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朔收拾好食盒和瓷壶,便下山去了。
“莫姑娘好,我替掌门师兄拿些东西。”莫姑娘看着门外站着的小童,
“你是?”
“我叫韩朔。”
莫姑娘看着空空的食盒,眉眼都带着笑意。“掌门师兄将这糕点都吃了?可说了什么?”
韩朔一愣,眼珠转了一圈,道:“掌门师兄说这糕点,甜而不腻,入口即化,好吃极了。”其实师兄从不沾红尘五谷,所有东西都进了他和小狐的口腹。
从前山出来,韩朔拎着瓷壶和满满的食盒,除了“掌门师兄”要吃的,还有给他这个跑腿的犒劳。
韩朔看着高耸入云的归虚宫,开始了漫长的爬山之旅,从日中到夜暮再到星残,韩朔一身湿透。
云若虚正襟危坐在殿中,小狐正在熟睡。听到声响,云若虚轻睁眼帘,“还差一刻便到辰时,今天算是完成任务。”
韩朔瘫坐在地上,“这个给你,可助你恢复体力。”云若虚从袖中拿出一个瓷瓶,抛出,但韩灵儿实在是太累了,一个没接住,瓶子连里面的丹药散落一地,只片刻犹豫,便被小狐通通拾进了嘴里……
“师兄!”韩硕大喊一声。
说时迟那时快,云若虚一把拎过小狐,可还是慢了半拍,“已经吃下去了……”小狐丹田具碎,一口气吃这么多丹药,不会爆体而亡吧!
看着吃了一颗丹药瘫在地上熟睡的韩朔,再看看吃了一瓶丹药不住闹腾的小狐,自己的担心完全多余。也不知道捡回来两个什么活宝。
此后韩朔便一直重复着这种生活,取食、爬山、昏睡,在一次次的锤炼中,灵力不断提升,昏睡时间也越来越短,以前一天才能走完的山路,现在只需半天。
“小兄弟,小兄弟留步!”
“你是谁?”
只见顾雨一袭青衫短袜,口里叼着根竹草,两边鬓发在风中飘摇。顾雨一甩长发,“小兄弟,我看你印堂发黑,不日将有血光之灾。”
“小兄弟留步,小兄弟留步,听我一句劝,何必跟自己性命过不去。”顾雨拉住要走的韩朔。
“我一个小孩子,你也要骗。”韩朔瞪着无辜的大眼睛,“这蓬莱岛上也收江湖术士?”
“小兄弟,你说骗这多见外,你我同是蓬莱门人,要说帮。我入门之前,学过一些卜算之术,略有小成。”顾雨一边说一边从袖中拿出一个锦囊,“这是我师傅留给我的护身符,世上只此一张,我与小兄弟有缘,便将它送给你。”
“真的!”韩朔接过锦囊左看右看。
“只要五文钱,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绝对能帮你挡过此劫。”
“五文钱还叫送啊。”
“换做别人五两我都不给,难道小兄弟的命还不值这五文钱。”
韩朔犹豫片刻,还是拿出五文钱收了锦囊。
韩硕走后,顾雨长袖一翻,只见其中挂着十数只一模一样的锦囊,都是“只此一张”的“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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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护身符
“你近日灵力有所增进,我传你一套‘天清剑法’,此剑可除妖邪,可挡鬼魅,取天地清明之意。虽是中级剑法,如若修至大乘,比一般高级剑法也不落下风。”云若虚伸手一招,一柄三尺长剑出现在手中,“我只演一遍,你且看好。”身形一动,白衣蹁跹,伸手摘云月,飒沓如流星。
看着韩朔挥舞长剑,果真天赋异禀,只看一遍,就已学会了八九分,剩下的一两分,就靠他自己的悟性了。
不知何时开始,小狐便喜欢趴在他肩上,累了便将狐尾散盘在他脖颈,在那睡觉,简直就是一个极品围脖。
云若虚轻眯眼帘,但见韩朔周身血雾又浓了几分,不住眉头轻锁。这孩子让他有些看不透。
云锁圆月,夜笼轻寒,韩朔周身血雾越发浓郁,连常人都能看出一层淡淡粉红。
此后几日,韩朔精神一天差过一天,而周身血色一天浓过一天。
种种变化,云若虚都看在眼里,“竟是血煞,他小小年纪怎会斩杀如此厉害角色,这种程度的煞气可不是一个两个能形成的。”看着韩朔日渐苍白的面容,云若虚道:“我去前山办些事情,这几日你好生待在归虚宫,不要落下课业,教你的‘天清剑法’要好好修习。”
“是!”韩朔拜别掌门师兄,一连数日归虚宫只他一人,每日练功打坐,修习剑法,到也清闲。那日刚练完一遍剑法,只觉灵台昏蒙,精神委顿,便回偏殿休息,不知不觉已明月当空。
“呜~~~嘭!”
韩朔打了个冷战,从噩梦中回过神来,看着眼前出现的红衣人,和枕边燃烧的锦囊。
“你是谁!”韩朔握剑在手,立于床前,“你是如何进这蓬莱山,又如何登上归虚宫!”
