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姑姑搀扶皇太后娄昭君，进到娄昭君住的宣训宫殿内。

等娄昭君坐到案几前，徐姑姑轻声问：“主子。你想吃点什么？”

娄昭君抱怨。

“让你提醒我少吃点。你怎么就忘记了呢？我都困了。却因吃得撑，不敢睡。”

被主子娄昭君责备，徐姑姑早已习惯。

“主子。今日是陛下大喜之日。你难得高兴，你就委屈一下你的胃吧。好不好？”

娄昭君被逗笑。

“也只有你敢这样取笑我。不管怎么说，朝堂这边总算稳了。”

找来一把团扇，徐姑姑跪到娄昭君身边，一边给娄昭君扇风，一边说：“后宫风雨，要来了。”

后宫是娄昭君说了算。

对后宫的事，娄昭君却很有信心：“想要来的，挡不住。”

听到院子有声响，徐姑姑转移话题：“皇太后。等你歇息好了。我给你备碗蜂蜜水。如何？”

蜂蜜水好喝，娄昭君也不排斥多喝一碗。

宋莺旋出现在门外：“皇太后。奴婢有要事回禀。”

娄昭君请宋莺旋进殿：“皇后的状况好些没有？你急着来，是要说谁的事？”

宋莺旋走到案几前。

“奴婢听到宫外的消息，和士开到处打点，想找人往邺城带消息。”

一想到儿子高湛下落不明，娄昭君心里就难受：“陛下那边有没有长广王的消息？”

宋莺旋摇头。

“兴许……长广王，只是去帮陛下办差，过一段时日回来。要是急着找，有可能会坏陛下的大事。”

这也是有可能的。

为了避开别人的耳目，高湛没少私下帮高演办事。一切都是为了齐国好。

娄昭君宁愿相信自己生的两个儿子，是真的和睦。

“希望能借你的吉言。”

徐姑姑插话。

“莺旋。还有个事，皇太后让我去查。我正准备问你。郗南歌身边的两个丫环都不见了。那两个丫环，是你的人吗？”

宋莺旋否认。

“徐姑姑，你太抬举我。出宫去平秦王府前，我也只是宫女。没可能有能力，安排平秦王府的丫环。”

从宋莺旋的当时的能力判断，娄昭君认为宋莺旋所说可信。

“你去照顾皇后。稍后，我再去看望皇后。”

“是。”宋莺旋退后两步，再转身出殿外。

“……”徐姑姑对宋莺旋的说话持怀疑态度。

看徐姑姑想事，娄昭君用手指敲一下案几。

声响让徐姑姑回神。

“请主子恕罪。”

信任徐姑姑，娄昭君问：“你是不是感觉到不对劲？”

点了点头，徐姑姑也不想推翻皇太后娄昭君的想法。

娄昭君安慰徐姑姑：“你跟我多年。我信你。他们不闯祸。我拿什么治他们的罪？”

徐姑姑反应过来：“还是主子想得周到。”

娄昭君拿过徐姑姑手里的是团扇：“你出宫看看郗南歌。若是郗南歌死了，我无法向平秦王交代。”

徐姑姑道出心中疑惑。

“平秦王府里接连死人，外面说不定早传开。会不会最后扯到你身上，让皇后仇恨你？”

再三考虑，娄昭君决定晚一点再下决心：“你先去探探情况。回来我们再聊。”

徐姑姑赶紧坐马车出宫，前往郗南歌住的院子。

院子十分寂静。

徐姑姑感觉有问题，跑到郗南歌住的房间门外往里看。

郗南歌，贺若蕾，独孤伽罗，三个人都有气无力趴在案几上。

走进房内，徐姑姑问：“你们三位，这是怎么了？”

贺若蕾双手撑案几起身。

“府里的人都知道皇后责骂了郗夫人。认为郗夫会被拖出去砍头。没人敢给吃的。饿啊。怕有人来找茬，我只能拉着小公子找郗夫人。待在一起，有个照应。”

没权势的人姬妾，一两个人真的应付不了一堆婆子和丫环来找茬。

情况和娄昭君预料得差不多。

出宫前，娄昭君嘱咐过徐姑姑，不能让郗南歌出事。徐姑姑自然要保证郗南歌的生活。

“你们在这里待一会儿。我去找人给你送膳食。”

贺若蕾恳求。

“姑姑。我知道你是好人。你走了。一样没人给吃的。能不能让皇太后准许，让我带着小公子回俱齐粮店。至少还能从娄家弄点吃的。”

郗南歌拉下脸。

“那我呢？”

贺若蕾无奈。

“平秦王不会不管你。等我和小公子吃饱了，帮你去找平秦王伸冤。”

郗南歌不乐意。

“你知道平秦王在哪里吗？”

“……”贺若蕾语塞。

郗南歌有难时，贺若蕾和独孤伽罗一直守着郗南歌，也算忠心。

郗南歌是平秦王的妾，生是平秦王府的人，死是平秦王府的鬼。贺若蕾是不能随意带郗南歌走。

小公子独孤伽罗，算高湛那边的人。

在高湛那边没来人接小公子时，贺若蕾必须要保证小公子活着。

徐姑姑不想节外生枝。

“你们就少说几句。省点力气等着用膳。”

独孤伽罗点头如捣蒜。

徐姑姑笑了笑。

贺若蕾和郗南歌向徐姑姑道谢。

随后。徐姑姑找到平秦王府的管家。

以皇太后娄昭君的名义，命令平秦王管家，务必要保证郗南歌院子所有人的吃穿用度。

有了皇太后娄昭君的命令，平秦王府的管家当然不敢怠慢，赶快叫派人给郗南歌送了一大盘子吃食。

徐姑姑出平秦王府。

远处街道上转角处，站着佩戴幂篱的桑红桑。

懒得理会桑红桑，徐姑姑故意对守平秦王府大门的两个侍卫交代。

“皇后宅心仁厚。皇太后希望平秦王和睦。若有人来找郗夫人的麻烦，直接赶走。不能给陛下添乱。”

两个侍卫应声。

徐姑姑坐上马车，回宫。

站在远处的桑红桑，自然也听到徐姑姑的话，气得咬牙，回到高湛府邸住院的院子。

皇宫回不去，越想越气，桑红桑拐上走廊，抬脚踢走廊的柱子。

李现霓从院外进来，去到桑红桑身边。

“你的宫女呢？”

“我让她去有点事。你的计策失误，白白损失陈姬这个棋子。”

李现霓向桑红桑道歉：“我也没想到，皇太后会亲自派人处理陈姬的事。这回，是我们的对手太强。”

桑红桑气愤。

“皇太后是什么水平我知道。你忽悠不了我。就是你无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