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出口是论,下笔便成章,皇家的神童……”
乐河山对老皇帝的几个儿子都有研究,可以肯定如今这位太子,就是个扮猪吃虎的家伙。
项梁山转过身,眉头不展:“我听说南宫家的小子很能打,马邑郡一战,几千人对数万异族,都打赢了……”
乐河山点头道:“一个绝顶聪明,一个有勇有谋,是场硬仗。不过,也无需担心。”
项梁山见军师胸有成竹的样子,忙道:“军师何以信心满满。”
乐河山笑道:“襄阳、竞陵已然落入大帅之手。再拿下夷陵郡,三郡相连,又有坚城可守,别说来四万人,就算来十万咱们也能拖垮他们。”
乐河山见大帅依旧忧虑,不由笑道:“岳千山和左江河已然回兵襄阳,只要他们听话,不冒然出兵,太子也只能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神算子如此想,骑着高头大马,顶盔掼甲的太子可不这么想。这一战,他必须赢,哪怕亲自提刀上阵,也在所不惜。
手里握着左右翊卫四万精锐,太子可舍不得撒手。若是平叛顺利,不但这四万人握住了,军中的威名便也有了,距离那把椅子就又近了一步。
这场仗输了,再想翻身,怕是没机会了。老头子就算在糊涂,也不会把大乾交到窝囊废手里。
太子熟读兵书,不过他知道那都是纸上谈兵,做不得数。想顺利剿灭乱匪,还得靠众将军齐心协力才成。
四万大军并未直扑襄阳城,因为即便到了城下,那座坚城也是攻不破的。
南宫守和众将商议后,决定绕过襄阳,卡在襄阳郡和竞陵郡之间。以骑兵机动性上的优势,彻底切断两郡,让乱匪变成瞎子、聋子,逼迫其野战……
汝阴城虽说没有襄阳城城高墙厚,却也不是轻易可以攻破的。
两千府兵,外加五剑盟数千门徒,除非拓跋迥两万精锐不惜代价,否则别想攻下来。
这几日,汝阴城来了好些江湖人士,可是把袁守正忙的团团转。
城内客栈大都被五剑盟包了下来,用于接待各门派管事的。
此次绿林大会,比东都王家那次动静更大。一是长公主和澹台紫衣的号召力,二是天下城闹得太凶,人人自危下便都想找座靠山,以求自保。
推选绿林总盟主是此次大会的重中之重。至于谁会夺得盟主之位,其实不重要,能让现在翻江倒海的江湖,回到之前的风平浪静才是最重要的。
武林总盟主候选人其实有很多,呼声最高的长公主和澹台紫衣,却也未必能夺得盟主之位。
有些江湖名宿,声望修为皆要高于二女,还有更重要一点,让女人骑在头上,很多人是受不了的。
洞玄观这次来了很多人,目的只有一个,把水搅浑,好趁机摸鱼。最不济,也不能让那两个女人得了盟主之位。
洞玄观刚到汝阴城,其门徒便在城内四处拉帮结派。
客栈内,洞玄观观主亲自为身旁年轻道士倒茶:“不修啊,家主可有说过,还有哪些门派是咱们一条线上的。”
谢不修穿着道袍,胖乎乎的样子甚是滑稽:“观主放心,义父自有安排,到时你只需去争盟主之位,旁的无需去管。”
洞玄观的观主,年纪、修为、样貌、辈分,每一样都能拿得出手,唯独胆子小了点。
此时听了解不修的话,依旧有些不放心:“不修啊,这次洞玄观可是精锐尽出,咱们可得一步一个脚印,莫要太过激进。”
“还有啊,江湖上认识你的人太多,即便易容也得防着点,千万别被人认出来……”
观主絮絮叨叨的,解不修很不理解,义父怎会选此人争那盟主之位。
拓跋迥选观主也是没有办法,毕竟其他人嘴上说的好听,心里咋想的可就说不准了。万一是天下城手里的棋子,回头背后捅刀子,可就要命了。
观主不一样,洞玄观就在方山,且是个胆小的,哪里敢使坏,除非他想宗门基业毁在手里。
观主唠唠叨叨的,解不修懒得听,脑子里一直在想,这次与天下城合作,谋夺盟主之位,定然要小心再小心。
天下城那群神经病,仇人满天下,说不好最后会演变成一场火拼。还好义父有话在先,无论事态如何发展,首先是保住命,旁的都是次要的。
解不修起身推开窗,看着街上那些夹刀带棍有说有笑的江湖人,不由得摇了摇头。一场血雨腥风过后,也不知还能有多少人活着走出汝阴城。
