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这苍野七狼如果真在杭州的话，码头这边他们应该会留心，咱们在进入杭州水域时跟洛菊生打了一架，肯定引起别人的注意。再加上宇文雍等人，我俩捉刀人的身份估计很快传遍大街小巷。易容进入杭州，反而不会引起怀疑。”

北堂鸣叹了口气说道：“唉，那只能易容了，不过这次我俩又易容成谁呢？”

......

一个身形佝偻，手拿龙头拐杖须发皆白的老人在其英伟不凡的孙子搀扶下缓缓通过杭州大门，老人见四周的人都有一定距离，以传音入密的方式说道：“喂，我说霍兄，你易容干嘛非要把我易容成老头子呀？”

霍轻万一边搀扶着北堂鸣一边面带微笑以传音入密的方式说道：“诶，没办法呀，北堂兄，你那把剑那么长，不把你易容成一个手拿拐杖的老头子，你那把剑怎么藏起来呀？你试想一下，如果你办成一个老大爷你手中还拿着剑，就算别人不知道你是捉刀人也会被吓死。”

这一老一少正是北堂鸣与霍轻万两人易容后的模样。

北堂鸣一脸疑惑地问道：“为什么？”

霍轻万不假思索地回答道：“江湖四大忌，和尚道士女人小孩。”

北堂鸣一脸疑惑地问道：“这里面没有老头呀？”

“谁说没有。和尚跟道士有年轻的肯定有老的，你扮成个老头还拿着剑，肯定不能像现在这样佝偻着走路，那个时候一派仙风道骨的样子，苍野七狼见到还不夹着尾巴逃跑？”

“行吧，算你说得通。诶，快点找客栈，我现在这样佝偻着我的腰可酸了。”

霍轻万听到北堂鸣的话语一脸嫌弃地说道：“那麻烦你走快两步行不行？”

“我是老人呀，老人哪能走那么快，那不是惹人怀疑吗？”

霍轻万听到北堂鸣的话语连忙说道：“要不雇辆马车，省得走路累呀？”

北堂鸣一巴掌打在霍轻万头上，北堂鸣一副老气横秋地说道：“你这败家子呀，有很多钱吗？爷爷平常怎么跟你说的，要省吃俭用省吃俭用。咱们都进城了，走几步就行了，还雇什么马车。”

两人举动引起周围行人的注意，霍轻万扶着北堂鸣笑着说道：“诶，我爷爷，我爷爷正教训我呢，爷爷，大庭广众给我点面子嘛！”

“那你听不听？”

“听。”

霍轻万以传音入密的方式说道：“喂，北堂兄，你别太过分了？”

“是你让我扮老头子的呀！”

“那我可没说我要扮你孙子呀！”

“你还说呢。你把自己易容得比本来模样还帅，又不能表露我们会武功，你当随从别人不是更怀疑，所以呢，辛苦你了，霍兄。”

“那个孙子......”

霍轻万眉毛抬起一脸不服地看着北堂鸣，北堂鸣咳嗽了一声接着说道：“孙子，快找个客栈吧！”

霍轻万强颜欢笑地说道：“行，爷爷，你有没有好想法呀？”

“爷爷第一次来杭州，爷爷哪里知道。”

脑海中声音看到两人插科打诨大笑不止，脑海中声音一边笑着一边说道：“诶，我倒有个好主意，去六王爷的王府附近看看有没有客栈，就住那边好了。”

“去王府附近转转，为什么？”

“诶，之前陶宝说过六王爷有个鉴宝大会，邬善本来也是准备把张旭的字帖送给六王爷，很明显那字帖可能会在鉴宝大会展出。这苍野七狼也是要红货，有什么比出现在鉴宝大会上的红货更值钱呢！还有，我有个感觉，那女贼应该也会去六王爷的鉴宝大会。”

“如果按照你的分析，六王爷的鉴宝大会的确是个好目标。”

霍轻万还在四下张望寻找客栈，北堂鸣拍了拍霍轻万的胳膊将想法说给霍轻万听，霍轻万听完一脸诧异地看着北堂鸣依然以传音入密的方式说道：“哎呀，北堂兄，你这一下想到关键所在，真有你的。”

北堂鸣咳嗽了一声说道：“孙子，听说六王爷马上要开鉴宝大会，到时候一定很热闹，不知道六王爷府邸在哪里呢？”

霍轻万大声回答，显得北堂鸣耳背一样，但北堂鸣是有苦自己知，被霍轻万在耳边大声说话震得耳膜都在剧烈颤动。

两人在六王爷府邸周围找了一个最豪华的客栈，两人化名方宝以及方天生，身份也是古董字画的收藏家。

霍轻万扶着北堂鸣逢人便笑着说道：“我爷爷，这我爷爷。”

