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下午，莫伶都盘腿坐在床上修炼心法，但或许乔平的话绝对正确，像他这样没有天赋的普通人是修不成的，想通这一点后他便放开了，转而开始琢磨水爷的剑。

拿在手里脑子里仍是一个蕴字，他试过回想之前的感觉再次尝试静心，但废了不少劲也没能成功，不过在黑夜来临前倒是把蕴字弄明白了，这个字能帮莫伶修炼，也就一个时辰不到，他预感自己要进入聚境二阶了。

俞紫也仅仅是聚境四阶，自己这速度绝对说得上快，若是就这样离去等有了自保的能力再回来或许更好，可庆鸿雪那边……

莫伶无奈的叹了口气，将剑搁在一旁满脸愁相。

直接离开玄宗俞紫或许会对庆鸿雪动手，留下自己却有被人加害的风险，说不定这附近就有俞紫安排的眼线，不然怎么会在街上遇见那个故意找麻烦的家伙？

毕竟按正常发展来说，莫伶已经被俞紫的手段害死了。

在他沉思时，突然传来敲门声，莫伶下一刻脱口而出：“谁啊？”

说完他便后悔了，门外说不定是俞紫派来打听消息的帮手。

“我啊，乔平。”

“你怎么来了？”

莫伶拉开门，那边的乔平背对着月光，正脸漆黑一片，腋下还夹着一大团东西。

“进来说。”

他赶紧去点了蜡烛，才发现乔平带着自己的被褥来了。

“我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乔平一脸激动，将被褥丢在床上后亲切的攥住莫伶的手：“那丹药太有效了，我现在已经是聚境一阶，已经是开阳境了！”

瞥见他剧烈起伏的心口，莫伶大概明白他是一路跑来的，折回去将门闩上，之后拉着他坐上床沿，语重心长道：“不是叫你不要来吗？叫那恶毒女人知道说不准会出什么事。”

“许长老跟我有几分眼缘，我刚进入开阳境就找到了他，眼下已经是一名真正的玄宗弟子，残害同门是很大的罪，她不敢胡来。”

“有见到我那个兄弟吗？”

“哎……”乔平摇了摇头：“你还是别想这些不现实的，说不定人家早将你忘了，我看你俩也就是萍水相逢，我说的对不对？”

他说的虽然都对，但莫伶却不认为庆鸿雪是这种人，甚至觉得如果有天赋的是自己，或许自己会像乔平说的那样，可庆鸿雪却绝对不会。

“不说他了，还记得我说过大人物的墓穴被发现了吗？”

“怎么？”

“我也有资格去，再过几日便要启程了。”

说话时乔平脸上满是得意和兴奋，莫伶却摇了摇头说：“你不要去。”

“有什么原因吗？”

“除非仙人间也有官府抓杀人犯，不然你去会有危险。”

乔平活络的心思即刻僵住，满脸兴奋飞速退去了，失落的叹了口气：“你说的也有道理，我本想进去瞧瞧能不能捡些东西，到时候换颗丹药来与你。”

“与其这样，你不如勤奋修炼，如果能修炼到四阶，也就不怕那什么师姐了。”

“说得容易，真正修炼后我才明白有多难，我虽然入了门，却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进入二阶。”

“有时间我找庆兄给你问问，他肯定……”

见乔平突然有些不悦，莫伶改口说道：“总该想想办法。”

“办法么……倒也有，我这么多年来还没见过你这般模样的男人，凭你这张俊美异常的脸，跟俞紫多聊几句兴许她就瞧上你了，那时候都是一家人还有什么事嘛？”

“去你的，要去你自己去。”

莫伶郁闷的搡了他一把，乔平倒了过去，等他笑呵呵的爬起来，又问道：“那墓穴我们能去吗？我想去瞧瞧，我们离远些应该没事。”

“怎地不能去？骑马也就一日路途，约定时间在七天后，我们第六天一早就出发。”

“行，那就这样说好。”

之后两人有一句没一句聊了会儿便休息了，莫伶躺下就睡，乔平则盘腿坐在角落修行。

后面几天里乔平只出过一次门带回来一副棋，他晋升为弟子后已经不用忧心杂务，连带着莫伶也不需要去，虽然说他还没做过任何杂事。

今天已经是第五天，乔平心里莫名烦躁，同莫伶下棋只觉得无聊。

“莫伶，你说我都练了这么多天，怎么一点进展都没有？我不求修为有所精进，但怎么会连前面的路都看不清？”

“这种事急不来吧？就算……”

“你根本不明白，如果……”

乔平长叹了口气，起身说道：“我出去走走，总闷着也不是办法。”

见他这样莫伶也不好阻拦，乔平离开棋指定是下不成了，索性拿上水爷的剑开始琢磨，这次脑海里还是只有一个蕴字，同时身体似乎越来越轻了？

此外身体里还总有一种压制感，似乎有什么东西就要挣脱开似的，难道这就是乔平要找的路？

完全想不明白，却也找不到人问，莫伶索性不管了，直接将剑抱在怀里希望早些结束这种感觉，将近中午时才有进展，那种压制感已经轻的可以随意挣开。

正要一鼓作气打破这种桎梏，突然有什么东西撞开了门，还不等莫伶去看，一个跟他穿同样衣服的男人连滚带爬的进来了。

他脸上挂着泪，手上全是泥，抹一把泪脸上就多一道泥渍。

“乔哥挨上了，你快，快来帮一把。”

几乎是同一时刻，浑身是血的乔平被另外两个杂役弟子抬了进来，莫伶的动作比话还快，已经抬上了乔平左肩。

三个人一用劲将他送上床，莫伶脸上通红一片，呼哧呼哧的说道：“怎么回事！？”

“那狗娘养的李扬，还跟老子耍，耍横是不……”

“哪个李扬？”

乔平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了，虚弱的应道：“就街上那个，他知道我比他还先入门，急的决斗，我……不怕他，他也伤了。”

“嗐……”

莫伶先让另外几人离开，之后去河里打湿一条毛巾，将自己那套还没穿的新衣服撕成碎布条，之后帮乔平清洗伤口，到要包扎时他已经昏死过去。

身上的几处剑伤容易解决，可他却给人一剑刺破了肚皮，莫伶反复包扎了几次血仍是止不住的流，眼下去找庆鸿雪根本来不及。

他头一次这么急，红着眼眶将水爷的剑放在乔平伤口处，接着跪在一边止不住的磕头。

“水爷保佑，保他无恙，保他无恙，折寿也好，水爷保佑……”

莫伶到后来甚至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额头已是青紫一片，已经痛到磕不了头，都后来实在没办法，他拿过枕头当垫子接着磕。

只是不知道没有声音的叩首会不会有效果，莫伶不知道，也不去想，只觉得头上真的好疼，疼的他忍不住落泪，疼到他心里只有无边的无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