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余带路,行了七百里,落在一巨石上,他双脚一踏,那岩石从中裂开来,一截老树桩猝不及防尖叫着从中掉落出来,宝藏四散,他一脸惊惶四处捞,尖叫声几乎刺破云霄:“我的宝贝!我的宝贝!”
祝余收了空中四散的东西,将他踩着抵在岩璧上,一脚又一脚:“让你偷!让你偷!”
老树桩被踩的嗷嗷叫,直呼道:“老爷饶命啊老爷!小的知错了!饶命啊······”
祝余踩够了,将冉家兄妹的东西交给他们,掏出把刀来:“来来来,我给你理个发!”
冉家众兄妹感觉头顶凉飕飕的,退了几百米,直看着祝余将那老树桩修成了个萝卜样!
祝余提着萝卜缨,一边走一边将萝卜转圆圈,道:“要从那口腔里过,就是逆间行舟,危险无比!等会儿你们都听我指示,切莫乱来!”。
他斜睨了冉明珠一眼,其中意味再明显不过——特别是你!
老树桩被转的快吐了,惊声尖叫道:“你们要从主上口中过?做梦吧!等死吧!”
祝余玩的差不多了,交给冉砚:“玩儿吗?”
冉砚接过手,拿了根绳子绑了,在空中舞的风生水起:“要死一起死!”
这句话透露的信息,将那老货吓得翻白眼:“你你你······你们······”
祝余取出神舟,与众人登上去,道:“九尾狐一遇空间之力便要吞噬,我们只能缓缓前行,到达它颈部需得一日,便先休息吧!”
他从冉砚手中接过被折腾的口吐白沫的老树桩,独自进了舟内一房间。
冉家兄妹早就困顿非常,自然各自安歇了。
祝余掏出红骨,将那老树桩抖落在地上:“我问你,此物你从何处得来的?”
便见原先只有胸骨与一根腿骨的骸骨下,多了一条腿,如此,便只差头颅与两只手臂了!
老树桩抵死不认,头摇的跟波浪鼓似的:“不知道!不知道!”
祝余提起他,指尖抵在他脑门儿,拉出两滴灵液来:“嗯?什么?你再说一遍?!”
老树桩眼见着灵液被透析出体,这浑人是要他的命啊,吓得惊声尖叫道:“是我从一个人身上偷的!不知道他是谁!”
祝余:······爷爷的,你先前还说从没见过人呢!
“他长什么模样?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不知道!他娘的那只是个被主上吃掉的神族,老子哪里知道!狗日的从老子身边过,就顺手拿了!”
见他嘴里骂骂咧咧,没几句好话,祝余知晓问不出什么来,便将他扔在一旁,自个儿琢磨去了。
到如今,他已经非常笃定,那常常在他梦中出现的男子,就是这一副红骨,可是他明明被拉扯到另一个世界了,如何还能有一副骸骨在世?
祝余拿出个盆,将那老树桩种在里面:“你这家伙,满口谎言!便叫你不得动弹!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出来!”
他施了禁锢术,那老树桩动弹不得,只瞪大了眼示意自己绝不屈服。
祝余握着红骨躺上床——想来想去,还是只有与这腿骨所承载的过去梦中相见,才能窥得一二吧!
从前是无意中窥得,如今带着目的入眠,却是左右睡不着,不知折腾了多久,祝余终于沉入混沌之中。
高远的穹顶,镶嵌着无数星体,中央一座大殿,将那些星辰全都比了下去——它太宏伟,祝余都找不到词语来形容它有多高多大!
只觉得围绕在它周围的星辰,宛如一盏盏漂浮的烛火,是人为镶嵌在其四周——为给这大殿照明所用!
他怀着激荡的心情,手中握着一物,等着那牌坊向他打开一个缺口!
不多时,大殿前方泛起了波纹,一个小小的缺口在他面前出现,他喜不自禁,急急上前。
画面一转,一名银发男子坐在一方桌旁,手拈一颗白子,正在思考棋局,他心情激荡不已,祝余甚至能听见他如同擂鼓般的心跳,他说了句什么。
那下棋男子缓缓抬起头,看向他:“嗯!”
从前与这男子有关的梦,不是断断续续就是模模糊糊,要不然就悄无声息,这还是祝余第一次如此清晰看见他梦中的景象,但是那银发男子抬头的一瞬间,祝余惊的魂飞魄散——那大殿内的男子,赫然就是折丹!
折丹一如初见那般模样,面冠古今,凌厉无比,金色双瞳星辰明灭,沉甸甸,深邃无尽头。
祝余当然知道折丹实是一名女子,可是她太高,太淡漠疏离,与所有人都有着亘古难越的距离,若非阴差阳错被祝余遇见,谁能想象,如此伟岸的身躯,实则是女子?
祝余犹自发呆,却见那男子奉上一眼熟无比的盒子,那盒子呈古铜色,圆润有度,尺长。
折丹打开盒子,内里果然是那转动间星光流转的大荒神王笔!
折丹盖上盒子:“放着吧!”
