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珣,高诚,高江三人翻过邹府后院的围墙,出了邹府。
三人又小心翼翼的避过巡夜的郡兵,回到了客舍。
高珣在案几边跪坐了下来,正想弄口凉水润润喉咙。此时“吱”的一声响,房门被打开,高江摄手摄脚的走了进来,他的身后还跟着高诚。
高珣见了高江这副模样,顿时笑出了声。
这莽撞兄长,一直以来,都是横冲直撞,难得有如此小心翼翼的时候。于是伸手指了指身边的两个席垫,示意高江,高诚两人就坐。
高江嘿嘿的笑了两声,直接把他那雄壮的身躯,甩到了席垫上后。
而高诚把房门关好,轻盈的来到在席垫上跪坐了下来。看了眼高珣,把身躯挺直,眼神不时地给高江打眼色。
高江抬头看了看高珣,又看了看高诚,嘴皮动了几下,欲言又止。
高珣很是诧异,也有点不适应这高江与高诚两人这副扭捏模样,于是问道:“大兄,四兄,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对小弟说?”
高江见高珣率先开了口,也不在扭捏,动了动身躯,笔直的跪坐好,有点严肃的道“五郎,我和大兄有个相同的问题要问你,你也知道,我藏不住话,如果不把这个问题说出来,我都睡不好觉。”
高珣看了看有点严肃的高江,又转头看向高诚,见高诚向他点了一下头后,于是也端正了他的身躯,手也摆向高江道:“四兄有什么问题,尽管问。”
“那好,那我就问了,五郎,刚才我们在邹志府里的时候,如果邹志不配合,不把那卖盐凭证签发给我们,你会不会像你对邹志说的那样,灭了他的满门?”高江说完,眼睛直直的看向高珣。
旁边的高诚也是望向高珣的双眼,似乎要在高珣的双眼里,看出什么来。。
高珣听了高江的问话,顿时沉默了起来。
从案几上,取下一只碗,倒满了凉水,一口气往嘴里灌了进去。高珣此时知道,从高江与高诚这满脸严肃来看,他们俩对这个问题很是认真。
所以高珣必须要诚实的回答。不然会让他们之间的关系产生隔阂。他以后还需要者俩兄弟来帮忙呢。高珣轻轻地把碗放在案几上,斩钉截铁的道:“会!”
高诚听到高珣那充满肯定的回答,神情一震,双眼惊骇的望着高珣,眼神里很是不解。
而高江是双眼瞪的像只牛眼,嘴也张的能放下一个鸡蛋。
“为什么?那邹志虽然可恶,杀了他我无话可说,可是他的妻儿是无辜的。更不用说那些侍女与女眷了。”高江经过短暂的惊愕后,满脸不解向高珣质问道。
高珣见两人向陌生人一样的看着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道:“我又何尝想杀,何况还是一个家族。可现实逼得我不得不如此。如果不杀邹志,只要这王八蛋还在吴郡盐官的官位上,那我高家根本就不要想卖盐。
以邹志的贪婪本性,我们拿什么来填补他的贪欲?如果杀邹志,在那时,他的妻儿正在旁边看着,还有我们在制服那些女眷的时候,也有好几个人看到了我们。
如果不把他们全杀了,你知道等待我们的是什么吗?他邹志不管怎么说,也是一个郡官,还是一个被朝廷任命的官员。
一旦被官府知道我们杀了官吏,官府会势罢甘休?虽然我们可以浪迹天涯,但官府对我们的通缉一定不会少。那就是有家不能回了。
我们的家人呢?他们怎么办?要知道邹志还有一个身份,是九江寿春邹家的庶子。邹家能善罢甘休?“
“那也可以选择不在邹志的府里杀他,等他在外面的时候,刺杀了他不就行了。“高江道。
还没有等高珣开口,高诚接口道:“这不可取。我们在邹府闹了这么大,后又在其他地方把它杀了,只要有心人仔细一查,就会怀疑道我们身上来。”
“所以,如果邹志不配合,为了高家,就只能灭了他的满门。”高珣总结道。
高诚神色复杂看了高珣许久道:”五郎,你变了许多!“
高珣浑身一震,脸色有点不自然,道:”变了?变好还是变坏?“
“我也不知道。自打你四年前,生了那场大病之后,你整个人都变了。前两年还稍微好点,除了教我们几兄弟练武习字外,也就有时沉默寡言,或者痴痴发呆。其他的都很正常。
可是这两年来,你突然变得积极主动起来,即带着我们煮盐,又教我们兄弟几个孙子兵法。我虽然不知道你这些东西是怎么来的,但对我们这几个兄弟来说,这是好事,最起码我们有武艺傍身,也能知晓一些行军打仗的事。
以前我还不知道你变在哪里,可是从你今晚在邹府的表现来看。我终于知道,是你的心态变了,变得有点不折手段,更变得心狠手辣。
我们都知道,你这么做是为了高家,更是为了高家所有人。
可是,五郎,一个家族的崛起,就必须建立在别人尸骨上吗?也真的需要如此冷酷无情,去杀一些无辜之人吗?说实话,对这些无辜之人,我真下不手。
在今晚邹家的时候,我是真害怕你对我说,‘杀了这些人’。”
高珣听后,眼睛直直的瞪着案几上的油灯,心中无奈的苦笑,能不变吗?
