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孝琬错愕。

“我说的是真的。”娄定远开导高孝琬：“你从小受尽荣宠。自然不知道异姓大臣家中的事。就拿我家来说，我姑姑是我国的皇太后。我们家的女人自然比儿子得宠。我父亲每次给我的兄弟们说，永远不要得罪女人。也不要试图和女人讲道理。”

“……”高孝琬眨了眨眼睛，用尽脑子消化娄定远给他的建议。

看高孝琬还是想不通，娄定远耐着性子再说：“女人，都有可能做皇后。”

高孝琬不屑说道：“我从来没听说过，哪个哑巴能当皇后。”

娄定远也没见过。

不过，话已经说出口，就得继续编，要不娄定远很没面子。

“小公子现时是哑巴。我听说你九叔给小公子在找医治嗓子的太医。将来说不定就能进宫。就算小公子医治不好。阿敏是你九叔的亲信。这朝堂上的事，转眼间就会变。”娄定远在高孝琬耳朵轻语：“陛下有承诺过，让你九叔当皇太弟。”

通常，皇位都是传给自己儿子。

“啊？”高孝琬难以相信：“我六叔……怎么这么糊涂？”

娄定远示意高孝琬小声：“我们虽是皇亲国戚。但天威难测。你说呢？”

高演能夺自己亲侄子高殷的皇位，高湛自然也可以夺高演的皇位。

这事高孝琬忽视了，连忙向娄定远行礼道谢：“这事就到此为止。我不会再叫小公子赔偿。”

娄定远提醒。

“你是河间王。说出的话，怎可随意收回？”

面子虽然重要，但命更重要。当然，要是能顾全面子，那当然也要面子。

“你可有两全的办法？”高孝琬等着娄定远回复。

既然要送人情，娄定远打算好人做到底：“你叫小公子，把你院子那些涂画清理干净。”

听起来主意不错，但高孝琬知道独孤伽罗是自己的合作伙伴，也不想得罪独孤伽罗。

“小公子本身就是个哑巴，要是再气个好歹。我可没法向我九叔交代。算了。让她扫院子吧。”

“这个惩罚，还算适度。我去说。”娄定远快步出门。

娄定远要帮高孝琬处理麻烦，高孝琬也省下精力，把手的衣裳扔到案几前，坐到案几前慢慢等。

去到大门口，娄定远看到独孤伽罗还抱着大门门框，揶揄。

“小公子。再僵持下去，你就没有晚膳吃。你家阿敏也没足够的钱，立刻支付赔偿。”

独孤伽罗低下头。

看自己劝说起了作用，娄定远又说：“我还指着你家阿敏帮我操办百姓蹴鞠比赛。所以，我帮你求了情。你只要把河间王府的院子扫干净。就不用给河间王赔钱。”

独孤伽罗又看向娄定远，随即摇摇头。

娄定远又劝：“这可是我费了很大心力，为你争取来这最小的付出。”

独孤伽罗眼神里流露出委屈，松开手，指着院子，又做一个很大的手势。

娄定远笑了笑。

“又没让你一日扫完。反正你要在这里住一段时日，每日扫一个小院子。用不了力气。”

两个丫环，只想把独孤伽罗拽进府。相继保证会帮独孤伽罗。

独孤伽罗这才喜笑颜开，点了点头。

娄定远叫一个丫环，去拿扫帚。再叫另外一个丫环拿独孤伽罗的包袱。

独孤伽罗死活都不取下背在她身上的包袱。

最后，娄定远妥协。

“你要是不累，就背着吧。”

去拿扫帚的丫环，拿来一个小扫帚。

娄定远指着大门里面的院子：“今日，你把这里扫干净即可。”

两个丫环，立刻带独孤伽罗进大门内去扫地。

事情摆平。

围观的人，都相继散去。

娄定远这才想到，自己的马不见了，跑到周围转了一圈，没找到马，懊恼。

步行去到高湛府邸，直接去高颎住的院子。

高颎正坐他住的房间门槛上，望着天空发呆。

娄定远上前。

“阿敏啊。我也是来找你讨债。”

高颎惊恐。

“我家少主，不知道你家住在哪里。也不可能损坏你的物品。”

娄定远叹气。

“你家少主和河间王吵架，背着包袱要离府。被河间王拦住。是我劝了好久。才让河间王妥协，只是罚你家少主每日扫一个小院子。”

不用罚一百金，高颎马上起身，向娄定远行揖礼。

“多谢你相助。”

娄定远苦笑。

“当时，我急着下马去劝架。忘记拴马。我的马不见了。那可是汗血宝马。”

汗血宝马，价格至少一百金以上。价格，非常昂贵。

就算是有钱，也未必能买到汗血宝马。

独孤伽罗损坏高孝琬五府里的物品，高颎和高孝琬谈的赔偿价格，是一百金，独孤伽罗不用受惩罚。

娄定远的汗血宝马丢了，高颎就得赔娄定远一匹汗血宝马，还不能免除独孤伽罗的惩罚。

对高颎来说，娄定远这是帮了一个大大的倒忙！

可娄定远身份贵重，高颎也只能压着心中不快。

看出高颎的心思，娄定远也埋怨：“我也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算了，汗血宝马，不用你赔。”

娄定远不让高颎赔偿马钱，高颎还欠着娄定远帮独孤伽罗这个人情。

娄家，是齐国皇太后娄昭君的娘家。想要还娄定远的人情，必定要付出代价。

高颎开始犯愁。

这时，高孝琬从院外跑进来。

娄定远看着高孝琬心烦：“你不在你府里待着。你来这里做什么？”

高孝琬神色轻松。

“猜猜。”

娄定远冷哼一声：“我要去喝酒。你们聊。”

等娄定远下台阶，高孝琬才说：“记得牵你的爱马。”

娄定远猛然回头。

“我的马？”

“是个巡查的士兵看到牵到我府里。我赏了士兵一些钱。我知道你心急。专门将马送过来。”

“哈哈……”娄定远跑出院门，必须去看看他的爱马，否则不放心。

高颎向高孝琬揖礼道谢。

“多亏你的人细心。不然，得罪娄家，会连累九公子。”

高孝琬扶起高颎：“我非常感激你帮我母亲。你放心。小公子在我府里不会有事。”

高颎提醒。

“你再次来这里。有必要去向九公子禀告情况。”

“明白。”

高颎送高孝琬出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