放着吧!放着吧!放着吧······这三个字宛如山谷回音般来回震荡,祝余从梦中惊醒。
他浑身汗涔涔,起来洗把脸。
盆里不知不觉注满了水,有些外溢,祝余愣怔望着倒影里的脸,心中那个猜测愈发清晰,清晰的让他浑身颤抖起来!
这大荒神王笔,乃是老祖所赐,老祖乃是从首座大人那里取得的,那么······那么这支笔,便是首座从大荒神王处取得······
是她杀了大荒神王?
野史里说大荒神王乃是力竭而死,现在想来,纯属鬼扯——能秒杀十二圣君的人,你说他被累死了?
如果是她杀了大荒神王,那么······活在几十万年前的大荒神王,如何被当下之人所杀?
要知道,首座大人初出世,便是几万年前,那时她还是小隐,如何能杀大荒神王?
他感觉自己隐隐要触到一个惊天之谜,只是外头隔着层层纱帐······
算了,当务之急还是继续寻找红骨,等凑齐了,再给兄长,反正这些事儿与他无关,多想无益。
祝余心中一定,便出得舟去,见着长舟已经穿过恒阳巨阵,向着远方的黑暗而去。
他们即将进入这九尾狐的食道!
轰隆隆
突如其来的剧烈摇晃,将冉家几兄妹都颠出了舱,空间不断湮灭破碎,挤压得几人几乎喘不上气来。
好容易熬过了一阵,冉家兄妹才上前围着祝余:“寅先生,可有吩咐?”
祝余操控着飞舟,摇摇头:“暂时没有!”
“我们现在正在与九尾狐吞噬的空间相互撞击,因此舟身不稳,你们莫要被甩出屏障了!届时谁都救不了。”
冉家兄妹看不见,但是在祝余眼里,却是无数大大小小的空间,宛如个个气泡向下袭来,祝余操控着舟体,尽量避开,但是这九尾狐吞噬速度太快,他们逆水行舟,自然免不了与之相撞!
空间破碎产生的能量将他们击得七窍流血,祝余见他们实在撑不住了,只得加快速度,在舟身设了一层又一层的防护——这些防护大阵与空间之力一旦接触,便会攻击迎面而来的空间,但自身也会消解,祝余必须层层驻防,方能护住舟体。
那盆栽里面的老树不知何时跳将出来,既瑟瑟发抖,又幸灾乐祸喊道:“你们逃不出去啦,活该哈哈哈哈哈!”
冉少平一脚踩住他,厉声冷笑道:“再废话就把你扔出去!”
这情况扔出去那就只能被撕成碎片,那半截子老树根瞬间老实了,自己个蹦跶进盆里,用刚长出来的两只手拢了拢土,大声道:“老子可不是自己出来的啊,是刚才给巅出来的!”
众人对这老油子是半分办法都没有,这情况也顾不上他,便随他在那儿嘀咕。
砰砰砰!
连续几次撞击后,舟体前方出现了一丝光明。
舟体身舟压力骤减,众人精神一振,喜道:“快了快了!”
祝余抿着唇,神情却甚是紧张,这么会儿,他已然摸索清楚了这食道空间的规律——这九尾一呼一吸之间,自成空间,它吸气时压力会骤减,呼气时会加剧。
压力减小到一个峰值,便会迎来下一波巨大的冲击。
祝余拿出几块巨大的晶石交给几人,道:“等会儿,我喊你们放,你们就将晶石放在能量槽里,并立即催动阵法!”,他指着船身上四个巨大的卡槽:“这舟正常加速达到峰值需要两日左右,但是我们没那么多时间,这四个加速阵法同时启动,在一刻钟内神舟的速度就会达到普通法华舟最高速度的六倍,加上外部冲击巨大,舟体不一定能够撑得住如此狂暴的力量,所以你们要做好受伤······甚至死亡的准备。”
白光越来越亮,祝余望着那白光,神色晦暗不明:“那处是这九尾狐的咽喉,乃是它吞吃空间的本源,致密而无空隙,我们要从那里穿过去,就好比针锥穿肉,它会很痛苦······”
这就好比你吃下去的东西,拿着大刀割你的喉咙!
冉明珠脸都白了,她诺诺道:“要不······要不······”
要不我们还是走后门吧!
她想说出口的话,在触及到祝余的目光时,硬生生咽了下去,一个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你的每一个决定,都会衍生出你无法掌控的后果。
她隐隐有些后悔,却来不及了——祝余喝了一声:“放!”
冉家四兄弟动作迅速无比,将晶石卡入四个阵眼,齐齐激活阵法。
“轰”,天蟾舟舟身剧烈摇晃摆动起来,速度之快,硬生生将舟身旁的白光拉出一个巨大的通道,撕扯出旋涡来。
祝余周身星窍闪耀,绽放出巨大的光芒——从前施阵,只一个单一的阵法,而如今,他唯一能想到的办法,便是将整个舟体外的防护阵密密排列,边挨着边,棱拉着棱,宛如晶石般将天蟾舟护的密不透风。
那老树桩倒在地上,看着舟外实质化成晶体的防护阵,吃惊的嘴巴都合不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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