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最近朝廷各部门内卷严重，都想着得到陛下嘉奖，然后也能尝尝这土豆宴的滋味。

听说，那叫一个香呀，当然朝臣们彼此间说起的时候，对于食物的觊觎是一星半点也不会表露出来的。

笑话，他们这么大一个官老爷，能为了一口吃的这么拼？！那是为了部门的荣誉，为了朝廷的发展！

第一期的皇家日报就对土豆进行了大肆报道，这都不用去征集稿件，第一批参加土豆宴的人就是他们宣传部，唇齿留香的惊艳还历历在目，他们写起宣传稿件那叫一个真情实感。

土豆顿时成了天上少有地上无双的人间佳品，不仅是味道绝美，而且还变成了荣誉的象征，这点秀三笙也没想到，听闻后也是啼笑皆非。

秀三笙要求皇家日报必须有一半的篇幅采用偏白话的写作方式，而且全部版面都要有必要的注释，方便文化水平有限的百姓阅读。

这第一期报纸很快的到了百姓的认可，而且供不应求，一报难求。大家借阅的借阅，抄录的抄录，总之这样的反响让各地招标竞争更为激烈了。

“标准不能是单一的价高者得，还要对必要的资质进行考察，有从业经验者优先，对于能力突出者，可适当放宽要求。”秀三笙叮嘱即将奔赴各地的招商团官员们，主要是户政、财政、宣传三部官员组成。

皇家书局在各地的分局，就这个名头就能吸引很多财大气粗的商人，他们可能根本就和报刊行业毫不相干，但是天盛朝士农工商，商人富有但地位却不高，富而不贵。若能和皇家沾上关系，那才是真正的富贵。就为这一个理由，就足够他们趋之若鹜。

商人的地位其实不难提高，秀三笙已有规划，国家的税收还等着商人们添砖加瓦呢，他怎么也不可能放弃国家的经济命脉，但一码归一码，秀三笙不希望影响这次书局的招商，更不希望招到的商家都是门外汉，所以他给招商团下了严格把关的死命令！

天盛重文轻武，各地文化氛围还是有的，各地大大小小书局不少，但是由没有活字印刷的技术，无论是印刷还是抄录，成本都很高，本身纸张就是个奢侈玩意，再加上字，那价格就高的离谱了。

价格高，买得起的人就少，销量就上不去。若是一本万利那还好说，但书局的利润真的不高，都说是薄利多销，但他们是薄利还销不出去。

唯一的安慰就是书局毕竟和文化相关，带着笔墨气息，无论是读书人还是普通百姓，对他们这行还挺尊重的，不像其他行业一样遭人侧目，觉得他们沾满了铜臭味。

“师父，我们真的不去试试吗？这可是皇商，若是成了我们就是皇家书局！”一个看穿衣打扮像个小书童的少年人说道，因为不甘心甚至带了点哽咽。

年长者摇摇头：“是啊，连你这小娃儿都知道是个一飞冲天的机会，那几家能不知道吗，怎么也落不到我们头上，去了也是徒增烦恼罢了。”

“可他们逼我们让出书局！！凭什么呀！现在就如此欺人，若是他们成了皇商，哪里还有我们的立足之地！！”

少年说的话，老者怎么会不知？但没有办法，他们只是一家小书局，经营了几代人也没攒下什么钱，根本就拿不出竞争的资本。同行是冤家，皇家要成立书局，他们无力竞标的这些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店被淘汰。

“去看看吧师父，前日招商团贴出的告示不是说了，可以适当放宽条件的，我们没有钱，但我们有经验，万一可以呢！”

第二日，老者终究拗不过少年，跟着一起来到了公开招标的会场，说是会场，其实就是个露天的庭院。布置的挺别具一格，门口有指示牌，桌上有姓名牌，老者带着少年落座后，还有人给他们上了点心和茶水。比进了戏园子招待还周全。

少年年纪小，觉得新奇：“师父，皇家搞得东西就是气派，什么都有，这么精美的点心也随随便便就拿出来招待我们这些人，哇，狮师父，这点心里居然有水果！真是太好吃了！师父你尝尝！”

老者有心让他收敛点，却也被吃到嘴的点心惊了一下，他牙口不好，但是这点心十分软糯，中间还过着新鲜的果肉，确实是美味！

一般官家组织的局，他们能有个地方坐就算是周到了，哪会像今日这般，被当做是什么重要的客人迎进来，还用这么好的东西招待着，真是想都不敢想！

莫非这京里来的官老爷，都是这个做派？！不能够呀！

这时，邻桌的交谈声传来：“这似茶非茶，不知是何物？”

“似是加了什么别的东西，这颜色也不似茶水透亮，但味道浓香，别有一番风味呀！”

“好像有牛乳的味道……”

“牛乳？牛乳怎能同茶水混在一起，这不是暴殄天物！”

天盛朝人大多不会饮用牛乳，所以牛乳并不算做一种常见的饮品，很多人没喝过，也喝不惯。

“嘘！这可是京城官老爷带过来的东西，许是我们孤陋寡闻，你别声张，当心出丑！”

“这糕点！你们尝尝这糕点！！”这为商人本身就是做糕点起家，此时见猎心喜，有些控制不住激动的情绪，“这糕点看着平平无奇，却暗藏玄机，也不知是何人做的，当真巧思。”

等待的时间本来是难熬的，但是现在大家吃吃喝喝聊聊天，过得倒是很快。若是在以前，任何有官员出席的场合，哪里有这轻松的氛围。

很快招标会就正式开始了，主办的官员开始宣读竞标规则，第一项就是资格审查，罗列了大大小小十数条审查内容。

书局老者原本就是带着少年凑个热闹，刚才吃了糕点和茶水，心里还想着，值了，这东西听都没听过，没准就是皇家御用的，他能享到这口福，也算是没白来一趟。

他平静的听着官员宣读规则，越听越不平静，他身边的少年此时都有些坐不住了，他毕竟年长，还稳得住，但是颤抖的手也暴露了他的心情。

他不会是出现幻听了吧？从事相关行业满两年，曾经从事相关行业满五年且转行不超过两年，祖上从事相关行业满一代且有实物传承……

这些规则一出，那些大户岂不是都被拒之门外了？？

老者手抖着，在场原本志在必得的大户们却是心抖着，他们早早备好了钱款，就等着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