霍轻万打发走小二，霍轻万扶着北堂鸣说道：“爷爷你慢点，爷爷你小心门槛，爷爷你去死吧！”

霍轻万不理北堂鸣自己走进房间，北堂鸣左右看了看发现四下没人，知道霍轻万是不满他一路上占尽霍轻万便宜，北堂鸣笑了笑也不再假装，快速进入房间将房门关了起来。

北堂鸣坐在椅子上一手捶着腰，北堂鸣叹了口气说道：“唉，实在是太难了，我这腰都快断了。”

霍轻万给自己倒了杯水面无表情地说道：“活该，我说雇辆马车吧，你偏要占我便宜，这下知道便宜不是这么好占的吧！”

“啊，霍兄，没想到你这人还挺小气的。”

“不是小气，你这是自作孽不可活呀！我这人最有孝心了，既然爷爷不让我雇马车，那我肯定不雇。反正我只是扶着你，弯着腰走的又不是我，这其中的滋味只有你自己知道。”

北堂鸣不理霍轻万，霍轻万占尽上风此时喝水都感觉甜如蜜糖，脑海中声音说道：“喂，你们还不想想怎么找苍野七狼？就算要到六王爷的鉴宝大会找线索，你们是不是也该想想怎么进入鉴宝大会？你们就这么坐着，难道苍野七狼还能从天而降呀？”

北堂鸣听到脑海中声音的提醒咳嗽了一声看着霍轻万问道：“那个，霍兄，你有没有想过我们怎么找苍野七狼，或者你有办法让我们参加鉴宝大会？”

霍轻万笑着说道：“这个我早就想过了，咱们呢，今天先休息，明天去杭州最大的书斋店找找线索。”

“你已经有了计划了？”

“当然。北堂兄，咱们凭藤纸以及藤纸上面的海盐味道找到杭州，可杭州这么大我们去哪里找呢？其实当时我没说完，那就是纸上面的墨。”

“墨，墨还有线索？”

霍轻万笑着说道：“当然了。这墨分松烟、油烟、漆烟、混烟、药以及色墨六大类。色墨咱们就不用考虑了，顾名思义，这色墨就是有其他颜色的墨。所以我们就从前面五类入手。”

北堂鸣连忙说道：“霍兄，你就不要卖关子了，究竟是什么？”

霍轻万喝了口水缓缓说道：“诶，别着急咱们时间多，听我向你解释，免得你会认为我胡言乱语。”

脑海中声音对于霍轻万说的内容也很感兴趣不悦地说道：“你催什么催呀？难道你着急就能马上找到苍野七狼，老实听着。”

北堂鸣无奈地笑了笑看着霍轻万说道：“在下心急了，让霍兄见笑。请霍兄虚心教导我这学生吧。”

“诶，教导不敢当，说出来咱们相互探讨一下。”

霍轻万喝了口水开始滔滔不绝地说道：“这松烟墨色黑，无光泽，粘性差，入水易化。而这油烟墨呢，乌黑发亮，但是粘性强。而漆烟墨整体跟油烟墨差不多，但是墨色更深，写在纸上真可谓一点如漆。混烟墨呢，又叫青墨，有松烟以及油烟二墨的特点，而青呢，也表现在墨色在光下看会有微微青色迹象。至于药墨就简单了，除了墨香以外就还应该有药的味道。”

霍轻万说着将之前从大理寺带走的信纸拿了出来，递给北堂鸣，北堂鸣拿着纸张看了看说道：“诶，霍兄我看到了。这墨在光线下呈淡淡的青色，是否就是你刚刚所说的混烟墨即青墨？”

“没错了。之前我在大理寺的时候就发现这墨颜色有变化，所以我偷出来一张仔细查查。所以呢，我们去书斋这种地方问问老板有没有人买藤纸以及青墨，那这样的人就是我们的目标，毕竟这两样东西可都是很贵的。尤其是藤纸，那可是进贡的，能用得起藤纸的，那可都是非富则贵。”

北堂鸣看着霍轻万说道：“霍兄，虽然这两样东西很昂贵，但是你考虑掉一个问题？”

霍轻万正得意听到北堂鸣的话语一脸诧异地看着北堂鸣说道：“什么问题？”

“我们现在可是在杭州呀！”

杭州之名第一次出现为隋朝开皇九年废郡为州，州治初在余杭，次年迁钱唐。开皇十一年，在凤凰山依山筑城，大业三年，改置为余杭郡。六年，凿通江南运河，从江苏镇江起，经苏州、嘉兴等地而达杭州，自此，拱宸桥成为大运河的起讫点。杭州凭大运河一跃而成“咽喉吴越，势雄江海”的大城市。到唐朝，置杭州郡，旋改余杭郡，治所仍在钱唐。因避国号讳，于武德四年改“钱唐”为“钱塘”。太宗年间属江南道，天宝元年复名余杭郡，属江南东道。乾元元年又改为杭州，归浙江西道。隋唐大运河建造，使经济南移，安史之乱对杭州并无太大影响。随着代宗登基平定安史之乱，此时的杭州已是一副“骈樯二十里，开肆三万室”的兴旺景象。杭州更成为“珍异所聚，商贾并辏”的商业大都市。

可以说除了长安、洛阳以及扬州外，现在富人聚集也就属杭州最多。霍轻万听到北堂鸣的话语瞬间愣住。

北堂鸣似笑非笑地说道：“霍兄，是不是觉得你之前的想法太过简单了？”

霍轻万眼珠快速转动起来，很快霍轻万一拍手自信地说道：“别慌，我还有办法！”

......

