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漓给羽瑟喂了一口水,正要说什么,羽瑟连哭腔都带出来了:“枫漓,你背我,我们走吧。”
背?若是晕船,羽瑟此时该当反胃得紧,哪能让人背?璟然左眉一挑,仔细去看羽瑟神情,末了才攒了眉头,看来是心病了。
枫漓想到羽瑟这三日一句话也不说缩在自己怀里,还偏要不顾天气闷热窝在自己皮毛之中,心中已是有了些猜测,却不放心将她放在自己瞧不见的背上,当下一把将她横抱起来。
羽瑟被枫漓楼在怀中,尚觉不够,二话不说就搂住他的脖子,栖身近了些,尽量将整个人都贴在他身上,这才觉得安全了。
旁人在船上这段时间并未见到羽瑟,原本只当她是跟枫漓在舱中腻歪,现下见了这一幕,不禁目瞪口呆,也不知她这是一刻也闲不住的腻歪,还是被什么噩梦魇住了。
盛夏时节,羽瑟又一门心思贴在枫漓身上,好似这样自己才不会被人抓去似的,身上的汗自乘船起就没干过。
枫漓如今施不出术法,也很有些热,抱着羽瑟尤自颤抖的身子,心疼的不行,也别无他法,只能像在船上时那样,不住地轻声诱哄,说起来,也就是在自己不断诱哄之下,瑟儿在船上才勉强睡了些时辰。
璟然大抵也猜到这海船勾起了羽瑟的伤心事,倒不多言,只拉着蓝玄等人加快脚步,早早离了此处,羽瑟自然就会好起来。
走出去半个多时辰,风里的海腥味早也散尽了,羽瑟在枫漓的低声轻柔中渐渐平复了心绪,身子也渐渐软和了下来,最后朝枫漓颈窝蹭了蹭,道:“很热吧?我没事了,放我下来吧。”
枫漓垂首吻了吻羽瑟还带着些微汗的额头:“总算是肯同我说话了,乖,我们再也不坐船,不出海了。”
枫漓在船上也曾问过羽瑟,但羽瑟只是可怜兮兮地摇头,一句话也不想说,枫漓晓得这不是什么值得回忆的往事,便也不敢多问,此时更是不会再追根究底。
羽瑟本就不想再提起那段黑暗,闻言心中一暖,颇为乖巧地点了点头,撑起身子在枫漓下巴上回吻了一下:“再也不坐船,不出海了。”
羽瑟这番下地倒是轻松,只是苦了被她唇瓣扫到喉结的枫漓,好不容易才没叫毛耳朵冒出来。
众人见羽瑟恢复了,心下都是一松,毕竟方才她那样子实在有些像中了邪。
璟然早知羽瑟不是这么容易就崩塌的,见她缓了这么久就已经够惊讶的了,忍不住调侃道:“你这是缓过劲儿来了?还是缓过来后又好生腻歪了一阵了?”
羽瑟撇了撇嘴,懒得理他,毕竟是天热,但又不愿同枫漓隔得远了,便只勾了他一根指头,摇晃着走。
蓝玄难得见璟然吃瘪,毫不客气笑出声来,过了这么些时日了,谁还不知道谁,蓝玄亦是原形毕露,笑道:“冷姑娘有了情郎,哪还有闲心理你啊盛庄主?”
羽瑟同璟然熟稔,又被他嘲笑多了,自然不痛不痒,可被蓝玄这么一说倒有几分不好意思,不禁眼神有些飘忽。
枫漓看得心痒,忍不住上手点了点羽瑟鼻尖:“既然缓过来了,就歇一会儿吧?”
诸人本就是为了让羽瑟早些缓过来才走得急,大热天哪有不觉热的,自然都应和着歇下了,再往后便行的悠然许多,果然在天黑前瞧见了蓝玄所说的小木屋。
这木屋原是一对修炼成精的蒲草妖住的,两妖在这荒野中开了灵智,半点不想掺和什么争斗动乱,或曰根本不知这世间有什么争斗动乱,便于御山有意无意的默许下在此居留了数百年,直至逝去。
于他们这般修为不精的杂牌妖精,能活到这个岁数,已算是寿终正寝了。
蓝玄当初也是听自家师父讲了这个故事,知道是师尊老人家替他们这对儿蒲草以天地为冢做了场术法后事,还唏嘘过几句。
一行人中就羽瑟一个姑娘家,木屋自然是由着她住了。
说起来,当初那对蒲草精还有几分野趣,将木屋建在一个视野颇佳的小山头上,山坡下种了不少不知何处寻来的花花草草,大大的一片,很是馥郁芬芳,中间还有一口造型奇特的古井,许是远离人世的污糟,喝起来很是清甜。
只是炎炎夏日,这些花草中难免蚊虫太多,璟然和一众御山门人避之不及,还是离得远些,将随身的水囊换了这野生的井水,就到贫瘠荒凉的秃地上歇了。虽说日头落下去了,但秃地被烈日烤了一日,仍旧有些发烫,周遭也没什么林荫,只能将就着忍一忍。
羽瑟却是没有此等烦扰,木屋也不知用的什么木头,或是揉进了什么妙法,里头半点蚊虫没有不说,还很有几分清凉。
