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瀚星光,寂寞无言,却诉不尽乱世烽火……’
这是李元容在朝会上曾与诸臣说过的话,那时李瑞渊还问道此话何解,可李元容只是笑而不语。不过此时,她想将这句话送与眼前这个女子。
义挽妆解于城楼,束腕绳索刚刚卸下,腹间传来的巨痛,让她皱眉撇嘴,乌黑睫毛微微颤动,额头不断渗出冷汗。李元容遣退众人,月下只此二人,她用衫袖为她拭去汗珠。
李元容撕下外裳一条,褪去她的轻甲,露出宛如白雪的肤色。李元容继续手中动作,在她不盈一握地腰上围了两圈,看着伤在自己剑下细长伤口,李元容有些不忍。
无论手下动作多般轻揉,还是惊醒了义挽妆,她‘嗯呀’一声,睁开美瞳,突然出掌击在李元容的左肩之上。
李元容就这么硬生生的接下这一掌,俊面含着全无恶意的浅笑,诱人的薄唇微微上勾。盯着脸上少许污尘的义挽妆,柔声道:“美人还对本王怀恨于心吗?”
义挽妆机警的蜷缩坐在墙边,发现自己的轻甲不知何时被人扒了去,含着怒意问道:“恨?李元容,你莫要高估自己,你配吗?”
李元容一把抓住的腕子,脸庞凑近道:“你在本王手中,你说本王配吗?”www.jiangnanxs.com 江南文学网
义挽妆唇下冷哼,脸另一侧,冷声道:“要杀便杀,不必废话。反正你也是个女人,对我你能怎样?”
怎样?李元容思索着,不由分说的唇紧紧压上了义挽妆的凉唇,那种力道,让此时的气虚的义挽妆毫无招架之力,她万万没想到,李元容会强吻于她,而且还是忘神深吻。
良久,李元容才松开她,在月光的照映下,两唇间有一道发亮细丝,李元容摸着嘴唇,意犹未尽的说道:“你的身子都是本王,你还觉得本王不能对你做什么吗?”
“你……你不光阴险恶毒,还是个衣冠禽兽。”义挽妆吐着口水大骂道。
“看来美人不喜欢本王,那好!本王就扒光你,再吊在城楼上。明日
万人空巷,好让我大安百姓欣赏欣赏你这位荒决女将的身子。”李元容眸子透着冷峻。
义挽妆怒不可遏,亦是无用,如今惨状,她只好转了语气,道:“求你杀了我,不要侮辱我,更不可利用我要挟荒决。”
李元容内心震撼,这女子到底是怎样的人,才会说出这种令人感到悲伧的言辞。
“你是本王的人质,杀了你如何对付义童。”李元容在她的身旁同样席地而坐。
“李元容,你就这么想对付我荒决?”义挽妆侧容瞥着这个夺了她初吻的女人,笑问道。
“义姑娘啊,至此你还不明白,是你荒决不肯罢手,屡屡来犯。扰得岭州百姓不得安宁,本王曾派使节与义童止战和谈,可换来的是义童变本加厉。你懂吗?身为大安亲王,本王有义务护一方百姓安居。”李元容视线放远,不由引得义挽妆看得略微呆滞。
清咳掩饰尴尬,义挽妆叹道:“李元容你很天真,以陛下的性格,不会在乎我的生死,你也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速速了结我,至于你轻薄之事,等你死了我在找你好好算算。”
李元容听着义挽妆的语气柔和不少,弯眼笑道:“本王只想知道你与义童是何关系?”
义挽妆嘲笑道:“以你的头脑,不应问这种愚蠢的问题。”
“嘴还真硬!看来,只好动手了。”李元容准备上手拉她的衣襟。
义挽妆慌忙用双臂捂在胸口,喊道:“滚开。我说,我其实是荒决的四公主。至于义童是我什么人,想必难不倒大名顶顶的瑞王吧。”
“唉!与本王所料无二。”李元容叹息道。
义挽妆闻言惊讶,眸子透着怀疑,道:“没想到你下流之中,还带着厚颜无耻。”
“数月前,义童送人和亲,实则是为操兵练阵争取时间。那时本王特意去见过那位公主义福姬,从她口中也知晓了你们义氏一脉,兄妹不过四人。长兄义哲伯兆已死,所剩三人便是新君童、三公主福姬,至于这位神秘的四公主吗,便是你吧!挽妆,可对?”
听到自己的名字,义挽妆震惊之下,才方知李元容的可怕之处,她不是那种仗着尊位武功制霸天下,而是骨子里那种滴水石穿的境界。
“李元容,你很可怕。”义挽妆惊笑道。
“本王的可怕你不过只见到冰山一角罢了。”李元容邪魅而笑。
“那你要如此对付我?”义挽妆追问道。
“本王了解义童为人,正如你所说,他会轻易的舍弃你。所以……”
“所以?”义挽妆英面带着疑惑问道。
“想离开这吗?”李元容反问道。
义挽妆疑惑,似乎越来越琢磨不透眼前这个女人。见她没搭话,李元容接着道:“本王放你回去,望你好自为之。”
“你觉得我会信?”
“本王一言九鼎。”李元容扔给她一袋沉甸甸的银两,接着唤人拿来一纸干粮和皮水袋,还有一个引人注目的小瓷瓶。
义挽妆绕过那些东西,直径拿起小瓷瓶仔细端详一番,问道:“这是?”