“是你带我来的,你不记得了吗?”
“胡说!我何时带你来此!”
红衣人周身衣袂暴蓬,室内温度骤降,韩朔眉间染了一层轻霜。红衣人一爪袭来,韩灵儿一式“举杯问月”,一剑削在其手上,一只手化作丝丝雾气飘散,复又凝结。
“你不是人!”韩灵儿看着眼前红衣人,皆是丝丝红雾凝结而成,没有面庞,眉眼口鼻皆是黑洞,心中不禁怕了几分。“此剑法可挡妖邪,可除鬼魅。”掌门师兄的话犹如在耳。
“天清剑法第一式‘神兵开山’!”韩朔一剑劈落,将红衣人从中劈作两半,红色雾气在整个房间弥漫。
“你杀不死我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还没等韩朔转身,一掌便拍在他后心,韩硕只觉五脏翻腾,一口鲜血被他硬生生咽了下去。
“你还未至‘空灵境’,妄想用这钝兵斩灭血煞,真是痴人说梦!”丝丝雾气化作箭矢,射向韩朔,红箭从身体中不住穿过,每一次穿透都会带走一丝生机。
“我管你是什么,人妖鬼魅,我能杀你第一次就能杀你第二次!”韩朔大喊道,一剑挥出,剑气强横,搅乱一屋气机,箭矢纷纷破碎又重归雾气。
“凭你!如果没有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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阵神兵,你什么都不是,今天便取你性命,祭奠我等在天之灵!”温度又瞬间下降了几分。韩朔伸出左手,一道淡淡的金光浮现,但在感受到那一丝掌门师兄的气机之后,韩朔牙关一咬,那一缕金光消散无形,下一瞬,便是万箭齐发!明眸暗淡,白衣染血,韩朔以剑拄地,强撑不倒,“我是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才活下来的,我不能死在这,我还有事情没有完成,我不能就这样藉藉无名的死在这,不能!”韩朔拔剑,将所有灵力灌于剑身,一剑横扫,猎猎狂风将所有窗纸吹破,虎口崩裂,血从眼鼻中流出。箭矢散,红衣凝,韩朔身体向后倾倒,红衣瞬间逼近。
“放肆!胆敢在此夺舍!”冷峻的声音响起,一道白光,将近在咫尺的红衣打散成血雾。
“咚!”韩朔身体重重的摔在地上,眼前白衣红雾逐渐模糊……
“休要多管闲事!”声音从四面八方响起,向中央凝成一红衣人。
“闲事吗?此乃蓬莱,你既然敢现形,我便要将你诛杀。”血煞怨灵已成,断不能让他离开此地,以免遗祸生灵。云若虚手掌一翻,一个精致葫芦出现在掌心,风云涌动,血雾在不甘的呼喊中皆被吸收,“化”云若虚一指点在葫芦上,葫芦几翻震动后归于平静。
肩上的小狐在睡梦中蹬了蹬脚,一切风云都被隔绝在另一个世界,这只有恬淡安宁,小狐打了个哈气,复又睡去。
血煞几天之前便已成型,似是感觉到了云若虚的气息,忌惮中未曾现身,他找借口躲出去,实则一直隐藏气息待在此处,只为等血煞出现。
昏迷中的韩朔一身伤痕,双眉紧皱,额头汗珠凝结,睡梦中是一场旷日之战,上古仙阵,神兵圣物……血色漫天,虽看不清面容,却让人心悸到碎裂。
“不!”韩朔大喊着惊醒,一身汗水浸湿衣衫,他怔怔的坐在床上,回想着刚才梦里出现的一切,双手成拳,指甲陷进肉里尚不知疼痛,口中喃喃自语……双目从迷茫的神色中渐渐明亮,带着一股狠绝,“不行,不能就这样死了,绝对不行!”一拳狠狠的打在床沿上。
韩朔走出偏殿,仰头望向天空,今夜圆月当空,待到子时阴气便是一年中最盛的之时。“真是天助我也。”
寒光划破指尖,血流进银碗里,浸染着一根寒光闪闪的银针,韩朔用流血的手指凌空不断写着符咒,瞳仁由黑逐渐变红,所有符咒飘落在银针上,碗中的血液像沸腾般不住翻滚。
韩朔整个人瘫软在地,大口大口喘着粗气,面色如纸般惨白,“待七七四十九天之后,银针便可练成,希望我可以抗过那一天。”韩灵儿取出一粒丹药,咽下,眼中是视死如归的执着。
次日,云若虚站在床前,看着双目紧闭的韩朔,“奇怪,调息之后,明明状况好了很多,早该醒了。”可现实是韩朔不仅一直昏睡,而且生命力在一直丢失,脸色一点点变白,灵丹妙药入体,也只是暂时缓解,就像是一个被偷偷放气的气囊。
云若虚费劲力气也没能找出症结所在,只能不断给他输注灵力,保他不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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