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轻万看着北堂鸣高兴地说道：“对，只要我们去店里问问，这种客户一般都是大客户，所以店里一般都会留有记录。”

北堂鸣拉住霍轻万说道：“等等霍兄，有个问题。”

“什么问题？”

“咱们不知道苍野七狼七人是都过着富豪的生活，还是有一些扮成普通人。俗话说大隐隐于市，如果真的有苍野七狼扮作普通人，那么我们这么去问，会不会暴露我们的行踪，还让苍野七狼心生警惕？”

霍轻万听到北堂鸣的问题一下愣住，霍轻万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叹了口气说道：“我昨晚就去研究那信纸了，还没考虑到这一块内容。”

北堂鸣向脑海中声音寻求帮助：“诶，你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简单，让别人不把你们放在心上就好了。”

“怎么说？”

“你们现在易容了，你们可以自己采购，然后跟店老板交谈。”

北堂鸣赞许道：“诶，好主意。”

北堂鸣看着霍轻万说道：“霍兄，咱们可以自己买一套藤纸、青墨以及鸡距笔，这样一来不就不会引起怀疑了。”

霍轻万听到北堂鸣的话语一掌拍在桌子上激动地说道：“诶，对呀，这么简单的方法我怎么没想到呀！”

两人用过早餐向掌柜打听杭州城最大的书斋，掌柜告诉两人杭州最大的书斋叫四珍书斋，卖的文房四宝样样都是珍品因此取名“四珍。”

霍轻万看着北堂鸣大声说道：“爷爷，这书斋口气不小呀！我们去看看那边的文房四宝到底是不是珍品，你觉得呢？”

北堂鸣点了点头以苍老的声音说道：“好好好，去看看也不错。”

霍轻万问清楚四珍书斋的位置，扶着北堂鸣准备离开，掌柜见状连忙说道：“两位客官，此去四珍书斋有点距离，要不要雇一辆马车呀？”

北堂鸣与霍轻万两人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地说道：“要。”

马车载着两人来到四珍书斋，车夫掀起帘子扶着北堂鸣下了马车，霍轻万十分轻松地跳了下来，车夫指了指四珍书斋旁边的空地恭敬地说道：“两位，小的把马车停在那边，两位要走的话去那边找小的即可。”

霍轻万点了点头，上前扶着北堂鸣，北堂鸣以传音入密的方式说道：“诶，等等进去只有靠你了，我可是一个门外汉。”

霍轻万连忙说道：“你可不能一言不发，要不然别人肯定起疑。你看我手势，我竖起大拇指你就点头夸，我要伸出小拇指你就摇头，然后有人问，你就说考考我的眼力。”

北堂鸣听到霍轻万的方法笑着说道：“诶，霍兄，这个方法好，就这么办。”

北堂鸣在霍轻万的搀扶下进入四珍书斋，掌柜见状上前迎接，双手抱拳向两人行礼笑着说道：“两位客官看着面生，是刚到杭州的吧？”

这个问题很明显需要北堂鸣来回答，北堂鸣连忙询问脑海中的声音：“我该怎么办，回答他？”

“诶，这掌柜一看就是人精。你现在是书画大师，你要有点脾气。”

北堂鸣听到脑海中声音的提示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北堂鸣给掌柜的感觉就是一个很有脾气的老人家，这种老人家老板估计见过不少，因此并不觉得北堂鸣的举动有何不妥。

掌柜笑着说道：“一看两位就是深谙书画之道。两位是想买文房四宝？”

霍轻万一脸嫌弃地看着掌柜说道：“那不废话，来书斋不买文房四宝难道买米呀？”

北堂鸣右手拿着龙头拐杖重重地杵了下地，发出响声将掌柜以及霍轻万都吓了一跳，北堂鸣面无表情地看着霍轻万说道：“没规矩。”

霍轻万差点以为北堂鸣真的是他长辈，北堂鸣接着说道：“还不给掌柜道歉。”

霍轻万这才回过神悻悻地双手抱拳向掌柜行礼说道：“掌柜的，我刚刚出言不逊，请掌柜见谅。”

掌柜连忙摆手笑着说道：“诶，没事没事，老先生不用如此。老先生，你请里面坐。”

掌柜立刻让伙计看茶，霍轻万以传音入密的方式说道：“北堂兄，你刚刚那一下当真高明，我都以为你真的是长辈。”

北堂鸣听到脸上没有任何变化，心里却乐开了花，脑海中声音说道：“怎么样，我刚刚让你这么做没错吧！”

“啊，你这神仙，虽然法力不行但是你对人性可是了解得十分透彻。刚刚那个连我都没想到。”

“这下，那掌柜的必定认为你是大家，不敢怠慢。”

伙计端来茶，掌柜恭敬地说道：“老先生，不知怎么称呼呀？”

