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其实从玛蒙的警告中,我已经了解到作为这个马戏团的占卜师,一定会遇到什么不好的事情。
但当我真的碰到占卜一次,就吐血一次的糟糕情况的时候,我还是只能感叹了一句,太惨了。
难怪听他说这个马戏团的占卜师也活不了多久,原来都是这么吐血而死的,我叹息。
算算日子,我才在这个马戏团以占卜师呆了两天,但已经吐了两天的血了。
最开始的几次占卜我还能觉得身体没有任何影响,甚至能和玛蒙闲聊几句。
但随着占卜的次数多起来,负面影响一下子就爆发出来了。
那种占卜后的负面效果,从一开始的轻微头晕,到后期直接变成了不科学的大量咳嗽失血,甚至还伴随吐血而来致命的头痛眩晕感。
这两种症状,不管哪一种,应该都不是那些身体娇弱的神秘侧人员可能受得了的。
如果我不是从小习惯了那个鬼畜婴儿的毒打,恐怕也撑不下来吧,我极为无奈,这么想我还真的应该感谢里包恩。
想到这里,我又仔细看了看眼前等待我占卜回答的最后一位客人。
发现和前面的客人一样,我依旧看不清他们的脸。
至于现在这个用来专门占卜的帐篷,为了故意强调所谓的神秘感,除了在帐篷四周铺满神秘图案的织物和毛毯,就只在角落挂了一盏不符合时代的煤油灯,甚至连占卜常见的蜡烛之类的东西都没看到。
于是当作为帐篷的门的那块布帘完全关上的时候,外面明明应该是夕阳时分的光亮,根本一丝都照耀不进来。
整个帐篷里的照明情况,完全靠着那盏煤油灯里微弱的火光。
在桌上的小炉子里点燃的是一种我说不出名字的熏香,那是一种闻着清淡却又挥散不去的香味。
明明只是一层薄薄烟雾,却硬让整个环境里都带着一种诡秘阴冷的感觉。
其实我幻术里的这个身体,虽然比我在现实世界那边虚弱了很多,但眼力方面还是没问题的。
所以哪怕在这种黑暗的环境,我照理说应该也能看到那些人的脸才对。
但奇怪的是,我就是看不清这些前来占卜的客人的模样。
他们的脸仿佛就被雾气加上了一层厚厚的面纱,完全模糊掉了五官。
我之前还以为这些幻术里的客人都是这样,但却发现那些坐在马戏团大帐篷里看马戏的客人,我还是可以看清他们的模样和表情。
而这些由马戏团团长亲自带进来的,不知道哪儿来的占卜客人,我却完全看不清楚他们的样子。
只能从他们的身形穿着打扮还有声音,确定不是同一个人。
于是我有仔细观察了下眼前的客人,发现还是得不到结果的时候,就决定还是先告诉对面的客人占卜的结果,否则等会又直接吐血就不好了。
果然想到这里的时候,那种占卜后,身体上的剧烈疼痛感真的就来临了。
我稍微弯下身子想缓解一下那种即将来临的疼痛,但当疼痛发生的时候,我还是因为那突如其来的痛而狠狠哆嗦了一下。
之后我只能忍住那令人有些抓狂的头晕,先颤颤巍巍地抬起左手,用身上长袍那显得宽大的袖子遮住嘴,避免下一刻嘴里的血吐出来。
然后我再用右手拿起笔,把答案写在了纸上。
写完之后我就把纸条递给了坐在我肩膀上的玛蒙,让他帮忙我递给客人。
至于为什么还用手写的原因,而不是让玛蒙直接读取我的想法啥的,其实也很简单。
因为我和那个幻术师婴儿,经过这这两天尝试几次后,发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
以我现在的身体状况,每当占卜过后,那种必定来临的痛让这种办法直接告吹了。
那种仿佛爬上每一根神经,类似针扎的刺痛感,让我脑海里除了疼就是疼,根本做不到一秒钟都去想着占卜结果。
所以那个婴儿幻术师在读取我心里所想的事情的时候,只能得到疼这个词,当然也就不能直接帮我口述那些占卜结果了。
于是我和他商量过后,就采取了这种我写结果,他来递过去的方法。
而现在见他半天没有接过我递过去的纸条,我一边蹙着眉头忍受那种痛感,一边稍微侧过头看了看那个婴儿,想看他怎么了。
但见他只是看着我递过去的纸条,视线停留在我抓住纸条的指尖上。
然后我才察觉到我因为疼痛而导致直接把那张纸条捏皱了,于是我连忙放松了一些力道,让他方便拿。
之后他只是沉默片刻,便帮我把那张纸条递给对面的客人了。
那位在占卜过程中显得极为有耐心的客人看了纸条后,他就露出满意的笑容。
然后他看都不看我和玛蒙一眼,留下在占卜之前便展示出来的一箱珠宝后,就直接走出作为占卜屋的小帐篷。
等客人完全离开,我看不到人影后,我才立马侧过头猛烈地咳嗽了起来。
肺部内脏上的灼热感使我难受极了,喉咙仿佛卡主了血块,让我呼吸不畅,于是只能通过咳嗽来释放。
而我咳嗽的声音还是像往常一样显得有些撕心裂肺,那有些嘈杂的声音立马把帐篷里那种烟雾缭绕的神秘氛围给破坏掉了。
至于那个婴儿在我开始咳嗽的时候,就跳到了桌子上,沉默地看着我咳嗽。
