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韶站在窗前，一边摇着团扇扇风，一边想事。

元渠姨拖着沉重的步伐，进到房间内：“你怎么还在这里？”

听出被元渠姨嫌弃，段韶扶住元渠姨：“你这是怎么了？”

“我在皇后那里说了很多话。然后再去给你姨母请安……说起来就是一肚子火。给我弄点水喝。”元渠姨推开段韶，两手扶腰，缓慢走向床榻。

段韶到院外，叫丫环上茶点。

丫环赶紧去厨房。

在院外走了一圈，没看到可疑的人，段韶慢步回到元渠姨的房间。

靠在床榻枕头的元渠姨，不耐烦。

“你怎么又回来了？”

再次被嫌弃，段韶有点不开心，坐到床榻上，把团扇放在左手，右手握住元渠姨的手。

“乖。别气了。给我说说。你在宫中都被谁刁难？若是有机会。我帮你出气。”

元渠姨白了段韶一眼。

“你根本没把我放在你心上。我进门时，都说了是你皇太后姨母骂了我。”

左手摇团扇给元渠姨扇风，段韶再问：“我姨母除了刁难你。还说了什么？”

这话气得元渠姨坐直，埋怨。

“你果然无情。你姨母刁难我。你是不是还想让你姨母杖毙我？你好另娶？”

将元渠姨搂在怀里，再给元渠姨扇风。

“你被别人被气糊涂了吗？我姨母责备你。那是保护你和皇后。你忘记了桑红桑住的院子被烧的事吗？”

“……”元渠姨等着段韶解释。

“桑红桑的院子起火很蹊跷。我姨母肯定也想到这点。皇后病着。如果坏人向皇后下毒手。这会激起民愤。若是从你下毒手，因为有你娘家与陛下家有仇。你若有意外。没人会深究得罪陛下家。我姨母提前骂你。若有人向你下毒手。我姨母就是最大的嫌疑犯。你觉得陛下会容忍别人构陷他的母后吗？”

听到这里，元渠姨心里舒坦一点。

“皇后说她没有派人，去谋害桑红桑。你信皇后说的话吗？”

段韶点头。

“所有人都知道皇后和桑红桑是死对头。外人自然先怀疑皇后。不过，陛下不愚蠢。所以，皇后没有危险。你不用担心。”

有了段韶的意见做参考，元渠姨顿时轻松些许。

“你为什么这么确定？万一是有人借皇后的名义谋害桑红桑呢？宫中进出的人多。很难保证没有人生异心。比如宋莺旋。她是皇太后宫中出来的人，又得陛下提携。在皇后宫中当差。可皇后身边的人说宋莺旋不安分。把宫中各处都走遍。能不能找人把宋莺旋做掉？”

段韶劝阻。

“你千万别做傻事。平秦王府里的案子，施壹在查办。你一介入。说不定，就是你当替死鬼。”

听出事情复杂，元渠姨费解。

“照你的意思。柏夫人的死，不是奸细所为？”

“陛下也想削弱平秦王的权力。柏夫人是不是奸细所杀害，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平秦王是否忠心陛下。明日十嫔进宫，陛下大喜。所有人，都得去给陛下道贺。晦气的事，都不会急着处理。”

事情太复杂了。

吐了一口气，元渠姨猜测：“会不会是你姨母想杀桑红桑？”

了解皇太后娄昭君的行事风格，段韶也不敢保证。

院子传来声响。

不能让外人看出段韶对元渠姨太好。

元渠姨靠到床榻上。

段韶站到地上。

一个丫环用盘子端着茶点到门外：“郡王。郡王妃。奴婢送来了差点。”

段韶指了一下案几。

丫环把差点放到案几：“郡王。请问还需要什么吩咐？”

段韶随口问道：“屠麸有没有回来？”

丫环如实回禀段韶。

“奴婢过来时，在路上遇到屠麸。屠麸说他饿了。去厨房找吃的。”

“你去知会屠麸。让屠麸稍后来找我。我要给屠麸说明日进宫事宜。”段韶走到案几。

“是。”丫环快走。

段韶倒了两杯茶。

“快来吃点心。”

元渠姨不想动，但一想到屠麸要来说事，不得不下地，坐到案几前。

段韶给元渠姨递了一杯茶。

“看你懒洋洋的。你该不会是怀孕了吧？”

元渠姨恼火。

“在我急着保脑袋的时候，你能不能别开这种玩笑？”

段韶笑说。

“就算有了，也没关系，别害怕。陛下没说让我休掉你。我希望你怀孕。别担心。安心生下来孩子。我有办法。让陛下不追究你的责任。”

相信段韶的智慧，但元渠姨真的不想拖累段韶。

“你就别拿我开玩笑了，好不好？儿子马上要娶公主。若我生个孩子。你让儿子和公主怎么做人？再说，我都这个年纪了。我生出来孩子。”

段韶告诫元渠姨。

“那你拿出你的彪悍，多吃点。别让别人误会你怀孕。不然，我的皇太后姨母多想。你少不了又要挨骂。”

没有胃口的元渠姨，拿起一块最小的点心塞进她的嘴里，就是不想咽下。

段韶催促。

“快喝茶。多吃点。你才有力气，和屠麸讨论明日进宫的事宜。你要想保皇后。你必须要听话。”

保住皇后，才能保住元家的人。

喝了两口茶，冲下嘴里的点心，元渠姨实在吃不下。

“能不能再一会儿再吃？”

看元渠姨的精神不算差，段韶妥协：“你自己看着办。这些点心，不能端回厨房。”

“知道。你姨母的人，我都认得。”元渠姨喝茶。

没过多久。

屠麸到门外。

段韶向屠麸招手。

屠麸赶紧走到案几前：“郡王。郡王妃。找我何事？”

元渠姨关心问道：“你饿不饿？吃些点心吧？”

屠麸尴尬。

段韶下令：“屠麸。你可以坐下吃点心。”

“是。”屠麸坐到案几另一侧，与段韶面对面：“不知郡王要问我什么事？”

“我想问你在外面看到什么？”段韶把另一杯茶，递到屠麸面前。

屠麸双手接过茶杯，喝了两口茶。

好茶，就是好喝。

屠麸又喝了一大口茶：“我去盯施壹。施壹带着罗仁进了平秦王府。等施壹出罗仁出了平秦王府。罗仁去见娄府。施壹进宫。”

元渠姨劝道：“郡王要想想。屠麸。你先吃点心。”

“是。”屠麸拿了一块点心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