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那噪音吵得无法安静看帐的湛初白,火气也飙了起来,皱眉出声警告,“再说一句脏字,就多写一张。”
“我不写了!这劳什子鬼东西,老子过去没写过半字还不是这么活过来了。”被这么威胁,炎武郎反而更加没耐性,丢下毛笔还将脚抬到桌子上,就是不想再继续折磨自己的脑子还有手。
他那耍起大刀处处生风的铁臂,拿起这一根小竹竿儿加上一撮毛的毛笔,手竟抖得如秋风中的落叶,说有多孬就有多孬。
“你是这么活过来了没错,也活得很高兴,但是接下来你也打算就这么过下去吗?即使火堡就这样被夺走也没关系?”她一语道中重点,可爱的语调更突显话中的讽刺。
炎武郎被讽刺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她看着她有气不能发的闷气样,心中忍不住莫名地**,觉得这个其实还是个大男孩的男人很可爱。
轻叹了声,她走向他,将毛笔放到他手上,要他握住,“来吧!我一笔一画教你写。”
她的手才刚握上他的,那柔软的触感让他顿时放掉笔,身子退了几步,“妳……妳怎么可以随便碰一个男人?”
她瞇着眼看着他,“你现在是我的学生,不是男人,快点给我过来!”
她实在哭笑不得,真受不了古人连牵手都怕会怀孕的八股观念,这时候她宁可换成他当初在她面前大谈女人该有胸部跟屁股时候的样子,起码让她教学顺利点。
“快点。”她快没耐性了。
炎武郎不甘愿地坐回椅子上,拿起毛笔,让她握住他的手,开始一笔一画的讲解,只是他却忍不住开始分神。
他眼神无法专注在纸上,反而一直落在相当靠近自己的她的侧脸上。
她的脸很小,五官也很精致,那双眼有时候有着孩童的可爱,有时神秘得让他感觉深不可测,而且她身上老是带着一种淡淡的香气诱惑着他,让他总会忘记她还只是个未及笄女娃。
不,再过一、两年,她就及笄了,便会开始注意婚嫁的对象,到时候他或许……
湛初白握着他的手写下他的名字,却生气地发现这莽夫完全没有注意她刚刚的教学,而是恍神地不知道在看什么。
“炎武郎!你到底要不要专心学?”可恶!这男人当真是不能雕的朽木吗?
他这才发现自己的思绪太超过,连忙抓紧毛笔,埋头进入那一笔一画的混乱中,“我在写了。”
只是,那毛笔还是像跟他有仇,比筷子没重多少的笔杆子,拿起来竟然比拿一把大刀还难。
他卯尽全力,字还是写得歪七扭八,就连墨汁也四处溅洒,将他整个人弄得十分狼狈。
“停!停!”湛初白完全看不下去,拿起另一支笔,素指勾着笔杆,解说道:“毛笔不是你的大刀,你力道不用这么重,轻轻地勾着它,然后慢慢地下笔就好。”
又不是要拿毛笔去砍人,他一边写,她还得一边担心他会把毛笔给折断。
她甜腻的嗓音像魔咒,诱惑着他慢慢地一笔一画写出一个个接近文字的字型,他看着自己终于能端正的写出一个字,心情忍不住激动起来。
“我……我写出来了!”他又惊又喜地看着纸上的三个大字,虽然不是很漂亮,但起码看得出是个字。“原来这就是我名字的样子。”
听着他单纯的感想,她忍俊不住想笑,“没错,这就是你的名字,记得你的名字很重要,以后可别人家要你写就写,有时候这样可是会害惨整个火堡的。”她仔细叮咛着。
“知道了。”炎武郎认真的回答,随即又皱起了眉头,大手将手中的纸揉掉想重写。
“你做什么?”她连忙从他手中抢下那张纸,埋怨地看着他,“这可是你第一张写好的字,怎么可以**呢?”
“可是那写得不好看……”
“没关系,给我好了。”她轻吹着纸上的墨渍,将它摊放在桌上,“就当做你认我当夫子的束修吧!”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一张很像掺画符的丑字,但是不知为何,她就是想收藏,毕竟对这个不识大字的男人来说,这可是值得纪念的。
他有些困窘地说:“这怎么能当做束修呢?还是让我揉掉再多练练字吧!”
放在她眼前的都该是最好的东西,这几个不象样的丑字根本不及格。
“啰唆!”湛初白睨了他一眼,“要不然你去厨房里拿些吃的过来好了。”晚上陪他练字看账本,到现在她有点饿了。
“好。”他立刻冲出书房,压根忘了谁是主子谁是丫鬟。
不到一会儿,他跑了回来,或者该说是“飞”回来比较恰当,手上端了碗有点凉的鸡汤。
她认出来那是晚上吃剩的汤品,想想一个大男人也不会下厨,能够找到吃的就不错了,才拿起汤匙想吃,他却阻止她,两手捧拿着碗,感觉像在发功。
她忍不住疑惑,“你在做啥?”
