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的氛围有些凝重，林栋梁一脸严肃地看着看着站在桌前的2个人。何志森和田浩宇像2个犯错的学生站在林栋梁面前，低着头，默不作声。

林栋梁：“你们两个怎么回事？这两天总是小错误不断，整天不在状态。你们知不知道，低级错误犯多了，人会变蠢的。你们是不是应该向我解释一下呢？”

何志森和田浩宇相互对视了一眼，两人的眼神在空中交锋，一瞬间交流了无数信息。林栋梁见两人大眼瞪小眼的样子，瞬间气不打一处了。

砰！

林栋梁愤怒地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桌上的笔直接被震得弹了起来。

林栋梁：“我说的话，你们有没有在听？！”

何志森和田浩宇瞬间吓得立刻笔直的站直身体，两眼目视前方，不敢搞小动作。

田浩宇：“老...老师，您不要那么生气。额...身体要紧。”

何志森：“嗯嗯，就是就是。”

林栋梁：“你们少惹我生气，我就长命百岁了。”

田浩宇：“......”

何志森：“......”

林栋梁黑着脸，眉头紧皱，清澈锐利的眼神就像是X射线，把何志森和田浩宇从头到脚看得看透了。在林栋梁的高压视线下，何志森和田浩宇有种如芒在刺的感觉。

林栋梁：“何志森！”

何志森：“是！”

被点到名的何志森顿时感觉亚历山大，他看似镇定，心里却是七上八下。

林栋梁：“你是严谨的人，今天早上的失误不是你应该犯的错误。把病人的CT影片看反了，低级到低能的错误，你为什么会犯？还有，下午的事情也是这样。病人的药你也忘了给人家，生病不吃药，那还看医生干嘛？”

何志森：“我......”

林栋梁一件一件地把何志森犯的错误一一指出来，在一旁的田浩宇见状，立刻快速在脑海里搜寻记忆，不断反思自己犯了写什么错，做出了些什么事。

林栋梁：“你的表现一直很好，为什么这两天就这么反常呢？”

何志森：“......”

何志森羞愧的低着头，不敢回答林栋梁。林栋梁见何志森不回答，他转头去问田浩宇。

林栋梁：“小田，还有你！”

田浩宇：“老师，我...我...”

林栋梁：“我问你，你最近怎么总是魂不守舍的样子？做什么错什么，你这个样子哪像一个医生？你觉得病人敢把自己交给你来医治吗？”

田浩宇：“我只是...我只是...”

林栋梁：“只是什么？”

田浩宇：“没什么...对不起，老师。”

林栋梁：“你们两个的表现让我很失望。”

田浩宇：“对不起，老师。”

何志森：“对不起，老师。”

林栋梁看着自己的学生，失望又无奈的表情一闪而过。气氛短暂的沉默了一会之后，林栋梁收起自己严厉的语气，缓缓说道。

林栋梁：“院领导驳回了你们的请战海外的申请，你们很沮丧。这我都可以理解，但是个人情绪不应该带到工作中去。你们是医生，工作中的一点差池都有可能造成无法挽回的结果。你们的手，掌握着了病人的生命，所以无时无刻都要全身心地投入工作。”

田浩宇：“老师，道理我们都懂，但是我们不服气。”

林栋梁：“你有什么好不服气的。”

这个时候的田浩宇也顾不上尊师重道了，他的脸写满了不爽，心直口快的把心里的不满一股脑的倒出来。

田浩宇：“老师，学生不明白。我和何志森在神山医院参与救援2个多月，参与新型冠状病毒的救治工作。我们有经验，为什么我们的申请被驳回呢？我不服气，我觉得自己年轻有经验，完全符合救援团队的要求。我......”

林栋梁：“愚蠢！”

田浩宇：“？！”

田浩宇的话让林栋梁意识到原来自己的学生被社会的赞美声迷失了自己，看着眼前这个有些高傲轻佻的年轻人，他有些失望。

林栋梁回头看了何志森一眼，何志森感受到他的目光，白皙的脸因为羞愧而泛起一片淡淡的粉色。

林栋梁：“告诉我，你们懂得新冠患者的治疗方案吗？你们知道用药的类目，成分，分量吗？你们知道新冠的重症患者救治的方法吗？最重要的一点，你们是主治医生吗？回答我！”

田浩宇：“我...我...不...不是。”

何志森：“......”

林栋梁：“这次去英国的救援队，派去的都是有重症患者救治经验的医护人员，经验丰富，全部都是对疫情防控和病人救治有丰富经验的前线医护人员。救援队5个人，每一个人的能力都等于好几个人。你们觉得让你们给自己打分，以10分为标准，你们能得几分？”

田浩宇：“......”

何志森：“......”

林栋梁：“回答我，你们觉得自己能得几分呢？”

田浩宇：“5....分....”

田浩宇想说自己能得5分，但是在林栋梁凌厉的眼神下，还是默默地改口了。

田浩宇：“2.....分....”

何志森：“1.....分....”

林栋梁：“1.5分，这就是你们。不过我觉得1.5分也是虚高了。小小成就就让你们变得飘飘然了，院领导驳回你们的申请是正确的。如果是我，你们就不应该递交申请，丢人。”

林栋梁的话，一字一句抨击在何志森和田浩宇心上，痛得犹如万箭穿心一般。此刻的他们羞愧不已，完全没有了刚开始的那股趾高气昂的气势。

田浩宇：“对不起，老师。”

何志森：“对不起，老师。我们错了。”

林栋梁：“英国的疫情刚刚爆发，情况尚不明朗。你们不畏惧危险请求去英国开展救援工作，这份精神是好的。但是，汉山人民需要你们，国家也需要你们。我们还没有完全战胜病毒，我们现在的状态只能说是和病毒打了一个平手而已。后疫情时代，我们还有很多工作要做，我们身上的担子很重很重的。所以，你们应该把注意力放在当前的工作中，明白吗？不是只有出征的人才算是战士，留守后方的的人也是战士，同样很重要。”

林栋梁的一席话就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何志森和田浩宇的心结，让他们的思绪豁然开朗。虽然不能去海外参与救援，但是他们依旧是整个国内抗疫前线的医生，身上的重担才是他们继续负重前行的理由。

何志森：“老师，我们知道错了。我们会好好反思自己的错误，以后不会再犯了。”

田浩宇：“对对。”

林栋梁：“说没有用，拿出你们的实际行动。”

何志森：“是！”

田浩宇：“是！”

林栋梁：“去忙吧，把自己工作做好。我随时去检查。”

话落，林栋梁没有给两个回答的机会，他直接把何志森和田浩宇打发走。

原本吵闹的办公室瞬间安静下来，林栋梁看着桌上的一副合照，神色有些失落。因为自己身患渐冻症的原因，他也没能申请参加英国的救援队。

窗外的树影透过窗，投影在相框的玻璃上。照片上的钟淮善和林栋梁并肩站着，面容慈祥。

林栋梁：“老师，我也有负您的期望了......”

窗外风声萧萧，吹散了唇边的话，留下一个穿着白袍的落寞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