈回应道。
“编,现在开始编。编不出来就去死吧。”莎弥拉把枪管顶在孟哲的下巴,杀气腾腾。
“我们不可能找到崴里,跟着谁也没用,只要崴里不愿意。”孟哲甚至帮抵在头上的手枪装上了一颗子弹,说道,“只能取巧用一些特别的办法,所以,相信我,小莎。我从没有失败过任何任务。”
“哼,你那一套,还是留给其他姑娘吧,对我没用。”
莎米拉收回手枪,填满了子弹。
“什么时候出发?”
“明天,你我二人,诺克萨斯探险家登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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