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韶思量之后，问屠麸：“施壹怀疑罗仁？”

害怕说错话连累罗仁，屠麸小心回道：“贺若蕾和罗仁没搬到俱齐粮店住前，施壹也是疑神疑鬼。经常到罗仁和贺若蕾家里搜查。查到如今，也没查出什么。我觉得施壹是试探口风。”

“……”对自己直觉自信的段韶，看向元渠姨。

屠麸是向着元渠姨。元渠姨当然要维护屠麸。

但，元渠姨也需要段韶的庇护，不能伤了段韶的面子。

“没有结果出来。我们都是猜。看法不同这是好事。至少说明你的判断力没有问题。”

对元渠姨的说法，段韶不满意。

“施壹不是普通人。你要记住施壹是陛下的人。陛下挑选施壹待在巡防营，用意简单吗？”

看说不过段韶，元渠姨只好看向屠麸。

屠麸再喝了一口茶，缓和自己的紧张。

“郡王。你说得没错。陛下不也怀疑你？你不也活得好好的？其实，陛下谁也不信。只是需要的人卖命的时候，就会对卖命的人好点。罗仁是价值。陛下不会杀罗仁，施壹不会犯傻杀掉罗仁。”

“……”段韶顿时语塞。

屠麸的回答，让元渠姨满意：“赶快吃点心。多吃点。”

“……”段韶感觉元渠姨对屠麸说话比自己温柔，心里不是滋味。

屠麸大口吃完一半点心，再喝他那杯茶，将空茶杯放到案几上。

“多谢郡王。郡王妃。”

元渠姨吩咐屠麸。

“赶快回去休息。明日一早我们还要进宫。”

“是。”屠麸向元渠姨和段韶道别。

看段韶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元渠姨温柔问道：“阿韶。你怎么了？”

段韶叫牙切齿说道：“到底谁是你男人？我叫人送来的点心是给你吃的。最后屠麸却吃得多。”

怕段韶多想，元渠姨赶紧跪到段韶身边，一边给段韶捶腿，一边解释。

“我知道你是对我最好的人。明日进宫。我还得劳烦屠麸护我命。我用几个点心哄屠麸，这是最实用的办法。不然，我又得拿你的钱去打点屠麸。”

一想到明日进宫，有人可能会谋杀元渠姨，段韶心里也很沉重。

这事他得好好再想想。

“你赶紧睡觉。别到明日让别人误会。”

“明白。”元渠姨最快速度，躺到床榻上闭眼。

看元渠姨听话，段韶的火气，也消除了一些，放好帐幔，到门外关好门，走出院门。

站在小路上的屠麸，紧跟段韶到书房。

段韶转身。

“你跟来做什么？”

屠麸恭敬回禀。

“我知道刚才我过分了。请郡王体谅。我晚上还得出去一趟。”

面对说话直接的屠麸，段韶反而放心。

“你要去找谁？”

“我想去长广王的府邸看看桑红桑的状况。你希望，我去哪里？”

叹了一口气，段韶心烦。

“我心里烦。十嫔进宫，皇太后和皇后都没占到便宜。”

段韶是皇太后的外甥。

段韶的妻子元渠姨，与皇后元舒培是同族。

皇帝高演不重视皇太后和皇后的娘家，这会让段韶和元渠姨的处境不好。

段韶关注宫中事态发展，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屠麸给段韶宽心。

“郡王。我觉得，这次不跟风，会对你的家族更好。”

“……”这个说法，让段韶不能接受。

如果自家亲戚中，在宫中再多一个有能力的人，对自家是有好处的。

段韶认为屠麸说得不太靠谱。

“不说了。我给你说的。你听不懂。”

屠麸双手拳头。

“郡王。我很是粗人。但我也是从前朝过来的人。宫中的事情，我略知一二。既然是陛下厌恶的事情，不要参与最好。没有效果的事情，投入太多，反而是浪费。不如等别的机会？”

段韶感觉屠麸有所指。

“你要我造反？”

屠麸和气说道：“我还指望着你赏饭吃。岂有砸饭碗的道理？陛下抢了他次兄的儿子的皇位。又封了他弟弟为皇太弟……你想想，离皇位近的人，甘心退出吗？”

这情况段韶自然知道。

“我说的十嫔的事。”

屠麸坚持自己的看法。

“平秦王府里接连死人。疑点重重。你怎么肯定陛下只是为了纳妾？陛下的姐姐，不也给被其父亲送进前朝宫中当皇后？与皇位相比，十嫔又算什么？”

屠麸的见解，让段韶吃惊。

“你真的是前朝普通的侍卫？”

屠麸再次表忠心。

“是。我所说的，只是你平常忽略的。你仔细分析一下。你所做的事。不也是保命吗？我为你卖命。表面上为施壹卖命。实际为你卖命。这和为家族卖命的十嫔没有区别。”

细细斟酌之后，段韶也觉得屠麸说得有道理。

“你认为陛下会有什么计划？”

“十嫔进宫，十大家族相互牵制。陛下这招厉害。朝堂稳了。接下来，陛下就要选择立继承人的问题。”

段韶轻斥。

“不可乱说。陛下已经立了他的弟弟为皇太弟。”

认为段韶糊涂，当然屠麸嘴上不敢说。

“子继父业。人之常情。依我这个旁观人的角度看。如果陛下真的不在意，就不会纳十嫔进宫。你有皇太后庇护。郡王。你未雨绸缪。不能只押一个。谁也没想到陛下的次兄会早走。”

高演能在齐国的皇位上坐多久，段韶也不好说。

不管是为了保齐国，还是保段府人，段韶不得不谨慎。

“屠麸。去办你的事吧。”

段韶没有明说，就证明，段韶也想知道桑红桑的状况。

“是。”屠麸离开。

段韶在书房地上走来走去，把屠麸所说的话重新想了一遍，心里还是没底，回到元渠姨的房间内。

在床榻上发呆的元渠姨赶快闭眼睛。

段韶躺在元渠姨身边，拿手里的团扇给元渠姨扇风。

“别装睡了。陪我说说话。”

元渠姨睁开眼晴。

“我担心皇后。我真的睡不着。”

段韶轻声问元渠姨：“你觉得屠麸可信吗？”

元渠姨摇头又点心。

“管他来自何处。只要他向着我们。帮我们出主意。有何不可？你手下的人多。原本你有几个可信的人。也被你的吝啬给气走了。不信他，还能信谁？”

“……”段韶郁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