“若锦炼的金疮药。”李元容语言冷淡。
“徐若锦……”听到这个名字,义挽妆身子激灵,回想那恐怖景象,无论她是怎么被吊上城楼,她都认为那是徐若锦的鬼魂来索命。
“若锦未死,用你的话说,你不配杀她,所以老天都不敢收若锦的性命。”李元容道。
“不管怎样,她能活着,我心里还能安生些。不过你真要放我走?”义挽妆双眼灼灼,根本不信。
“就连只牲畜,本王亦会给它一次悔过的机会。”紧接着李元容蹲在她面前,纤臂猛然击在雨后细滑的墙面上,四目相对,义挽妆的眼神有些慌乱闪躲。
李元容轻点自己的嘴唇,霸气的说道:“走之前,要报答下本王才好啊。”
义挽妆再次换上那幅不屑,雪颈用力,头袋前倾,凉唇压上了李元容的唇上。
李元容感受着她的呼吸有些灼热,唇瓣用力,两人就这么在月下紧紧贴合在一起,义挽妆原本以为自己会很抗拒,相反的眼角不由自主的蒙上一层水雾,有些喜欢李元容这股清柔香甜。
不过转念齿上相触,在李元容下唇重重一咬,李元容没有退开,反而搂着她的身子,嘴上加了力道,直到义挽妆鼻尖渗出细小的汗珠,才大发慈悲的饶过她。
义挽妆重重的喘息着,双目死死的盯着眼前的女人……
李元容驾马奔驰在空旷的街上,胸前坐在揽在怀里的美人一言不发。只是默默的感受着马背传来的颠簸。
半晌功夫,来到城西数里外,李元容将马一并赠予义挽妆,道:“趁着天未亮,快走吧。”
义挽妆睫毛有些潮湿,任凭眼珠打转,她活这么大本以为会遇见一位良人,逃离那个牢笼。可哪会想到,遇到的竟是自己的敌人,一名让使她又爱又恨的绝世女子……
话到嘴边是无言,她一拉缰绳,背对着李元容,轻喝道:“回去我会劝我哥休战,起码在我有生之年,护两国边境安宁。你……你多保重。”
李元容负手而笑,瞧着那一袭倩影驶过自己的视线。迎风自语道:“从此山水不相逢,你也保重。”
不知何时,楼无眠从李元容身后冒起来发问道:“殿下,就这么放过她,会不会有些草率?”
“一个女子,掀不起什么风浪。咱们的心思还要是放在木端这个老贼身上。”李元容抢过楼无眠的马,扬尘而去。
留下楼无眠目瞪口呆的道:“殿下,属下怎么回去啊?”
低眉顺眼的徐若锦偷偷瞥了两眼楚梦娴,眼神尽是恳求。
屋内气氛压抑紧张,恐怕有一丝呼吸声,皆如惊雷。徐若锦、安无双两人静静的靠墙而立,李元容则端坐于堂,素手不停的翻阅内阁加急送来的折子。
不时提笔在折子上标注些什么。楚梦娴站她身旁,犹豫再三还是开了口:“王爷,徐姑娘伤才刚刚好,能否先让她们吃些东西。”
李元容不语。
“王爷罚林娘娘禁足三日,不如将她们俩一并罚了。起码不用挨饿。”
李元容不语。
“再不罚她们二人打扫街道,如何?”
李元容不语。
沈婉儿见状,上前道:“不如罚若锦五日内炼药百枚,罚无双抄写心经百遍。”
这次李元容虽然未开口,眸子却闪过一道旁人不易察觉的光芒。
徐若锦感觉自己仿佛身子轻飘飘的,没有任何力气。突然在地上撒起泼来,大喊大叫道:“不给我吃的,还不如让我死了呢。”
楚梦娴和沈婉儿震惊之余,相视而笑,彼此都感觉到她们的劝合话算是白说了。
李呈福门外听了半晌,忍耐不住负手进屋,刚毅脸上带着微笑,众人见状纷纷行礼,只有徐若锦仍旧趴在地上。他打算伸出去抚,不料李元容冷声斥道:“呈福,本王的女人你也敢碰。”
“你我兄弟至亲说得哪里话,这地湿冷的很。徐姑娘身子弱,你能忍心,六弟可受不了。”李呈福回应道。
李元容缓缓起气,无形的威压散来,一双如炙热的眼,瞪向眼前。李呈福连连摆摆道:“二哥,算我无礼。”
被李呈福的一闹,气氛缓和不少,李元容瞥见坐在地上,发丝凌乱,衣衫不整的徐若锦,喝道:“还不起来,莫非要本王亲自抱你起来吗?本王以命人准备珍馐佳酿,你们几个可以去溶月的房中用膳。呈福,告诉李岚山河,给咱们的大安将士改善伙食,激励士气。”
众人欢呼的涌出门去,李元容喊道:“无双留下,你们去吧。”
几女可怜的望着安无双,见李元容挥手,不敢多留。
安无双等人走后,跪在李元容身前,道:“无双知错,愿姐姐责罚。”
李元容摸着安无双的素手,道:“我怎会怪你,只是想让你陪姐姐喝酒而已。”
安无双惊讶道:“姐姐你毒伤刚好,怎可饮酒。不可,万万不可……”
“来,坐在姐姐身边。”两人坐在窗前长椅上,对月而望,酒盏相触之音清脆悦耳,李元容叹道:“伊人憔悴,举杯为谁醉呢?”
安无双听出幽怨之音,连安慰道:“无双会陪你横踏疆场,纵然战场浴血、江湖涉险,无双永远不离不弃,更不会有任何怨言。姐姐,这杯酒无双敬你。”
“所为何?”
“谢姐姐救我于水火,待我如己,这万般的好,无双此生铭记。”说罢安无双洒脱的饮下。
李元容自觉没有宠错人,趁安无双置杯之际,横身抱起她,吹熄烛光,步子柔静的向后堂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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