根本就是两个人。那场大病后,高五郎已经是一个有着二十一世纪思想的高珣了。
他本来是一个大学历史系的讲师,教的是考古学通论。对商周、战国秦汉、三国两晋南北朝、隋唐、宋元考古基础知织很是精通。
自打抚养他长大的爷爷过世后,独自一个人,了无牵挂。一个偶然的机会,在一个学校同事那里,得到了一个消息,在他老家有个古代墓穴。
一个被土夫子盗取过的墓穴。他就是教考古的,免不了与古物打交道,所以对古物情有独钟。
一时兴起,就去了那个古代墓穴。可是没有想到,他不知道触发了什么机关,使得墓穴瞬间倒塌,把它活埋在了墓穴中。
等他醒来时,整个世界都变了样,一个原本是三十来岁的成年男人,却成了一个九岁小男还。一个刚从并州迁移到扬州,因水土不服而高烧不断地小男孩。
更要命的是,这一年是东汉熹平四年,一个再过九年,就要开始一个战乱了近百年的时代。
他接受不了这个事实,整个人都变得了消沉起来。而这个时代的亲人对他的关怀与照顾,让他这个前世独孤的人,体会到了久违的亲情之情。
于是渐渐开始接受现实。为融入这社会,他足足的用了两年的时间。
两年的时间,他除了练习师传民国枪神李书文一脉,也是从爷爷那学到的,练了近三十年的六合大枪,八极拳外,就是练颜体楷书。并假托梦中神人相授,吧这些武艺也交给了他的亲人与族人。本意就是让他们有了武艺,也好在乱世中安身。
后来一想到这个即将要到来的乱世,他与他的亲人怎么办?他可不想刚得到的亲情,因为战乱,而又失去了。于是不得不鼓气勇气,开始谋划他的将来。不为别的,就为亲人。
开始时,他也是想过,在时机成熟时,随便投靠曹,刘,孙三家中的一家得了。
可是后来一想,他作为一个现代人,不管他怎么融入这个社会,还是会保留一些现代人的思想。
那一定会作出一些,在现代人看来是很平常,可对古代人来说,是非常出格,或者叛逆的事情。后果就是把自己的小命给搭上了。
甚至还连累到了他的亲人,这可让他接受不了。
既然这条路行不通,他就只剩下一条路,与刘皇叔一样。白手起家去争取他想要的东西。
虽然他的出身比刘皇叔还要低。不仅刘皇叔有个刘氏宗室的身份来做掩护,而且身边还有两个绝世猛将在帮衬。
但他也有两千年的知识,也还知道东汉末到三国的历史趋势。他可以趁机投机,趋势避害。
而当务之急,就是积累声望。有了声望,就会让他结交许多人,编织好他的社会关系。也正有了声望,他就可以进入官场,博得更大的发展空间,才可能谋求栖息之地。
而积累声望,最快捷的就是在百姓中施展恩惠,可这需要许多钱财。
他身处沿海,没有理由不利用好这天然的地利因素。于是他带着亲人族人,用了两年的时间煮了五千多石的食盐。
也为了让家族亲人与族人成为他最好的帮手。于是更加狠练他的族人与亲人武艺。也开始教与他们兵法。
如今长江决堤,使得流民遍野,这正是他积累名望的好时机,他怎么可能放过这次难得的机会。
于是带着族人开始做准备。可是没有想到这邹志要挡他的道,让正抱着满腔激情的他怎能不恼火。幸好这邹志最后还算识趣,不然他还真要下手杀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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