北堂鸣微眯着眼睛声音苍老地说道：“小老儿姓方，单名一个宝，表字公焕。”

这个是北堂鸣与霍轻万在马车上商量好的，毕竟是一个大家，怎么能没有字。因此霍轻万给北堂鸣假扮的方宝想了个字。

掌柜连忙问候：“哦，原来是方翁。那这位小哥是？”

北堂鸣介绍道：“这是我不成器的孙子，叫方天生。”

掌柜向霍轻万行礼道：“方公子，有礼了。”

掌柜看着北堂鸣又道：“方翁你对文房四宝有什么要求吗？”

“小老儿特别挑剔，所以文房四宝一定要用最好的。小老儿砚用的端砚，可惜笔墨纸都用光了，所以特来四珍书斋寻求上等的笔墨纸。”

掌柜此时十分自豪地说道：“方翁你这可是来对了地方。别的不说，我们四珍书斋是杭州最大的书斋，所售卖的文房四宝那可都是珍品，当然，这价钱上也自然比普通的贵上一点。”

霍轻万一脸不屑地说道：“别王婆卖瓜自卖自夸，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才知道。”

北堂鸣本想责备霍轻万，但是脑海中声音只让北堂鸣微微斜眼看着霍轻万，北堂鸣斜看霍轻万一眼，霍轻万假装犯错低下头，掌柜看到两人的举动更加确信北堂鸣假装的方宝是个大家，所以才能如此有威严。

掌柜笑着说道：“对对对，方翁，方公子说得对。是骡子是马是应该拉出来溜溜。否则就成我这卖花赞花香了。方翁请稍等，我立刻去取一批笔墨纸来让方翁过目。”

等掌柜离开，北堂鸣连忙以传音入密的方式说道：“他去拿笔墨纸了，接下来怎么办？”

“接下来看我手势。”

“我有点慌呀！”

“啊，慌？北堂兄，你可是六痕捉刀人呀！你捉犯人的时候你可一点都不慌呀！”

“对罪犯我有武功，我可游刃有余，可是面对文房四宝我完全是门外汉，这样的情况我心里没底。我告诉你，我现在双腿都开始抖。”

“镇定点，有我呢！”

很快，掌柜拿来一批笔墨纸放在北堂鸣面前，掌柜笑着说道：“方翁，您看看，这批笔墨纸都是本店新进的，都属上品。”

北堂鸣刚想伸手，霍轻万开口说道：“爷爷，我拿给你看。”

霍轻万恭敬地拿起一块墨锭放到北堂鸣手中，霍轻万趁着背对掌柜竖起大拇指，北堂鸣看到霍轻万竖起大拇指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嗯，这墨锭不错，的确是上品呀！天生，爷爷考考你，这墨锭好在哪里呀？”

北堂鸣与霍轻万两人配合天衣无缝，掌柜看在眼里只会认为是北堂鸣假扮的方宝有意培养霍轻万假扮的方天生眼力。

掌柜眼神复杂地看着霍轻万，霍轻万不理掌柜接过北堂鸣手中的墨锭，霍轻万看了看，点了点头说道：“爷爷，此墨锭泛有青紫光，表面光滑细润。”

霍轻万说着闻了闻墨锭，接着说道：“爷爷，此墨锭墨香味纯正扑鼻且并不突兀。”

霍轻万说着用手指轻轻弹了弹墨锭，掌柜见到霍轻万的举动不禁点了点头，霍轻万接着说道：“爷爷，此墨锭其声清脆。”

接着用手掂了掂墨锭，又道：“此墨锭坚实，质地坚硬，确乃上等墨锭。”

脑海中声音说道：“问霍轻万，能看出是什么墨锭吗？这样整个提问就完整了。”

北堂鸣一脸平静地说道：“是何墨锭看得出来吗？”

霍轻万自信地说道：“爷爷，我早看出来了，这是上等的松烟墨。”

北堂鸣看着掌柜笑着问道：“掌柜，这小子说得怎么样？”

掌柜听到北堂鸣的问题连忙竖起大拇指一脸赞赏地说道：“哎呀，好，方翁，方公子说得太好了。方公子的这眼力已达到行家的水平。恭喜方翁，方公子日后必定有一番大作为。”

北堂鸣微微点了点头，脑海中声音说道：“诶，别这么快表现出满意，斥责霍轻万，让他不要沾沾自喜。”

北堂鸣脸色一变看着霍轻万说道：“莫要得意，虚心点。”

霍轻万听到北堂鸣的话语虽然心中万般不情愿但还是只有恭敬地点了点头，掌柜看到北堂鸣这个举动也是大气不敢出，小心伺候着。

北堂鸣喝了口茶缓缓说道：“天生，把纸拿来给我看看。”