他露出笑容,看起来很像一头熊在微笑,跟和善完全沾不上边,“我用内力帮妳把汤温热,不然鸡汤冷了太油。”
老实说,他的笑容说不上英俊潇洒,也跟什么如沐春风扯不上边,但是却很能打动她的心。
他很大男人主义,她知道,在她当他的贴身丫鬟的时候就领教过了。
可是这男人却愿意为了一点小事答应她提出的要求,还让她教他读书,他即使不甘不愿也还是接受了──他大可以表面应允,却不将她放在眼里,但是他没有,除了刚刚因为练字所以失控的骂了脏话以外,其实他一整天即使厌恶还是乖乖地坐在椅子上写字没说什么。
现在还用内力替她温一碗鸡汤……
唉唉~这莽夫真的有点太超过了,她可没打算在这里发展出什么不应该有的关系,他这样她的心很危险……
“好了。”炎武郎放开手,打开碗盖,鸡汤冒出热腾腾的白烟,“喝吧!妳太过瘦弱了,多吃一点。”
她却想偏了,没好气地瞄他一眼,“我知道,你的意思是说我没胸没屁股,需要多多进补。”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他嘴拙地想解释。
湛初白垂下脸,在心中偷笑着,不理他慌张想解释的无措,径自一口又一口地喝着这令人温暖的鸡汤。
鸡汤的味道很暖,然而她却从中喝出了一股的甜意,满溢心中久久不散……
湛初白除了教导炎武郎学写字以外,也常常跟着他一起走访火堡的产业,包括牧场还有几家铺子。
这几家店由于堡主的不善经营的关系,生意惨淡,每个月入不敷出,在倒闭边缘徘徊,湛初白暗中观察问题症结,以求对症下药之方。
这天,两人到牧场去巡视,费了不少时间,又参观了一些牲畜圈养情况,等到他们在牧场用过晚膳回到堡里时,已是半夜了。
一进到房间里,她忍不住扑向床铺,连鞋都来不及脱,就直接躺平,“喔……我不行了!”
她现在脚酸腰酸全身都酸,全是因为牧场实在太过广阔,几乎整天都在骑马,让她娇弱的身子受不了了。
随后走进来的炎武郎看见的就是她无力地倒在床铺上的姿态,娇弱的脸庞偎在被褥上显得更要稚气,娇小的身子埋在被褥间像是要被淹没了一样。
“初白,不先净身吗?”他知道她最爱洁,天天都要净身不说,有时候一天还要两次。
“要……”她慵懒地回着。
“那我去要人烧水。”
“别!算了,大伙都睡下了。”她起身阻止他,不想让他去打扰其他人。
他们回来得太晚,堡内除了守夜的人几乎都睡了,如果只是为了她要洗澡还劳师动众的话,她宁可省了。
“那……要不要去后面的冷泉洗澡?”那里是他练功后常去的地方,冰冷的泉水可以锻炼心智和体力。
她翻了翻白眼拒绝,“不要,我又不是你!”那冷泉冷得可以冻死人,只有这个莽夫皮粗肉厚得可以受得了。
也对,她细皮嫩肉的,怎么忍受得了连一般大男人都受不了的冷泉?!
“那……他慌了手脚,想着解决方法,「我去帮妳烧水好了。”
这话一说出口他没有半点的委屈,因为他知道自己愿意为她做任何事情。
不是因为她能重振火堡,也不是因为为了报答她的恩情,即使他再责骂自己千万遍,但是他得正视自己心中的声音──他对她的确是有了不该有的遐想……
只是他不明白,自己又不是不曾有过女人,怎么会只要一遇上她,他就像个青涩的毛头小子般不争气?
还有,他明明喜爱的就是艳若桃李的大美人,怎么会对一个还未及笄的女娃儿有这般心思?!
湛初白原本快要闭上的眼猛地睁开来,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你?你要帮我去烧水?”
堂堂火堡堡主竟然要帮她一个小女子烧水?哈!她还真是何德何能啊!
不过他什么也没多说就转身出了房门烧水去了,她愣愣地看着他离去的方向,心头洋溢着陌生的感觉,嘴角勾起微笑,眼里也洋溢着被庞爱的甜蜜。
但古人劈柴烧水不如电热水器般快速,她坐在床上等着,等到不知道何时沉沉睡去,直到被他给叫醒为止。
“嗯?你回来啦!”她捂着口,小小地打了个呵欠,眼神还不是很清醒,迷蒙得很。
“我水烧好了,妳……起来净身吧!”他看着她睡眼惺松的样子,下腹竟涌起不该有的欲 望,让他大吃一惊的连连退了几步。
他到底在想什么?他又不是没抱过女人的毛头小子,怎么会在一个还没及笄的小女孩起了不该有的欲念?
即使她的聪慧让她不像一般的女娃,但这不该成为借口,她还那么的稚嫩,他有这么龌龊的想法就是不对。
“怎么了?”怎么表情像看到鬼一样?湛初白摸不着头绪的看着他。
“没事。”他猛挥着手想表达自己没问题,但满脸通红的样子却让人很怀疑。
他那抗拒的摸样反而让她感到有趣,她慢条斯理地脱下鞋袜,然后在他目瞪口呆的眼神下,**玉足慢慢走近他。
他像个呆子一样动也不动,脸上更红了,让她忍俊不住地轻笑出声。
这男人怎么这么逗啊!感觉就像触碰式开关一样,轻轻撩拨一下就满脸通红,假如她再更进一步,怕不整个人都自燃起来了?!
“妳……妳……”怎么又在男人面前露出妳的脚?真是……真是……」他结巴个半天,说不出想说的话来。
想想上次他在同样情况对她说了什么──好像是……不知羞耻。
“你又要说我不知羞耻了吗?”她挑了挑眉,走近他,将他逼退到浴桶边。
“不……不是……”他不敢真视她,只能狼狈万分偏过头去。
经过个把月来的教导,他也多少收敛了自己出口成“脏”的习气,也明白那些粗鄙又不文的话有多么失礼。
“不是?”湛初白低喃着,眼神却带着戏弄的笑意,“那是什么意思?”
“妳……妳虽然是未及笄的闺女,但是多少该懂点三从四德,难道妳娘没教过妳女子的身体不能轻易给丈夫以外的人看到吗?”他略带责备地粗声说着。
他对她越来越有力不从心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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