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亚的职场已蹒跚起步,大漠在随后的几天里,也成功应聘,如愿进入一家南京知名的千百味鸭血粉丝汤连锁餐饮同曦店。作为一名餐饮行业的服务生,身体健康是首要条件,大漠在办理了健康证之后,经过两个小时的岗前培训后即正式上岗。
一般而言,餐饮服务生的工作是单调且枯燥的,就像跟着我左手、右手一个慢动作,右手左手慢动作重播。每天协助顾客点餐、端茶送汤、收拾餐具、整理桌椅等等,有时还给后厨搬运食材啥的,剩下的时间就是发呆。
大漠则不然,他天天干的热火朝天乐此不疲,因为他是带着使命而来!他细心观察那些不同年龄段顾客的口味偏好,哪些浇头卖的好,在节假日和工作日,哪些时段人流较多等等情况。
大漠时不时还溜进后厨,一边帮忙一边观察厨师们的一举一动,制备鸭血粉丝汤的原材料和一系列操作流程。
休息日和闲暇时间,大漠还从理论上历史中,深入了解作为代表南京经典风味小吃——秦淮小吃之一的鸭血粉丝(汤),因何在南京城遍地开花以致流传全国很多地方而广受欢迎的?
任何一个新生事物的产生都会有其丰沃的土壤。鸭血粉丝汤选择与南京结缘,早在千年之前就已埋下了美味的伏笔。作为鸭血粉丝汤的主要原材料之一的鸭血,与古都南京一千多年以来特别是明朝以来的养鸭、食鸭传统,有着密不可分的渊源。
地处江南水乡,河网纵横交错的金陵地带,是以水为家鸭子们生活的天堂。无论家鸭野鸭,数量多了,吃的人也就必然多起来!加之六朝时期,衣冠南渡,南北文化交融,占据了天时地利的金陵鸭馔文化便开始兴盛起来——从先秦时的“胹凫”(野鸭羹)、“蒸凫”(蒸野鸭),到春秋战国时的“驻地养鸭”,“人人裹饭,炊米煮鸭”;从唐宋时的“蓬鸭”养殖,到五代十国时期的南京城里已然“无鸭不成席”!
大明太祖朱元璋嗜食鸭,每天必须要吃一只当地湖熟饲养的经烹制而成的烧炙鸭即烤鸭,于是,彼时南京烤鸭已风靡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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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宫中宴饮时常“御赐鸭肴”,当时民间已有赐予金陵以“鸭都”的口碑。
清时南京的袁枚《随园食单》,清代手抄食谱厨艺秘籍孤本《调鼎集》等记录了鸭馔即鸭子的吃法共有八十余种,可见南京的食鸭传统之久之广之普遍!等到“金陵无处不吃鸭,金陵鸭无处不可吃”的民国全鸭席兴起时,鸭血粉丝汤的早期雏形——鸭血汤,也就在厨师抑或家庭主妇们有意或无意的日常烹饪之中油然而生,水到渠成。
当然,民间流传着另一个有关鸭血汤的更具故事性的由来:说此事与清末两江总督李鸿章有关。
据传,第一次yp战争后,国门洞开五口通商,洋人进进出出已属平常。有一次,李鸿章在江宁府设宴招待外宾。由于厨师技艺高超,鸭肉菜肴一上桌便顷刻而光。然而,宾客们胃口已然大开食欲正浓,李鸿章见状连忙吩咐下人再加鸭肴。指令传到厨房,众厨师抓耳挠腮束手无策,原来,鸭肉食材都已用完。当时,有一位年轻厨师急中生智,打破常规,将原来弃之不用的鸭血、鸭肠、鸭肝、鸭肫等辅材,连同去皮菜根一起下锅烧制,入盆后再切以葱花点缀,如汤中翡翠,此菜上桌后,又令外宾们大快朵颐,齐声喝彩。李鸿章奇之,遂定名此道菜肴为鸭血汤!从此,这道鸭身上原来弃之不用登不上大雅之堂的近乎废物制成的美味,在民间流传开来。
……
一道美味的养成,譬如鸭血粉丝汤,同样需要漫漫时光的熬煮!当清风遇到玉露,当啤酒遇到炸鸡,当可乐遇到薯条,当清末民初的鸭血汤——遇到“粉丝”,美味天成势不可挡。二十世纪90年代,在南京夫子庙一带摆摊卖鸭血汤的生意人,在经营过程中,因食客们的要求为了提升其饱腹感,在鸭血汤里加入了粉丝,同时也添加了些油水,把清汤改成白汤……在不断的完善中,终于有一天,传说中的鸭血粉丝汤横空出世,惊艳了世人!这一碗变得更有滋有味的汤,在熙熙攘攘的秦淮河边一炮而红,通过年复一年万千游客的口耳相传,“南京鸭血粉丝汤”的美名遂传遍全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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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指算来,鸭血汤的历史一百来年,而鸭血粉丝汤的历史只有三十来年,可谓出道即巅峰!
时间凝固了鸭血,而鸭血在南京人手中变成了美味。离开了南京的鸭血粉丝汤,总是找不到那抹惊艳的味道。也许,只有在坐拥数以千计鸭血粉丝汤店的南京城,那些大大小小高手如林的厨师里面,才会有人专心致志地把鸭骨架高汤慢熬、各种如鸭肠、鸭肝、鸭肫等浇头慢慢卤煮入味。也只有在年消费上亿只鸭子的南京地区,才有可能遇到前店卖烤鸭、盐水鸭,后店连着卖鸭血粉丝汤的街坊邻居店。新鲜而充足的食材也许才是南京鸭血粉丝汤味道之所以迷倒众生的关键之所在。
……
大漠在深入了解鸭血粉丝汤的过程中,时常陷入沉思:他们鸭类,早已深深融入南京人的生活千年有余。他们同行他们饲养他们食用,爱恨交织一言难尽!既然改变不了鸭类的现实,那就超度它们!这也许就是他计划开一家鸭血粉丝店的冥冥隐喻在其中。
当然,大漠也是有一点商业眼光的,短短数天,他就敏锐地觉察到在南京开一家鸭血粉丝店将是一桩可持续的可盈利的好项目,只要你全力以赴地去做。
同时,大漠也在整理着他眼中的经典原味鸭血粉丝汤的食材原料构成和做法:原料一般采用新鲜鸭血、鸭肠、鸭肝、鸭肫、粉丝、豆腐泡、白萝卜片、香菜、葱花、姜丝、食用盐、白胡椒粉、生抽、蚝油、鸡精、香油。另外,鸭肠、鸭肝、鸭肫要事先卤煮好使之醇香入味。汤料采用半片老鸭长时间熬制而成的老鸭汤,这样更地道。
所有这些需要不断地去动手实践,原料成分及其配比以及火候的不断调整完善。大漠知道,这中间还有很长的路要他去走,直到成功的那一天。
刘郎叹曰:
金陵百年鸭血汤,粉丝偶遇美名扬。
大漠属意勤学样,有朝一日派用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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