掌柜见到北堂鸣的威信连忙动手将纸拿起递给霍轻万，霍轻万向掌柜抱拳行礼后拿着纸恭敬地放在北堂鸣手上，霍轻万趁机伸出小拇指。北堂鸣见状心领神会不过此时北堂鸣也遇到一个难题。

北堂鸣知道这纸张在霍轻万眼中不算最佳，也就不是藤纸。但是北堂鸣对于文房四宝知识基本为零，此时虽然看到霍轻万伸出小拇指但是北堂鸣却无法说出缺点。

北堂鸣此时急得就像热锅上的蚂蚁，北堂鸣连忙向脑海中声音寻求帮助，脑海中声音听到北堂鸣的难题笑着说道：“我还以为有何困难，简单，换个模糊的说法加上点肢体动作不就行了。”

“换个说法加上肢体动作，怎么换个说法，还有加上什么肢体动作呀？”

脑海中声音说道：“我说一句你说一句，记住注意情绪，要那种不屑一顾的情绪，时不时皱皱眉头保证有奇效。”

北堂鸣按照脑海中声音的指示粗略看了眼手中的纸张，都没正眼瞧，微微皱起眉头，表情略有不满地说道：“唉，老夫还以为四珍书斋还真的是每样都是珍品呢，没想到，居然拿这样的纸张出来。”

北堂鸣对手中的纸张嗤之以鼻，这时北堂鸣在脑海中声音的指点下，斜眼看着老板说道：“老夫不懂，这到底是四珍书斋没眼光呢，还是认为店大可欺客，随便什么纸张都说成珍品？”

霍轻万本做好准备以为北堂鸣又会让他来说，听到北堂鸣的话语时候霍轻万也跟四珍书斋的老板一样诧异，不过霍轻万很快反应过来，如果每次都让他来说，很有可能会引起别人的怀疑，现在这个样子，反而占据主动，霍轻万对着北堂鸣抬了抬眉显示对北堂鸣的急智赞许。

老板听到北堂鸣的话语一脸诧异地看着北堂鸣说道：“啊，方翁，这，这可是上等的桑皮纸呀！”

北堂鸣不理老板，拿着茶杯喝了口茶，老板见状连忙拿过霍轻万手中的纸张仔细看了看，生怕伙计拿错纸张，老板确认这是上等桑皮纸后看着北堂鸣说道：“方翁，此纸厚而洁白，拉力十足，乃一等桑皮纸。本店童叟无欺，方翁你又是行家，本店自然拿出的是珍品。可是方翁你怎么......”

要不是最开始霍轻万评价墨锭已经让老板确定北堂鸣与霍轻万两人假扮的方氏爷孙是字画行家，听到刚刚北堂鸣对这一等桑皮纸嗤之以鼻的说法，老板以及伙计早就破口大骂。

老板看着北堂鸣希望北堂鸣给个解释，此时轮到霍轻万头痛，虽然他说这纸不好，可却是基于与藤纸比较，就像刚刚老板说的，这纸的确是一等桑皮纸，同类型来说它已经是很好的了，说是珍品也不为过。

更糟糕的是这是北堂鸣说出来的，他现在还不能越俎代庖向老板解释。正当霍轻万思索该如何破眼前困局的时候，北堂鸣不紧不慢地开口说道。

“一等桑皮纸，在桑皮纸里面的确是珍品，但是跟天下其他纸张比较，这一等桑皮纸不过尔尔。”

霍轻万听到北堂鸣的回答，虽然没说出个原因来，但是行家都知道北堂鸣说的意思，霍轻万差点忍不住对北堂鸣竖起大拇指称赞北堂鸣这模棱两可的回答。

这也是北堂鸣向脑海中声音询问破局之法得到的启示，脑海中声音在老板看向北堂鸣时已经听到北堂鸣求救的心声，脑海中声音想了想认为霍轻万肯定不会看走眼，那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一等桑皮纸上面还有更好，从而联想到之前的藤纸。

老板听到北堂鸣的回答也无法反驳，自然一等桑皮纸上面还有更好的纸品种，这么一说北堂鸣刚刚的点评十分中肯。

老板表情为难，看着北堂鸣说道：“方翁不愧是行家，是小店思虑不周。”

脑海中声音说道：“诶，现在占尽上风，还是让分毫出去，免得这店老板太难堪气氛僵住。”

北堂鸣也认为理该如此，北堂鸣看着店老板缓缓说道：“老朽刚刚言辞不当，还请老板不要放在心上。”

店老板连忙摆手说道：“不不不，方翁乃大行家，我却想拿一等桑皮纸就让方翁满意。方翁刚刚一番话教训得对，看来方翁是不爱桑皮纸，不知方翁心中想要的是何种纸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