四方武者聚汝阴,小小的汝阴城日渐喧闹,这可乐坏了买卖人。别的地方买卖人都怕混江湖的,可汝阴城里的不怕。
五剑盟为了当地百姓安全,特地在入城处张贴告示。城内禁止斗殴,违者丢出城去,重者按大乾律法办之。
一开始,江湖人士还以为五剑盟也就是说说,直到袁守正亲自带人,将两伙酒后闹事的家伙丢出城去,汝阴城内混江湖的才晓得,五剑盟可是没开玩笑。
五剑盟几位宗主忙得焦头烂额,袁守正实在看不下去了,亲自跑了趟秋水剑宗,把静室清修的殷三水,不论死活的拖了来。
殷三水自打去年让位,便一直静修,武道修为却要更上一层,比之袁守正可是只强不弱。
袁守正拉来殷三水,是让她镇场子的,毕竟那张嗖嗖冒凉气的脸,任谁见了都要心里发寒。
殷三水只是带着执法弟子在城里转了一圈,城内的温度顿时便降了三分。
殷三水的冷,虽说效果很明显。可每日里四面八方新来的江湖人实在太多,她不得不一天转上两次,给汝阴城降降温。
去往汝阴城的官道上,一名银发飘飘,无比俊美的年轻郎君,优哉游哉的迈着四方步。其身后,还跟这个打着大黑伞胖乎乎的小侍女。
主仆二人正是离开上洛郡的厉夏和小侍女。
只见小侍女苦着脸说道:“公子,咱们是不是要歇歇了,大黑伞好重的。”
厉夏头也没回的说道:“秋高气爽,打那东西干嘛!早就让你收了,你偏不干,这阵子倒是嫌起累了。”
小侍女噘着嘴:“奴婢不是怕公子晒黑吗。再说,汝阴郡咱们不是去过了吗,怎地还要去。去也行,干嘛走这么急。”
厉夏没好气的说道:“整日里游手好闲不干正事,哪来的银子,没银子拿什么喂饱你这个小吃货。”
说到吃,小侍女脸色一红,却依旧嘴硬:“奴婢不吃饱哪来的力气,没力气哪里打得动大黑伞,没有大黑伞公子哪会这么白。说一千道一万,还不是都为了公子。”
江湖上敢当面顶撞厉夏的人着实不多,别看厉夏平日里始终挂着笑,杀人时可是不会手软。
如今却被小侍女怼的没了脾气,指着不远处的酒水摊:“休息,现在就休息。”
这年头敢跟老爷胡搅蛮缠的奴婢不多见,敢数落老爷的就更少了。少说明还是有,这不骊山书院走出一位白净净甜美可人的小侍女。
“老爷、夫人,哪有你们这样的,这可是书院招生考试,咱们能不能别这么糊弄。万一只有秋冬一人考上可咋办。”
李太平抬头看了看天,不由笑骂道:“这都日上中天才出来,你是有多笨。”
秋冬苦着脸说道:“别提了。那个蓝衫郎君从头到尾一直站在我身旁,我一动他就敲桌子。直到人都走光了,他才放我走。”
上官鸿英一脸羡慕的望着秋冬:“秋冬啊,那是书院大先生。你要知道,多少人巴不得大先生多看两眼,你倒好还嫌弃上了。”
“大先生怎么了,大先生就能盯着人家看啊。”
周菁扑哧乐了,拉过秋冬笑道:“这能怪谁,谁让秋冬妹子这么漂亮呢。”
向来话不多的周菁,现在变得开朗不少,竟也开起了玩笑。看来上官鸿英那小子,没少花心思。
李太平扭头看着二人,心里倒是放下一个担子。
此时一旁的侯离人,看着满脸通红的秋冬,不由说道:“快别逗俺家秋冬了,瞧瞧这脸蛋红的。”
侯离人一句俺家秋冬,把红娘子听得一愣,不由伸手在慕品山腰间轻轻掐了一把:“什么情况。”
慕品山摇头苦笑,也不知如何开口才好。
侯离人一直把自己当做李太平未过门的媳妇,就算李太平已经多次暗示侯离人,只是把她当成亲妹妹,小丫头却依旧装糊涂,且越发以李家大妇自居。
这件事,李太平和慕品山谈过,两人还当着侯离人的面演了一段恩爱戏码,希望侯离人认清事实,结果屁用没有。小丫头,该来还是来。
红娘子虽没弄明白具体情况,却也大概猜到是怎么回事,不由拉过慕品山,附耳低语。
慕品山脸色一红再红,这阵子比秋冬看着还要娇艳,不由支支吾吾的说道:“不行的,得要修成宗师之上……”
红娘子见慕品山态度坚决,不由负气道:“那就等!等别的女人肚子大了,我看你怎么办。”
红娘子心中有气,嗓门便大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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