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一声，笔被温知意放在了桌上，顾南洲挑眉看了一眼，没说话，若无其事地拿起来，将试卷翻到了最后一题，顺过草稿纸，龙飞凤舞般的，在草稿纸上写了两条公式，手一甩，笔递给她：“把这两条公式的变形写出来。”

“啊，好，”温知意是真挺认真，小心翼翼地接过，脸还是有些红，可能是被太阳晒的。她的基础很好，只一眼，顾南洲就能断定了。

毕竟按照正常水平来说，别说是最后一题的最后一问，能走到最后一题，而且写出来一星半点的，都已经算是大神级别的人物了。

可这小孩儿不仅能写出来，而且公式还写得很顺滑。

最后一个变形公式写完，温知意张了张嘴，没敢说话，就只好把笔原封不动地递还回去。

“你写得很好，这条，一般人不是忘了，就是写不出来的，”从善如流地接过，顾南洲拿着笔在草稿纸最后一条公式上圈了一下：“你刚才怎么会想到用这个？这个明明比上面那条更麻烦，而且计算过程数值很大，容易算错，你试试这个。”

手指将草稿纸挪了一下，顾南洲在第二条变形公式上划下了横线。

温知意点点头，很乖巧，再次接过笔，在草稿纸上将公式重新写了一遍，再一点一点将上面的数代进去，偶尔会有卡壳，但顾南洲只是看着她，没提醒。

十五分钟里，虽有磕绊，但总归是工工整整地写了出来。

“你看这个，这个你漏了一个小数点，算的时候没事，抠细节分就容易丢，这种分数，也是不该丢的。”

温知意应了一声好，忙将小数点给补齐了。

这小孩儿的字，是真挺可爱的，就跟她的人一样。

短暂的时间里，顾南洲利用着时间在心里想了一遭，再次垂眼，看见温知意上面已经写好了，模样像是在纠结着要不要说点什么的样子，只好耐心道：“那最后一问……”

“最，最后一问，我可以自己回去研究，”她说话的速度难得很快，小心翼翼地看了顾南洲一眼后，又动了收拾东西开溜的心思：“就不打扰你了吧？”

打扰？

你都打扰这十五分钟，还怕继续耽误往后的十五分钟吗？

顾南洲看着她，轻轻地‘哼’了一声：“哦，行啊，那你先把最后一问要用什么公式说一下。”

温知意：“……”

“说对了，我就让你走。”

我哪知道呀？

我要是知道，还至于用十张草稿纸吗？

意料之中的，温知意答不上来话。

而恰巧，顾南洲要的，就是这个结果。

一双眸子，挺冰冷，又掺杂着一点儿玩笑，盯着她：“说不出来就坐下，写完再走。”

啊救命。

她好歹是简城二中的年级第一啊，什么时候被人或者被老师用这样的语气说过了？

在顾南洲的语调中，她觉着自己就像是不学无术的学渣混子，还是被老师逮着留堂，不写完就不给走的那种。

嗓眼滚动，发干又发痒，声音很弱，染着祈求：“南，南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