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姑姑从殿内出来，直接请贺若蕾进殿。

此时，皇太后娄昭君正坐在案几前品茶。

贺若蕾走到案几前，跪拜：“奴婢有要事禀报。请皇太后让奴婢把话讲完。”

娄昭君缓缓说道：“你是越来越让我看不明白了。既然想说，就一次性说个明白吧。省得起误会。”

“谢皇太后。”贺若蕾又问娄昭君：“你可知道陛下如何安抚斛律府？”

“……”这个话题娄昭君有兴趣，眼神示意贺若蕾讲下去。

贺若蕾分析。

“八大臣之女进宫这事，肯定改不了。您娘家能争的，就是那两个进宫人选和皇太子妃的名额。这话奴婢没有对别人说过，特意来请示您下一步怎么办?”

娄昭君对贺若蕾的话持怀疑态度。

在没证据证明贺若蕾不忠心的前提下，娄昭君委婉试探。

“你刚从皇后那边来。”

听出娄昭君的语话中的不信任，贺若蕾不急不慢为自己辩解。

“皇后自然是希望她的儿子当皇太子。奴婢是经您推荐，被皇后任用为四品女官。奴婢不能背主，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外面传言，陛下曾答应过长广王为皇太弟。进宫人选的事，奴婢和皇后说了可以争取。但奴婢没向皇后提及皇太子妃人选的事宜，此事还得您定夺。”

贺若蕾说话，偏向娄昭君。

娄昭君对贺若蕾戒心减少一些。

“你的意思是……我娘家，可以争皇子妃的人选？”

贺若蕾点头。

“虽然奴婢不懂打仗，但奴婢知道守国的道理。眼下，我国在朝堂上势大的八个家族，陛下已经纳了他们家族年轻貌美的女子入宫。段家和斛律家。陛下就算不喜欢，总得安排。不然，防不住城外隐藏在看蹴鞠人群中的奸细构陷。没有忠良守国。就是我大齐的损失。”

段家，是娄昭君的外甥段韶主事。

段韶的妻子元渠姨，出自皇后家族。

段韶的命运，与皇太后娄昭君和皇后元舒培相关。

被贺若蕾这么一提醒，娄昭君推断，斛律家将是她娘家和元家争取的对象。

“阿蕾。你有没有好招，把斛律光争取过来？”

贺若蕾往案几前移了几步。

“皇太后。奴婢有一句话，可能会冒犯您。但奴婢真的认为很重要。想请您不要降罪。”

娄昭君答应。

贺若蕾轻声说：“长广王，是陛下亲定的皇太弟。您得先确定陛下把皇位传长广王？还是传给陛下的儿子？然后……再将您娘家合适的人，放到合适的地方。”

又一次面临推举下一任皇帝，娄昭君的心情瞬间变得复杂。

“阿蕾。若没别的事。你先出回吧。”

“是。”贺若蕾往后移了移，再起身出到殿外。

站在殿外走廊上的徐姑姑，问贺若蕾：“你还好吧？”

贺若蕾拉着徐姑姑下了台阶，小声说：“你得确定斛律府的姑娘，嫁往何处？外面都在争那两个进宫的名额。”

徐姑姑也没感到意外。

“你放心出宫吧。我会好好劝劝皇太后。”

“谢姑姑。”贺若蕾急速出了院门。

徐姑姑回到娄昭君面前：“贺若蕾走了。要不要派人监视贺若蕾？”

娄昭君摇了摇头。

“我试探过了。她对我还算忠诚。我又遇到之前遇到的难题。如何选？”

看出娄昭君心里的挣扎，徐姑姑劝道：“我知道你十分煎熬。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也没有更多好的办法，娄昭君只能听从徐姑姑的话。

“就这样吧。”

徐姑姑想让杨锦瓷，在娄昭君面前表现一下。

“之前，你亲自去看赵姬。你又让我去看了陈姬。你要不要再去看杨嫔？既然宫中的人，都看着你。得想个办法让那些有皇子的女人，来找你。这样，皇后才会着急。在宫外的桑夫人，会更着急。”

高演后宫的女人，都讨好娄昭君。

这样，娄昭君就能掌握主动，控制住皇后，为娄家争取最大的利益。

认为徐姑姑说有有道理，娄昭君准许。

“那我们就走吧。”

徐姑姑搀扶娄昭君，缓慢走进汇丰台。

院子很安静。

娄昭君感觉奇怪。

“你去看看赵姬。”

“是。”徐姑姑小跑上了台阶，从赵禾得的房间门望到房内无人，摇头。

娄昭君走向杨锦瓷住的方向。

徐姑姑紧跟着娄昭君，到了杨锦瓷房间门外。

从屏风后面走出来的杨锦瓷，见到娄昭君和徐姑姑来了，露出激动的表情。

娄昭君叫杨锦瓷免礼。

“你这是要去哪里？”

杨锦瓷如实相告：“陛下的内侍刚刚过来传旨，说陈姬无聊，让我去找陈姬聊天。”

徐姑姑看向娄昭君。

“皇太后。陈姬，越来越没规矩。再过几日，可能还会让皇后向她请安。”

陈姬的地位，比杨锦瓷低一级。

娄昭君也讨厌陈姬。但她不想为了杨锦瓷去责备陈姬，再和自己的皇帝儿子高演起冲突。

杨锦瓷自然知道娄昭君的难处。

“皇太后。你一直庇护我。我非常感激。这事我自己能应付。你能来看我。我非常高兴。”

听到杨锦瓷懂事，娄昭君忍不住多问。

“陛下叫段韶和斛律光进宫了。你觉得，是好事？还是坏事？”

看出娄昭君的真正目的，杨锦瓷也得自保。

“朝堂上的事，我不太清楚。但我想，没有什么比边境对峙更重要的事。我经的事少，只能想到这么多。”

一个女人能想到边境对峙的事，这非常不简单。

杨锦瓷已经给了娄昭君指了方向，但没表现地比娄昭君聪明，给娄昭君留了体面。

娄昭君认为杨锦瓷可以控制。

“赵姬呢？”

“看到内侍来找我。她去孔雀台练琴。”

陈姬受宠。

赵禾得紧张，想抚琴吸引高演，这也能更解。

娄昭君安慰杨锦瓷。

“你再忍忍。总能找到机会，收拾讨厌的人。”

“谢皇太后抬爱。”杨锦瓷跟随娄昭君和徐姑姑出到院门外。

娄昭君叫杨锦瓷不要再送。

杨锦瓷关院门。

徐姑姑搀扶娄昭君，上了附近的阁楼，一边赏景一边问娄昭君：“陈姬敢刁难杨嫔，肯定帮着桑夫人。皇太后。要不要我除掉陈姬？”

“……”娄昭君晃晃手。

徐姑姑费解。

“你在惧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