“哈哈哈，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霍轻万发出嘹亮的笑声将北堂鸣惊醒，北堂鸣猛地坐起身揉了揉眼迷迷糊糊地说道：“什么事，发生什么事？”

霍轻万激动地跑到北堂鸣面前一把抓住北堂鸣的肩膀宛若癫狂地说道：“北堂兄，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终于找到关键线索了！”

北堂鸣被霍轻万摇得一脸茫然，脑海中声音说道：“看霍轻万这憔悴的样子，不会昨晚没睡吧？”

北堂鸣试探性地问道：“霍兄，你一晚上没睡，没事吧？”

霍轻万毫不在意地说道：“诶，北堂兄别管那个了，经过一晚上的研究我知道了，我总算知道了。”

北堂鸣精神尚在九天之外，北堂鸣看着霍轻万不解地问道：“霍兄，你知道什么了？”

霍轻万此时站直身子十分自豪地说道：“北堂兄，我一晚上研究苍野七狼给陆昭通写的信，哈哈哈，总算让我知道苍野七狼用的什么笔了。”

北堂鸣听到霍轻万说的话一脸诧异地站起来看着霍轻万问道：“什么？霍兄，你没开玩笑吧，连苍野七狼用什么笔都能知道，那是什么笔？”

霍轻万昂首挺胸自豪地说道：“是鸡距笔。”

北堂鸣听到答案一脸茫然地看着霍轻万问道：“鸡距笔？霍兄，请恕在下孤陋寡闻，那是什么笔？”

霍轻万邀请北堂鸣在桌边坐下，给北堂鸣倒了杯水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霍轻万喝了口水，表现出十分享受的样子，仿佛那杯中不是普通的水而是琼浆玉液。

北堂鸣看着霍轻万问道：“霍兄，究竟什么是鸡距笔？”

霍轻万把玩着水杯笑着说道：“北堂兄，我给你说，这鸡距笔呢只是大家对一种毛笔的俗称，它本来呢叫短锋。”

“短锋？”

霍轻万点了点头说道：“叫短锋主要是因为这种笔笔锋短小犀利，书写时能够表现出强劲而硬挺的特性，所以在书法界称为短锋，表达它写字的特点。”

北堂鸣点了点头接着问道：“那，又为何叫鸡距笔这么独特的名字呢？”

霍轻万喝了一大口水发出舒坦的声音看着北堂鸣笑着说道：“哦，是这样，因其形制似鸡爪后面突出的距，故称鸡距笔。”

北堂鸣点了点头说道：“明白了。那霍兄，这笔很名贵吗？”

霍轻万点了点头一脸平静地说道：“北堂兄，这鸡距笔呢制作工艺复杂，包括缠纸、裹心等多道工序，以确保每根毛料的质量和最终的书写效果。首先鸡距笔的笔管和笔帽要选用湘妃竹制作，笔头要呈笋尖式。这选用湘妃竹是因为其材质坚硬，韧性良好，用来写字笔走龙蛇笔杆不会有变形的影响。”

北堂鸣问道：“还有呢？”

霍轻万如数家珍地说道：“接着就是内部了，刚刚说的不过外部而已。内部要使用鹿毫作为柱心，外层还要包裹麻纸，而最重要的呢就是笔尖要用兔毫制成。”

北堂鸣一脸惊讶地说道：“兔毫？我只听过羊毫笔和狼毫笔。”

霍轻万接着说道：“北堂兄，这兔毫可是更加珍贵的。而且还不是什么兔毫都行哦！要用紫兔毫才能达到效果。”

“紫兔毫是什么，莫非还有紫色的兔子？”

霍轻万解释道：“诶，北堂兄，这紫兔毫不是紫色兔子的毛，是山兔。取其背上一小部位的黑针尖毛，因这部分毛色呈黑紫而得名。”

北堂鸣一脸惊讶地看着霍轻万说道：“哇，小小一支毛笔居然有这么多学问。我光听都已经感觉鸡距笔很名贵了。如果是这样，我们只要去书斋询问一下，看看谁买了藤纸、青墨以及鸡距笔，这人八九不离十就是苍野七狼其中一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