想来是植物化形的妖精很是喜欢泡在水中的缘故,木屋里有好些个泡澡的浴桶,枫漓替羽瑟寻了个看起来新一些的,在古井旁细细洗净了,又打了好几桶水,在发烫的地上安置了一会儿,总算不是太凉,便送到了房中,将大桶灌了大半。
羽瑟一直在枫漓身边跟着,满心欢喜甜蜜地看着他为自己忙进忙出,又是打扫铺床,又是洗桶提水,心知他绝不肯让自己沾手,便干脆半点没有伸手帮忙的意思,只是笑眯眯地跟着他,不住替他拭去额间的汗珠,心道曾几何时见过这谪仙般的俊郎流汗呢,如今怕当真是伤得很了,连“中央空调”都歇了业,想到此处不禁很是心疼,悄悄拎起袖子给他扇风。
枫漓最后摘了一捧花瓣,用井水洗过,散到大桶上,这才算满意了,柔声道:“身上难受得很吧,洗洗就好了。”
羽瑟眼神瞟到一边,呐呐“哦”了一声,待枫漓出去了,捂着脸笑了笑,这才将衣衫褪了,缓缓浸到了微凉的水中,涤去一身黏腻,果然舒坦万分。
枫漓却没这么讲究,干脆打了两桶水,化作原形在井边洗了洗,不多时就又是一身清爽,又担心羽瑟今日热狠了贪凉,便进屋去找她,不许她在这微凉的井水中泡久了。
两个蒲草精可不知什么世人的礼法,也从不晓得有屏风这样的东西,是以屋子虽宽敞,却是简单得很,枫漓一推门,就瞧见了泡在水中的姑娘,月色印在她的肩颈之上,渡上一层白玉光亮,晃得枫漓眼睛都有些疼。无广告网am~w~w.
羽瑟一惊,连忙又朝下去了两分,又羞又恼:“谁叫你进来了?”
枫漓也有些害臊,清了清嗓子才道:“水凉,夜凉,仔细别染了风寒,起来吧。”
羽瑟呐呐应了一声,小声念叨:“我……我的衣裳。”
枫漓的视线自然不会被黑夜阻隔,反倒看得格外清楚,环顾四周,这才发现浴桶周遭空旷的很,桶边上搭着自己替她备下的巾帕,地上扔着换下来的脏衣,显然是没有能换的衣裳,瞧着羽瑟那害羞的模样,枫漓心下柔软,走到榻边,替她拿了干净的来。
羽瑟见枫漓走近,暗骂水面上飘着的花瓣太少,双手仍然不自在地环在胸前挡,再说话都有些结巴:“好……好了,你递过来就是了。”
枫漓自然从命,停在离羽瑟一步之遥处,将衣裳递了过去。
羽瑟赶紧伸手去拿,而后又缩回水里。
枫漓只觉眼前晃过一截玉白的胳膊,越发喉头发紧,连忙转身出去了。
羽瑟这才长嘘了一声,而后又不禁发愁,最终只得一手举着衣裳一手擦身。
木屋的地面也是层层的木板,踩上去凉凉的,甚是舒服,羽瑟三两下就跑到榻边,正碰上听着响动的枫漓反身进来。
羽瑟下意识护胸,脚心上还沾着水,一不留神就滑了一下,惊呼着朝下倒去。
枫漓自然是栖身上前将人搂住,却止不住往下倒的势头,只得将羽瑟的脑袋护住,免得撞在这偏硬的榻上磕着了。
羽瑟就这样被枫漓压在了榻上,心跳顿时乱了,水润润的眸子四处乱飞,不自在地朝床里头拱了拱,发出些许无措的鼻音。
枫漓饶是再有定力也有些按捺不住了,方才浴桶边上没有置物的地儿,羽瑟的衣衫难免湿了些,半贴在身子上,总有些别样的魅惑,勾得枫漓鬼迷心窍,不愿起身不说,还直直吻了下去。
羽瑟被叼了唇,不由得肩膀一缩,但还是顺应了本心,乖乖回应了。
枫漓如今心中没了顾虑,入怀尤带香气的姑娘,算是彻底压抑不住了,全然是循着本能同羽瑟亲昵,半点理智也没存住。
羽瑟只觉唇瓣被吻得生疼,仿佛就要被枫漓拆吃入腹似的,不禁下意识颤抖,却又半分不想推开他。
枫漓不住地亲吻着羽瑟,直到忽而尝到了铁锈味,这才猛然间意识到自己的狂乱,这才发现,方才自己是多么的,欲罢不能。拼命定了定心神,虽然意料之中,但枫漓仍旧为自己如此轻易地被羽瑟征服而感到震撼,数千年来,没有任何人能让自己失了理智,更不消说生出这般汹涌的欲望……不能吓着瑟儿,闭着眼压了压正欲破茧而出的狼性,暗自闭目平复悸动。
半晌后,呼吸平缓的枫漓揽住羽瑟腰肢,一个用力将她转到自己身上,搂住她全部的重量,手掌不轻不重地拍在心上人背心,哄她入眠。
羽瑟在船上本就没能歇好,方才又紧张得厉害,现下猛然松了身心,觉得着实累了,不久就缓缓闭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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