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我等着!”
这人气势汹汹杀出来,监控门一锁就怒意冲冲跑向校门口。
落荆棘摇头笑了笑,用备用钥匙开锁。
玫瑰问他:“你笑什么?”
“他不会离婚的,说的是气话。”
玫瑰不认同:“可他老婆却不是。”
“这话怎么说?”
玫瑰说:“这世上哪对夫妻没有吵过架?可两人都明白对方心里的底线。女人的底线就是离婚。虽然他们吵架的话题很无厘头也很没营养,看得出来他们经常吵。可吵了这么多遍,女人死活没说出离婚两个字,男人跟她在一起那么久,怎么会不知道她的底线?这次,他会如愿以偿的。”
落荆棘没想到她一个十六岁的孩子,居然懂那么多:“一般心软的不都是女人吗?只要男人多说些体贴的话,又或者死皮赖脸求原谅,女人不都是很容易原谅他的吗?”
玫瑰一瞬不瞬盯着他:“所以,你就是以这样的方式脚踏多条船的?”
这说着说着,怎么话题就扯到了自己身上?
落荆棘揉了揉她的脑袋瓜子:“不要胡思乱想,记得咱们的正事。”
玫瑰避开他的触碰,开始跟他撇清关系:“我还没原谅你呢,不许碰我!”www.rexuexiaoshuo.com 热血小说网
这闹脾气的性子,又麻烦又难哄,可不知怎么的,居然让他有种似曾相识又很想宠下去的冲动!怎么回事?难不成他有受虐倾向?
俩人又一次重看了当时的监控,画面上似乎没什么可疑的地方。他们却默契反复观看好几遍,玫瑰突然说:“暂停!你看那里!”
画面的右上角有一道一闪即逝的影子,快得让人捕捉不到。焦距模糊好似与什么脱节,越看越如四不像。
它出现的位置很是奇怪。
落荆棘找了好几个监控,终于在东北门上的看到了影子的真身--一只大鹏鸟!
体积不大,栖息在玫瑰躲藏的那棵树下,目光锐利如刀子。在冬荷要追出去的刹那,突然化作一辆飞驰的摩托车,把她撞了个正着。
这才是事情的真相!
落荆棘挑了挑眉,似找到了志同道合的伙伴:“原来你的身上也怀有宝藏。”
也?身怀宝藏!
这个比喻很到位。
玫瑰看他:“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意识到自己的不同寻常?”
落荆棘说:“或许是一出生?又或许是十多岁?记不太清了,等我有意识的时候就正如你所知道的。”
玫瑰又问:“那有没有人找过你?或者跟你说过些什么?”
“有。”
“谁?”
“你咯。”
“......”
还嬉皮笑脸?玫瑰一巴掌过去,被他攥紧又往后推,后背贴在冰凉的墙壁上,玫瑰面红耳赤的挣扎:“你松开!不然我可踹你了哦!”
“嘘!”
落荆棘拉着她躲在窗户底下,探头朝外看,是昨夜的校警,一手拿着吃剩下的半个包子,另一只手还有杯豆浆。
玫瑰朝他使了个眼色:我们先离开这里。
落荆棘的想法与她不谋而合。
俩人从蹑手蹑脚到一路狂奔,林荫小道的花与叶飘散在空中,汇聚成了一团朝气蓬勃的青春活力。
落荆棘道:“听说你暑假要去广陵?”
玫瑰‘嗯’了声:“想去乡间的小路走走,散散心。”
“真的只是散心?没有赌气?”
玫瑰:“......”
扯回自己的手:“我干嘛要跟你赌气?”
“哦?我有说你在跟我赌气吗?”
对于这个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圈套,玫瑰顿觉自己听作的。明明自己找了这么多年的人出现了,却因他浪荡不羁的性子搅乱了整颗心。换个说法,她变得不再自信了。
这世上比她好太多的女孩不计其数,万一......如果他真的爱上了别的女人,那她该怎么办?放手成全吗?她做不到!使劲纠缠吗?她不想让他为难!
是的!
她自卑了!
说是去散心,实则是不敢面对。
头顶的云朵卷疏惬意,时而聚拢得像只一飞冲天的凤凰,时而又碎得仿佛再也无法拼凑在一起的镜子。
“妹妹,我们一起去河里抓螃蟹吧!”
