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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上的时间总是过的很无聊。
许娇娇在和陆小凤一道算了一个诸事不宜的卦像后,说陆小凤是灾星走哪哪儿倒霉,结果陆小凤反过来说她,你怎么不说自己也是一样?
许娇娇居然被她说的哑口无言。
花满楼根本不想去管这种低劣的小孩子斗嘴。
他和原随云在下棋。
说来也是有趣,明明两个人之前都看不见东西的时候居然没有碰过面,现在眼睛都好了,居然在船上下起了棋……
这真是有趣的事情。
两个人的棋艺都很厉害。
或许原随云要更高一筹。
毕竟他总是赢多输少。
大约两个人的棋艺实在是很厉害,反正唐柔已经看不懂他们俩到底下的是哪门子的围棋。
所以他宁愿来听许娇娇和陆小凤吵架。
好歹听他们俩吵架,比看一盘棋要有意思的多。
可他听了一会儿就后悔了。
许娇娇在和陆小凤说着一些……一些正常人听了都非常恶心的话题。
怪不得金灵芝和张菁两个人来了没一会儿就捂着嘴跑了。
他刚开始还以为张菁犯了晕船病,而金灵芝也被她传染了,现在才知道,为什么她们俩宁愿聚在一起比划着论剑,也不愿意靠近这两个人。
因为许娇娇和陆小凤在说怎么验尸。
他一开始还能听下去,毕竟许娇娇说的话都挺有道理的。
她先是说:“活人都会说谎,哪怕是来求医的病人,都不会将真正的情况都告诉大夫,所以不要相信病人说的话,这是大夫的第一守则。”
这话说的太有道理了。
像是珠胎暗结的未婚女子,家里人知道这些丑事,哪里敢大张旗鼓的说出去,只敢半遮半掩的去药店或者是勾栏里头买一副落胎的药,还要捏着鼻子说“我要一副牛膝汤”的堕|胎药。
或者是得了不能说的花柳病,那就更是没脸去说自己得了这种病,半遮半掩,只能信那些江湖郎中的包治百病,撒去一大笔钱,也不一定能治好。
“死人就不会说谎。他们不会用话来骗人,所有能找到的答案都在他们的身上。”
许娇娇说到这里,双眼中都在发亮。
那是说到自己擅长的事情的时候,专业人士自豪的眼神。
她好歹也玩过不少这一类的推理破案侦查类的游戏,再加上有绝对不会错的89454提供正确答案,当然不会出错。
她在地上比划起来。
“人类的骨头只要骨折过一次,哪怕当时愈合好了,也会留下痕迹,可以根据愈合的痕迹推测出这个人是几岁的时候骨折过,根据骨折的痕迹,还能推测出来是在什么情况下骨折的,是被东西压到,还是从高处落下,亦或者是……”
总之,在她看来似乎任何的谜题都不是问题。
陆小凤听着觉得很好,但是又忍不住挑刺:“你怎么看得到死人的骨头?等尸体变成白骨吗?还是去把肉剔了?”
他说的好像是在做菜一样,纯粹是挑刺,唐柔在这时候还能听下去,但是许娇娇接下去说的事情让他忍不住站了起来。
许娇娇说道:“开什么玩笑,拿刀剃,毁了骨头上的证据怎么办?当然是丢到水里头去煮啊?”
她看到唐柔一副要吐的样子,还特别好心的为他补充一句,道:“你知道吗?人肉无论是煮出来还是被火烧,其实和猪肉羊肉去煮去烤时散出来的味道都是差不多的。”
唐柔捂着嘴跑到船舷那儿吐去了,陆小凤的脸色也很难看。
他捂起耳朵,大声说:“认输认输,我认输了,别说了。”
真不知道她一个小姑娘怎么会说那么恶心的话题。
而且面色不改,神情自若。
许娇娇看着陆小凤的样子,忍不住摇摇头,低声说道:“活人当然比死人可怕得多,唯一比活人更可怕地,只有复活的死人。”
她说的自然是那经久不衰的丧尸梗,这个活死人设定在几十万年间愣是蓬勃发展,各种场景和剧情设定简直多的数不甚数。
唯一永恒不变的必须设定,大概就是想要干掉一个丧尸,必须要打爆ta的头。
陆小凤的听力很好,他捂起耳朵的动作当然是装装样子,所以他放下双手,连声追问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许不高兴,你说的好像见过死人复活一样。”
许娇娇撇了撇嘴,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丧尸这个话题,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接受得了。
总而言之,换一个新的话题吧。
她也想不出一个新话题,只能将锅丢给陆小凤,道:“换个话题。”
陆小凤想了想,也没想出什么好招。
就在这时,张菁远远的站在一边,冲着船上的几人道:“晚饭好啦,你们还不来吃?”
船舱里头传来羊肉汤的香味。
许娇娇率先从地上爬了起来,提起裙摆就往舱里头跑,经过正在封盘的花满楼和原随云身旁的时候,还撞了一下桌角。
陆小凤扶着额头,叹了口气。
“许不高兴,你什么时候才能在船上走的时候不撞到什么东西啊?”
