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叶拿起刀,跟在清濛身后再次加入战局。
有辟邪剑在手的清濛混迹在群战之中,就像一个杀人机器,每次寒光闪动均有几颗人头落地。跟在场的人相比,有些狭窄的五楼大厅里,人流十分拥挤,但清濛一马当先,竟硬生生杀开一条血路。一直杀到陆父身前。
只跟在背后补刀的徐叶,近来精力充沛,但在赶至陆父身前的时候,全身力息近乎消耗大半,全身湿透,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反观几乎顶住百分之八十压力的清濛,神清气静,就好像没有丝毫消耗似的。
此时的陆父面色苍白如白纸,凭着一身内息在苦苦支撑,早就没了徐叶初见时的神武,面对几个徐叶都能对付的打手,都变得力有不逮,仅仅两三息的功夫,便被一刀砍在肩膀上。
将他护在身后,独战灰衣人的陆平凡窥见父亲受伤,大怒,寻个间隙,一剑将那打手刺死。他与灰衣人在方才打斗的过程中,本就势均力敌,虽是寻得灰衣人的间隙,但條一分心,便被灰衣人找见空荡,一掌狠狠印在他的后背,直将他打得口吐鲜血。
幸而清濛在此时赶到,飞身而起,未等降临便一剑向灰衣人刺去。
“呵呵,你一个小小女娃,在外面闯出偌大名头不假,但你们陆家的葵花宝典向来传男不传女,没有葵花宝典的加持,就凭你区区十来年的功力和一本断门绝户的辟邪剑,还真以为有多厉害!”灰衣人双眼微眯,双掌回收抡圆,顿时大厅之内似是吹起风来,随着灰衣人双掌向清濛打去,顿时,这些风如同找到了倾泻口,都向清濛灌去。
徐叶一刀劈死一位打手,和陆平凡一起将陆父守在中间,但他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他的大腿被打手划过,一块巴掌大的肉连着细小的筋脉翻卷向外。面对上百人的大场面,徐叶的功力到底是浅了太多。
“小兄弟,你是谁,为什么要娶我陆家报信,并带着犬子来救我?”危乱之中陆父想起的第一件事,竟然是这件事。
徐叶再次以身中一刀为代价,换取一名打手的性命,他的血液在放肆向外流淌,不时徐叶能感觉到一种无力感。
这便是濒临死亡时的感觉吗?徐叶心道,原来也没那么可怕。
享受在这种感觉之中,心头时常浮现的恐惧感竟渐渐消退。同时他仍不忘记看清眼前打手们每一次攻击,至于身后陆父的询问,早就听不清了,整个世界仿佛都安宁了,徐叶的眼前有的只是一张张好凶斗狠的嘴脸,只是静默的。
每一次挥刀都会让他感觉到自己马上就要死去,他的双目越发变黑。
“撑住!”背后陆父感知到徐叶的现状,他蓦地嘶吼,双拳自腰腹狠狠印往徐叶的身上,一心只顾眼前的徐叶那里会想到背后被自己保护的人会出手,顷刻间便被双拳击中。
这一瞬,徐叶本来软绵绵挥出的刀突然变得振奋,就像饥渴大地突逢大暴雨,整个世界好像都变得活跃起来。
徐叶几乎干瘪的身躯,在陆父双掌之下,猛地迸发进来一股子强劲的力量,已经将他困扰了一天之久的胸口大穴,在这力量之下一下子土崩瓦解,豁然间便畅通了,这股力量并没有随着徐叶大穴的洞开而撤去,从徐叶大穴开始一路向下,面对之前徐叶感觉坚不可摧的诸多穴位,就像一杆绝世的长矛,矛光所到之处,无坚不摧。
这股子力量,带着徐叶时而突然时而绵延的疼痛与酸爽,竟直接一路洞开至丹田内。本已经空荡荡的丹田,随着这股子阴柔却强决力量的注入,再次焕发出活力。
再次斩掉一名打手的徐叶在丹田回复活力的瞬间,昏沉沉在疼痛中将要睡去的脑袋瓜突然清醒了过来,然后他感觉自己浑身充满了力量,尽管双腿各处都在往外流血,但这并不妨碍他感受到体内经脉轮转中滚滚的内息,尽管这些内息是阴柔的。
他翻转刀柄,正要再度挥砍出去,耳边却传来陆父絮絮的说话声,那声音徐叶听得很清,是陆父在让他做出的动作,当即,徐叶也不作假,直接按照陆父的指示行动,虽然徐叶的招式变得错乱,但却是一刀划掉了三个打手的喉咙。
耳边指示性的话语依旧,徐叶索性不再去判断分析眼前所有打手们的下一步行动,秉着学习的态度,跟着陆父的每一个指示做动作,并暗自推敲陆父为何要让他这么做。