莫愁一脚的泥巴,脸上红彤彤的,被太阳晒得通红。来这里还没有几天,他就晒出了小麦色的肌肤。玫瑰看他献宝似的把满满的一桶虾倒在水盆里,好像在说:我是不是很厉害?
玫瑰说:“你是从哪里抓到那么多的虾?”
她记得这附近没有什么养虾的池塘。
莫愁老实说:“就在水坝附近,有个小哥哥喊我过去一起捞的。他说那片区域都是他的,不论以后我们什么时候想吃,都可以直接过去捞的。”
玫瑰觉得奇怪:“他还说了什么?”
哪有才一见面的陌生人就这么殷勤给人送东西还做邀请?
莫愁急忙解释道:“我没有想要占小哥哥便宜的意思。我给了他钱的,我塞他裤兜塞他手上,他都不肯收。”
“好好好,先别着急。”
等莫愁冷静下来,玫瑰说,“无功不受禄,咱们既然收了这几斤虾,就把钱给他。这样咱们抓螃蟹才能抓得心安理得。”
水坝附近的池塘,水位线不高,可养在里头的虾啊螃蟹等海洋生物又大又肥美,光是看看就足以能够想到它将会有多么的令人垂涎三尺。
“小哥哥在那里。”
莫愁朝水坝位置上最高位置的男人挥手,黑色的t恤搭配休闲的裤子,多了一种乡间慵懒的惬意、,又对玫瑰挑了挑眉:“来了?”
早该知道是他!
转身瞪了眼莫愁:“你们联合起来骗我?”
莫愁立马解释说:“是的是的,不是的不是的,不是他的意思,是我的意思,是我见你这几天都不是很开心,就想找个办法哄你开心。可我嘴笨,怕说出来的话不中听。这时落先生来了,他是一个好人,他看出我的担忧,还主动提出要帮我。”
玫瑰转身就走,被落荆棘三步并作两步拉住:“来都来了,看看再走也不亏。”
玫瑰皮笑肉不笑推开他:“小孩子才会想亏不亏!”
手腕被拽住,他放下桀骜孤默,轻言细语的哄:“那么请问这位十六岁的大朋友,介不介意陪我们一起抓螃蟹呢?”
“介意!很介意!”
莫愁立马哭丧着脸:“妹妹......”
玫瑰转头打断莫愁,缩到他身后说:“哥,我跟他不熟。最近不是发生了蛮多少女失踪案吗?我害怕......还是你陪我去抓螃蟹吧。”
莫愁愣了愣,当即对玫瑰做了十级保护状态:“你离我妹妹一米,不,十米远!不许靠得太近!还有这水也不能喝了!不抓螃蟹了,哥陪你回家!”
玫瑰说:“来都来了,不抓岂不是很吃亏?”
说完就撸起袖子跳下水,先前还一脸抗拒的小姑娘,在水里灵活得像个海洋生物:“快来快来,我抓到了一只螃蟹。”
落荆棘下意识跳进水里,可有一个人比他更急更快,要不是他背过身一挡,水花必然溅到他的眼睛里。莫愁拎着红色的小水桶和两对淡黄色胶质手套,回头睁大眼睛瞪他:“十、十米就是十米!你要、要是敢靠近一步,别怪我不客气!”
落荆棘:“......”、
狠话他听过成千上万,第一次碰到口吃的话,狠不狠另说,倒是有些想笑。
接下来的一个多小时,整个水坝山坳口都回荡着玫瑰的笑声:“哥哥哥,螃蟹躲在石头后面,快去抓住它!还有这里,它们刚刚躲进洞里去了,得想办法把它们骗出来。”
突然看到一只有脑袋那么大的红螃蟹,玫瑰悄咪咪跟在它的身后,水面倒映着她移动的身影,太过于全神贯注,一不小心踩到了溜苔,打滑。
水花从她的眼前溅起,眼耳口鼻灌进一连串的水,没有一点点防备,呛得她连咳嗽的力气都没了。
夫君!
仿佛心有灵犀,下一秒,整个人被落荆棘从水里捞起来,双臂如山般紧紧箍住她:“没事了没事了。”
莫愁姗姗来迟,跑动的身影好似笨重的大熊:“流氓!放开我妹妹!”
落荆棘连个眼神都没给她,把自己的外套搭在玫瑰的肩膀上,手一抄,直接把人抱起来:“宋玫瑰,怕就抱紧我。”
玫瑰的手动了动,又缩了回去:“放我下来吧,我可以自己走。”
“再摔倒怎么办?”