许娇娇还没张口,原随云已经说道:“我与花兄确实不该在这儿下棋。”
花满楼一笑,算是认同了这一说。
原随云正和花满楼收拾起了桌上的棋盘和散落的棋子,而许娇娇则皱眉道:“本来就是我的不是,为什么要说是你不对?你这样子会助长别人骄纵的风气的。作为大人,是不可以一味宠着小孩子的,有错就要指出来,这样子才可以。”
原随云已经将黑子的棋盒盖了起来,他搂着棋盒,一转身,半蹲下来,对视着许娇娇的双眼,轻声道:“是我不对,请姑娘原谅我。”
许娇娇后退一步,弯腰道了歉。
“是我不是,打扰了二位下棋封盘,真是对不起。”
其实花、原二人并不觉得是什么大事,不过许娇娇一天里头难得有这么认真严肃的一刻,她说的事情也很正确,他们俩也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的,自然在她致歉了后,便都原谅了她的错误。
张菁已经翻了白眼,一把抓起许娇娇就往船舱里走。边走边说道:“我都快饿死了,你还有功夫说这些话。”
许娇娇还是要说明一下自己为什么这么做,她急道:“正确的事情怎么能不做呢?再说,不可以让有道理的人道歉……这样子是不可以的!”
她们俩走了,陆小凤拍了拍唐柔的背,笑着问道:“好些了没?”
唐柔点点头,苦笑道:“我大约是进不去那里头了。”
想到那羊肉汤的味道,他就要反胃。
与其惹得同桌吃饭的人不舒服,倒不如不进去的好。
陆小凤便说道:“我给你找些馒头咸菜来?”
唐柔点头,也只好这么办了。
陆小凤念着船外头还有唐柔没饭吃,胡乱吃了点东西,就提着一碟子馒头和半碟子咸菜拿给了唐柔。
唐柔胡乱地吃完了这些东西,陆小凤又说起船舱里头的几个小姑娘说要在晚上一块讲讲故事。
唐柔本来想说晚上聚在一块儿合适吗?
但是一想,实在无聊到没意思透了,不如去听故事呢。
结果这本来好端端地说故事,大约是许娇娇起得头不太好,她说了一个听上去一本正经,但是让人细思恐极的故事。
“哦,我这个故事是听来的,有那么一群人去爬山……别问我为什么大晚上去,大概想到山顶看日出吧,然后其中一个人脚扭了,爬不了山,他们就将他留在了山下的猎户建的房子里头。过了大概一两个时辰,突然间一个同伴甲满身鲜血的跑了下来,像是被什么恐怖的东西吓住了一样,对那伤者说,和我一起去的人都在半山上遇到了猛兽,都死了,我要下山报官去。然后他就跑了,接着没多久,有一群人来敲门,那是除了那位同伴之外的人,他们对那伤者说,我们走到半山上的时候,甲遇到了猛兽被咬死了,山路难行,我们没能带他的尸体下来,只能先回来去山下报官。”
她讲完了故事,张菁刚笑着说“这什么故事……”可她的笑没能维持下去,然后半站起来去敲许娇娇的胳膊,“你吓死我了,这故事里头到底谁才是、才是……到底是谁死了啊?”
许娇娇连忙说道:“说不定是开玩笑呢。诶哟别砸了,我开玩笑的!”
讲完这个故事,金灵芝又说了她们家的一件怪事,不外乎是家里养的花好端端地一夜死光了这种故事,张菁也没说什么,只是说了个关于几十年前藏宝的故事。
就是“快活王”柴玉关做的那些糟心事,她家里头的长辈有人曾见过沈浪朱七七王怜花这些人,他们这些人和柴玉关斗智斗勇,乃至最后将柴玉关留在大漠的故事,她也知晓一二。
原随云只是说了一件事。
“无花是那石观音的儿子。”
他的眼中满是倦意。
这个秘辛也是他此时说了,其他人才知道的。
许娇娇睁大了双眼,然后摸了摸下巴,仔细想了想,“哦哦,原来如此,怪不得,怪不得。噫我怎么居然没注意到……”
唐柔问道:“你没注意到什么?”
“显性遗传啊……”她说完,才发现所有人都没听懂,于是不得不解释了一番,“有些特征,比如说,如果父母双方有一个人是钝下巴,那么孩子一定也会有。这就是显性遗传。”
唐柔先是一愣,又问道:“绝无例外?”
许娇娇点了点头,道:“我说的这一点,绝无例外。”
陆小凤哀叹道:“许不高兴,我劝你这还是别告诉别人的好,不然多少郎君知道了家里爱妻红杏出墙,连孩子都不是自己的,怕是要闹翻天了不可。”
许娇娇又问道:“你又不是奸夫,担心什么?”
陆小凤道:“说不过你,罢了。”
原随云问道:“石观音是怎么样的人?”
徐娇娇说道:“武功很厉害的美人。”
原随云说道:“是么,是了。”
他一时没说话,片刻后便说道:“我三岁那年,家父曾得罪了石观音。她奈何不了家父,便对我下手,毁去了我一双眼睛。我失明前最后见到的,便是她的脸。她哪怕长得倾国倾城,对我来说也不亚于地狱修罗。”
花满楼叹了口气,递了杯茶给原随云。
他遭遇过原随云所遭遇过的事情,要亲口说起自己曾经遭遇过的事情,这种心情光是想一想,就难受的不行。
——所以他绝无可能和无花同流合污。
这一点就算不说,大家也会在心里这么去想。
说了一轮,又到了许娇娇。166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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