不知不觉间,在他周围就死了一大片打手,而徐叶则隐隐感觉到自己精神好像逐渐变得清明,好像有一个东西就挂在精神里,就要显露出来,而自己却偏偏摸不到,够不着,只能等它自己跳出来。
五楼的阴影中,一袭黑袍的男子端坐在椅子上,听属下给他介绍外面战斗中的情形。
“大爷,官兵已经到四楼了,要不要属下让朱老爷出面,将官兵退回?”蒙着藏青色面罩的下属急匆匆从门口走来,单膝跪地。
“不能让姓朱的露面,这样他就暴露了,也罢,今天就算姓陆的走运吧,日子还早,山高水长,和他走着瞧便是。哼哼,他也自在不了几天了,奇蛤之毒啊,呵呵,我看他能活几日,不过那个叫清濛的闺女倒是真给长脸!你们竟然都没关注过,回到大殿自己领罚。”黑袍带风,扇动着屋子里唯一的烛火熄灭了,几个人在黑夜里消失了踪影。
畏缩在人群之后的毛晓光,瞥见下面正急匆匆登上来的官兵,一阵咬牙切齿,恶狠狠瞪了徐叶一眼,翻身跳入窗外的河中。
“住手,都给我住手!”官兵中领头的将军,率先登上来,拔出鞘里雪白长刀,刀锋直指尚有数百人之多的打手们。
其中一个打手面带倨傲,似是打手中的一个头目,“你说停就停啊,你算哪根葱?老子可是...”琼花楼外漆黑的夜色里滑翔的黑衣皱了皱眉,右手一抬,三道银光闪过,“聒噪。”
那打手没等把话说完面色猛地僵直,然后径直倒下,五官都流出血来,显然已经死得不能再死。
“通知老李,釜底抽薪。”黑影渐渐彻底消失不见。
唯有回答他话的声音,随着风渐渐消散,“是。”
面对源源不绝从下方涌上来的官兵,再配上方才那头目的惨死,数百个打手顿时都不敢坑声了。
“徐将军,这次多谢了。”陆平凡浑身是伤,走路都不利索了,还是向将军走过来,抱拳道。
“举手之劳,不必言谢。陆老爷的伤势这么重,你们先回去医治吧,这里交给我。”徐将军颔首道。
陆平凡也没跟他客套,与同样受了不轻伤的清濛一左一右从徐叶背后将陆父扶起来,仅剩的两个随同侍卫也一瘸一拐地走来,拉着停战以后基本上无法行走的徐叶,同时走下楼去。
陆府。
‘吱呀’木作的门被推开,晕黄的烛光下,依旧穿着血腥味十足衣裳的清濛走进来,从精致的玉瓶中倒出一颗灰色的丹药,然后侧坐在床上,一手将晕厥的徐叶微微搀扶,一手扒开徐叶的嘴,将丹药放入徐叶口中。
而此时,处在浑身剧烈疼痛中的徐叶艰难地醒来,不知不觉时间限制的节点已到,他被强制退出另一个世界,回到现实中。
真实的世界里,全身照样疼痛无比,就好像自身真的受了那些可怖的伤。徐叶站起来,走到大厅拿起那把古旧的刀,耳朵里响起陆父絮絮的声音,不由循着记忆将这些声音转换成一套精妙的武学,以刀演示出来。
一套过后,徐叶摇摇头,再次练了一遍,还是不满意。
“这应该是一套比青山刀甚至无瞬刀都要高绝的技击之法,需要两面带刃的兵器才能将伤害发挥最大,这法门应该是一套剑法。想来,我从网上订的那把剑明天也该到了。”徐叶将刀放回原地,就地盘膝而坐,“今晚收获最大之处,在内息上。”
青山刀的内息法门被他熟练运起,已经可以被感知到的内息,沿着熟略的筋脉运行起来,根据口鼻的呼吸,转换成更多的内息。
良久,徐叶闭着的双眸睁开,“不行,这般缓缓图之,不知道猴年马月,我才能将胸口大穴打开,太慢了,我等不及了,看来必须像陆父所做的那般,以更多的内力直接将它通开。”
他又将眼睛闭上,开始下意识地调动丹田里面存有的内息,将它们一股脑地涌进筋脉里去,将整条青山刀运行的筋脉拥得满满当当,随后徐叶使出浑身解数,推着这些内息一下子全向胸口大穴轰去。
‘轰!’
当徐叶再度睁开眼的时候,天色已经发亮,他竟在昨夜运功的过程中晕厥过去,如今醒来胸口依旧在撕裂一样的痛。徐叶从地上爬起,艰难地盘膝而坐,再度运起内息来,发现连筋脉都在撕裂般地发痛,徐叶勉力推动内息运行。
待内息走至胸口大穴,竟突然生出一种豁然洞开之感,原先堵在这里怎么也无法通过的大穴,竟真的被自己不知不觉中洞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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