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空下楼一看,是一个体型微胖的中年妇女。
见莫空过来中年妇女又道:“今天怎么没去寿材铺帮人写信写挽联呐!我都等你老半天了!”
说起来这个刘瑞年还真是个勤工俭学的好孩子。
只可惜时不与他。
莫空一笑,问道:“什么事啊?”
“又给老娘演是不是!你这逃荒来的外乡泥腿子,别以为成了秀才就了不得。有姑娘看上你是你的福分,别不知道好歹!”
莫空也不生气,因为早有心理准备。
而且他被看不起的时候多了,再难听的话他也听过,所以并不在意。
“王家姑娘,不就长的胖点,脸黑点,牙黄点,嗓门大点吗?人家条件好啊!王家说了,只要你娶!不要聘礼,还陪嫁一间两进的院子与十亩肥田,还不用你倒插门!这么好的条件你就知足吧!”
唉!这刘瑞年是真是年少不知富婆好呐。
老子当年要有这机会早把自己给嫁了。
莫空咧嘴一笑,“大婶,我知道你也是好意。这种事情东边不亮西边亮,没必要为了这点小事跟我这泥腿子置气不是?”
媒婆有些惊讶的看着莫空。
在她印象中,这个酸秀才从来都是一张棺材脸,一张口就能把人喷出二里地去。
今天怎么转性子了?还对她笑。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媒婆见莫空语气亲和,脸上带笑,她的语气也缓和了下来。
“刘秀才啊!我知道你与柳家小姐情投意合。我也知道你不喜欢王家姑娘。可王家能救你的命,柳家小姐会要了你的命呐。”
媒婆语重心长的说道:“刘秀才,骨气不能当饭吃呐!不为你自己想,你也要为你爷爷想不是?这么大年纪了,也是时候给他享几年清福咯。”
媒婆一脸真诚的看着他,好像真是为他着想一般。
莫空也是真的想体刘瑞年答应她,可是就算答应了也没意义。
所以莫空只要拒绝。
“大婶!少年穷身不穷志。你也不希望你儿子为你放弃为人的自尊吧?”
莫空违心的说了一段自尊论。
麻蛋,自尊值几个钱啊。莫空无奈的想着。
媒婆深深看了一眼莫空,叹了口气,为了这桩婚事她已经找了刘瑞年十几次了,做到这份上她也算是尽力了。
“王家姑娘没福分呐!罢了,罢了。”说完便转身离开。
莫空赶忙追了上去,“大婶,这段时间您费心,小子辜负了您的好意,希望你不要怪我才是。”
“哟!你小子一日不见懂事了?”
“应该的,应该的!”
就这样,两人仿佛好像很亲近似的聊了许久。莫空一直把她送到村口。
在村口时,媒婆告诫了莫空一番:“柳家小姐自幼与马家公子定亲,就算马家和马家公子都不喜欢她,可也绝不允许你染指。马家在蓬城那可是一手遮天的豪绅,你自己悠着点。”
“多谢大婶,小子记下了。”
媒婆继续往前走去,走了许久,回头一看发现莫空还在村口目送她,心里一暖,“这小子,怎么跟变了个人似得!”
其实莫空不是送她,而是来这里等一个人。
果然,过了许久之后,一个女子冲远除一路小跑过来。
也不等那女开莫空便说道:“前头带路吧!”
那女子先是一楞随即点了点头,便在前面带路。
不一会功夫,两人来到一处廊桥。一将莫空送到丫鬟便自己离开了。
莫空回头看了丫鬟一眼,若是被出卖这个小丫鬟嫌疑最大。只是现在追究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
柳家小姐名为柳絮儿。
她比莫空想象中的要漂亮。
鹅蛋脸,五官精致,肌肤白皙。小家碧玉型的女子,一身锦缎白衣,手中拎着一个包袱,看着颇为沉重的样子。
只是现在面容有些憔悴,而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她这副模样在警察叔叔面前走过,怕是会被查身份证。
见莫空来此,柳絮儿露出一个笑容,并向他小跑而来。
莫空知道他们的结局。
他们会被抓回去,柳絮儿被马家人浸猪笼,而刘瑞年则被打断双手双脚,郁郁而终。
莫空一直觉得私奔是很扯淡的事情。私奔还被抓回来那简直就是扯淡加脑残。
一个没出过几次门的大小姐,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穷书生。
你说你们好好的日子不过,私哪门子奔呢?
“絮儿。”莫空学着刘瑞年叫了一句。
柳絮儿望向莫空的眼神让莫空心头微微一震。
她的双眸纯洁无暇,眼中点点星光,宛如盛满星河。
莫空已经不记得有多久没见过这样的眼睛了。那是对未来充满憧憬与期待才会拥有的眼睛。
“我们回家吧!”
柳絮儿闻言一愣,随即眼中涌出泪水。
“为什么?”
莫空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你相信我吗?”
柳絮儿没有丝毫迟疑的点了点头。
真是个傻姑娘。
随即,莫空牵起柳絮儿的手,一路走向蓬城。
柳絮儿红着脸,低着头。
路人看向他们都露出异样的目光。
很快两人便走到柳府,而柳絮儿的丫鬟看到他们则一脸惊恐。
“小姐,你们怎么回来了。”
莫空撇了她一眼。
“自己家不能回吗?”
说完,莫空一把推开她走进柳府大门。
一进门就看见柳絮儿他爹柳胜峰带着家丁怒气冲冲的走来。
柳胜峰看见柳絮儿与莫空牵着手走来不禁怒意更盛。
他一把拉过柳絮儿,随即他对家丁使了个眼神,家丁会意,举着棍子便想朝莫空砸来。
“我可是一等秀才,拿着朝廷俸禄,你们无缘无故打我。老子告的你们倾家荡产。”
柳胜闻言一愣,上下打量了莫空一眼。
这二流子做派的人是那个木讷的酸秀才刘瑞年?
莫空叉着腰继续骂道:“有缸粗没缸高,除了屁股全是腰。你们一个个拎着棍子干什么?显得你们又矮又胖吗?还是要打我咋地?旗杆上插鸡毛,你们好大个鸡毛掸子(胆子)。我这一路走来可是有不少人看见我走进你们柳府的,刚动我一根汗毛看我告不死你们。”
“几日不见你是跟媒婆学吵架去了?好歹是个秀才,叉着腰学泼妇骂街你羞不羞。”
柳胜嘲讽道。
“未来老丈人,难不成您觉着我打的过这帮完蛋玩意。”
柳胜冷哼一声,道:“哼!你拐骗我女儿,带她私奔,打死你也活该。还有谁是你未来老丈人?”
“天地良心,蓬城路人为证,我可是送絮儿回家的。谁告诉你我要带她私奔啦?”
柳胜闻言,气势顿时一滞。
莫空继续说道:“你不让我叫未来老丈人,那我叫你柳二狗子吧!柳二狗子,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要娶絮儿,你不愿意嫁,说到底还是因为我穷嘛!但是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什么话?”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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