“我不会再在坑里栽倒第二次。”
犟脾气跟牛似的,怎么也劝不过来。真怕她摔着,落荆棘无可奈何放她下来,心里虽憋着火,动作却小心翼翼。哄小姑娘的花招在她身上还真是百试百败,真不知道该怎么哄了。
莫愁推开落荆棘,紧张兮兮道:“妹妹,他有没有对你怎么样?不要怕都跟哥哥说,哥哥替你教训他!”
说完就要动手。
身上有些凉,玫瑰裹紧外套,注意力却集中在水里:“哥,那只大螃蟹在你身后,抓到它咱们今晚的海鲜大餐就有着落了。”
莫愁对这个唯一的妹妹是有求必应,一听到她想吃螃蟹,二话没说就去抓:“妹妹你不要动,哥哥给你抓螃蟹。落荆棘你不许靠近我妹妹十米以内,不然我打断你的腿!”
声音越飘越远,莫愁追着红螃蟹消失在两人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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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虚握了握手,落荆棘一眼便看出了不对劲:“手掌受伤了?”
玫瑰没理他,转身要上岸。走得快又急,搅动水下的浑浊。突然,脚肚子那里好像有什么不对劲,好似有什么东西死死黏在上头,怎么也扒拉不下来。
是她看中的那只螃蟹。大钳子夹死死住她的腿肚,每动一下,肉就痛一次。血也跟着渗出来,把一小圈的水染红了。她的心一慌,立马喊人:“大哥!莫愁!你在哪里?”
莫愁的声音似远非远:“我快要抓到它了,今晚可以吃海鲜大餐。”
难道不止一只?
知道他不抓到那只螃蟹是不会善罢甘休,玫瑰立马说:“我被螃蟹咬了,流了好多血,你快出来吧,哥哥,我害怕~”
一个惊呼,玫瑰脚上的螃蟹被落荆棘用铁钳夹断,留下这个垂死挣扎的红蟹钳,落荆棘把手抻过去,红蟹钳立马夹住他的手,指腹上的红痕都快能滴出血来了。
玫瑰看着越来越红的溪水,又看着为了自己受伤的落荆棘,脸色越发凝重。
这时,莫愁从大石后头疾奔出来:“哪只螃蟹敢咬你?看我不灭了它!”
水越来越红,逐渐蔓延到他的脚边,玫瑰拔高嗓门:“陈莫愁,立马上岸!不要多问,从你的右手边上去,快!不许停留!”
莫愁呆愣愣听从玫瑰的指挥,脚下生风似的跑上岸。
与此同时,玫瑰被落荆棘横抱上岸。玫瑰想要帮他把红蟹钳拨弄下来,拿着铁钳焦急的敲啊打啊,落荆棘无奈一笑:“你这是在教训它呢?还是在惩罚我?”
玫瑰道:“不要说话。”
又说:“它怎么跟茅坑里的石头似的,又臭又硬!是把自己当成世上最硬的竹石了吗?不粉骨碎身还动不了它了?被它咬着很痛吧,你再忍忍,我就不信制服不了它。”
落荆棘故意让她看到额头上被误认为是汗水的溪水,享受着她吓到骨子里的担心:“嗯,是有点疼。”
莫愁惊魂甫定,眼睛瞪得像铜铃:“水、水不见了.....”
刚刚还潺潺流动不止的溪水一下子就干涸了,螃蟹、虾和其他小生物一目了然。鱼儿弯着尾巴在石头上蹦跳,显然是还没适应这突如其来的变故。
莫愁揉了好几下眼睛,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的。
披在玫瑰身上的衣服被抖落在地,湿漉漉的衣服黏在身上,跟个落汤鸡似的,肉眼可见的红血丝映落在落荆棘眼底,几不可闻叹口气:“拿点泥巴过来。”
玫瑰手一抓就是一大把,落荆棘什么也没说:“把它抹在夹住我的红蟹钳上。”
玫瑰怕弄疼他,只能一点点来,便抹还边忧心忡忡的问:“这里疼不疼,疼的话你跟我说,我轻一点。”
落荆棘说:“只管抹上去。”
还没等泥巴干,红蟹钳就跟松了禁锢似的,啪嗒掉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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