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本还想再多讨论一番,哪知已有鬼门的探子跑了回来,在宁千沉耳边悄悄说了几句之后便又离开了。
见百里乐央那一脸疑惑的样子,他也没有隐瞒,用食指点了点桌面:“事已成。”
事已成?
成什么事?
江逸同样也是一脸疑惑,耐心地等着他的解答。
原来玄机门近日混入了不少鬼门弟子,在白劲松想要吞并静心门时出了不少力,这不,他刚刚一有动作,鬼门便已经知晓。
宁千沉招手让百里乐央靠近了些,轻声说道:“不是一直想知道真相吗,机会来了。”
“师父,你真是老谋深算呐,这又准备了什么惊喜?”
“一起去看看便知。”
这还卖起了关子。
她只能硬着头皮与他来到玄机门内,看着那熟悉的广场之上,林芷兰正带着最后的亲信与白劲松搏斗。
周围再也看不见别的人,发生这么大的事,玄机门也没个动静?
不过转瞬她也就明白了,一切不过都是最好的安排。
在这段时间里,趁着白劲松一门心思全放在静心门上,鬼门中最擅易容的弟子已经一个一个尽数替代了原本的玄机门弟子。
此时剩下来的真正的玄机门弟子也不过尔尔,别说兴风作浪了,就连雁书带去的刺客也敌不过。
一个兴盛至此的门派在顷刻之间就如此苍凉,也算是一个悲哀。
林芷兰本来就油尽灯枯的身体不知哪来的能量,居然也能让白劲松落得下风,眼看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刺下一剑,身后的亲信也一一倒下。
在闭上眼睛的最后一刻,她用力地看向宁千沉,张了张嘴不知说了一句什么。
百里乐央回头看了看身旁冷静沉着的人问道:“师父,她这是临死都想要给您表白?”
“她只是感谢我给了她续命搏一把的药。”
“您……还真是算得一手好人心。”
“好了,现下白劲松已不是你的对手,想要问什么尽可去问。”
是啊,那些血债是该问个清楚了。
她款步上前,在距离白劲松一人远的地方站定:“你可想过你也有今日?”
“百里乐央……”
“想来也没有多久,竟然也能看见白门主有这副光景,不知是该喟叹,还是唏嘘呢?”
宁千沉也跟着上前,哪知道却听到了令他震惊的一件事。
只见百里乐央缓缓抬起手,看着自己如莲藕般的手臂笑了笑:“我是如何都没能想到还能有重生之日,上一世你与你那儿子陷我于不义,更是在大婚之日害我性命,杀唯一肯护我之人,所以此刻倒是有些欣喜。”
白劲松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她,但口边却渗出血丝:“你在说什么?”
“雪吟山庄的仇,欠我上一世的债,现下都该还了吧?”
她缓缓抽出腰间的匕首,将匕首送入他的心口之中:“或许我猜的不是真相,或许真正的真相我已无法寻到,可是如今手刃了你,也算是报了仇了。”
宁千沉不明所以地看着她,心中的一些疑惑仿佛得到了解答。
她不是在说假话,但所提及之事实在太匪夷所思!
什么重生?什么上一世?
或许她说的是真的,也可以解释为何突然转变,可这世上当真有这般离奇的事?
不等白劲松说出那些事的真相,百里乐央已经看着他缓缓倒地,不甘地闭上了眼睛。
今日,玄机门和精心门皆已覆灭。
离开时,她见一些不得力的弟子正在收拾细软准备逃跑,也没去多加计较,而是主动靠近了一些宁千沉:“师父心中是否有很多疑问?”
“嗯。”
“回去的路上我一一细说与你听。”
“好。”
这一路行进得很慢,但她的语速却不曾落下,将重生后的事情经过一一详说,即便听的人震惊不已,却也淡然自若,仿佛说的是别人的故事。
到客栈时,故事已说完,宁千沉也开启了长久的沉默。
此地的事已了,众人便准备返回鬼门,连同江逸等人也被带着走。
路上,他也依然没有说话。
临近鬼门时,这才下了车,带着百里乐央来到了一处空地,看着前面空旷的树林:“为何不问白劲松事情的真相?”
“师父神通广大,想必早已经查清了当年的事,让我去问这一遭无非也是想圆我一个心愿罢了。”
“你当真重生回来?”
“嗯,绝无半分虚假。”
“那当时就在鬼门也是为了能复仇?”
“不错,可是……”她抬眸看了看他,突然就笑了起来:“可是后来我发现上天给我重生的机会未必是要报仇。”
“那是什么?”
“也许是让我看清自己,也看清别人。”
宁千沉难得心中压抑万分,沉重地叹了口气,他似乎想要说服自己,她的留下也许也有自己的因素,但怎么也缺一个理由。
如今万事已了,当年的事也随着两个门派的覆灭而终结,他却突然失了些热情。
许是听到的事太过荒诞,许是害怕她的心从来不在这里。
但百里乐央似乎很能体察他的心意,慢慢伸手拉住他的手指:“我这般果决就是想与过去划清界限,彻底断了过去的一切,以后便只有一个身份。”
“鬼门弟子?”
“如果师父不嫌弃我这个统领的话,我倒也可以努努力,争取以后走到您身边去……当个护法什么的。”
言尽于此,他心中的石头也随之落地。
何必去计较原因,结果是他所愿不就好了?
他反握住她的手,狭长的眼睛完成一道弧线:“那你还真得好好努力一番才行。”
哪知刚回了鬼门,宁千沉和宁长青又秉持着一贯的作风将功劳都揽在了她的身上,直接把她的愿望提前十年给实现了。
从天煞统领越级升为右护法,在来鬼门还不到半年的时间,一跃而上,成为这鬼门中第三个“德高望重”的人。
更奇怪的是没有任何人有意见,甚至纷纷来祝贺她,恭贺她灭了玄机和静心两大门派,一跃成为门主身边的大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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