他和我一样用斗篷的兜帽遮住大半张脸,我也看不到他的表情,当然也不知道他此刻的想法。
当然我也不指望这个说不定和里包恩一样诡异的婴儿说出几句安慰的话了,对此我还是清楚的。
等我稍微缓过气后,我拿掉了捂着嘴的袖子,不意外地看到了深色的袖子上粘上了大量的鲜血。
好吧,人生真的很艰难呀,我感叹了一句,每个职业都不容易。
至于现在为什么这样的避讳让客户看到我吐血,则是因为昨天我克制不住,直接在最后一位前来占卜的客人面前吐了一地血。
这样失礼的举动,自然让那位在外界应该位高权重的客人不高兴的。
虽然他的教养让他没说什么,但他的嘴角礼貌性质的笑容平淡了几分。
于是等昨天占卜的任务完成后,那位马戏团团长虽然没有处罚我,甚至温和地笑着把一碗不知名的药汤递给我,让我躺在床上安心休息。
但下一秒,那位马戏团团长就立马转过身,脸上变了神情,直接当着我的面用鞭子把旁边的玛蒙狠狠抽打了一遍。
我借靠着枕头半躺在床上,闻着空气中弥漫的苦涩药香,听着玛蒙那尖锐而带着稚气的惨叫声,一时间心里有些复杂。
但当时我垂下眉没说什么,只是很干脆地就把那碗一口气喝完,然后抬起头看着那个婴儿幻术师被打。
之后也许见我神情冷淡,不开口说话,也没有给玛蒙求情,那个马戏团团长打了玛蒙一段时间,似乎自己也觉得没意思,就主动停了下来。
马戏团团长转身朝我走过来,他的步子非常轻,轻到仿佛没有重量,像个半夜里出现的幽灵一般。
而他的脸上带着的一成不变的模式化笑容。
他走到我面前,因为高度,他稍微弯下腰,凑近我的脸,似乎想近距离观察我的表情。
其实他的脸上和马戏团其它成员一样,涂了一些厚厚的奇怪颜色的油彩。
所以整张脸只能看到一双眼睛,于是我根本看不出他的实际年龄和外貌,只能从身高体型和说话的嗓音猜测他应该三十到四十岁左右。
他歪着头,睁大着栗色的眼睛直直地看着我,眼神单纯而直白,好像在疑惑我为什么没有因为玛蒙而像其它那些亲人挨打的孩子一样哭闹。
而这样的近距离,我才发现这位团长的眼睛里竟然和那个自称魔导师的布莱德一样,瞳孔上都有着类似五角星的奇怪图案,眼神里根本看不出作为人类的感情。
他此刻这种鞭打玛蒙,但其实是针对我而来的恶趣味行为,直接让我想到了我那个有时候会露出恶意笑容的店员布莱德。
而他现在不管神情还是突然停下来动作,都挺像布莱德那家伙的。
但从身形上看,应该不是同样的人,我摸着药碗,思索道。
布莱德是个少年形象,而这个马戏团长明显是个成年人。
这么说来,这个马戏团的确少了魔术师来着,我想了一下。
马戏团有占卜师,小丑,杂技员,驯兽师,但没看到过魔术师。
如果把那个喜欢惹事的布莱德补充进来,正好就凑起了一个完整的马戏团。
见那位马戏团长一直维持着盯着我的举动,动作就像一个失去控制的人偶一样死死定格在那里,十分诡异。
似乎因为我没有给出程序化的求情反应,让他不知道他下一步应该采取什么回应,所以他只能停止在那里思考。
我想了想,还是低头在手上的本子上写上一句“你打死他也没用,我不会难过,也不会伤心。”
然后展示给他看。
那位马戏团团长仍维持着歪着头看着我的样子,当我展示本子上的内容的时候,他整个身体没有任何动作。
只是那双显得木然的眼珠子,随着看字的举动,从左到右慢慢转动了一圈,犹如恐怖片一样,看起来非常可怕。
等他看完字,再次把视线放在我的身上的时候,我观察了下他的反应,就突然有了些猜测。
于是我又在本子上加了一句,“下次我不会这样了。”
等看到我写的这句话后,那位马戏团团长才仿佛注入了灵魂的木偶动了起来。
他突然露出一种不符他往日合沉稳性格,显得过于甜腻活泼的笑容,似乎我的这个回答才是正常流程的句子。
于是他眨着眼睛,笑嘻嘻地开口:“可以的。”
他的语调轻快,脸上的笑容也极为灿烂,配合他此时说话的内容,却显得极为诡异阴森。
“那西莉亚你可要乖乖听话,否则这个小家伙真的会死喔。”他拿着还在滴着血的鞭子,指了指躺在血泊里一动不动的玛蒙,然后语调熟稔地对着我,喊着那个传说中最强魔女的名字。
他说完那些,就恢复了平常严肃狡诈的成年人样子,仿佛那才是他平常作为马戏团团长的人物设定。
之后也不等我回答,就自己转身离开了。
看着那位马戏团团长的背影,我皱了皱眉头,总觉得这个幻术开始出现一些问题了。
现在这个幻术明明是那个婴儿幻术师的记忆,但不知道为什么他记忆里出现的人,却可以让我产生一种在面对活人的感觉,不管是语气还是神态都过于自然了。
就像刚才面对那位马戏团团长的时候,我甚至要开始猜测他的想法才行。
这不是我以往曾经碰到过的,那种单纯通过记忆产生出的幻术人物的感觉。
这种在幻术里过分真实仿佛和真人对话的感觉,我在之前经历那个十八世纪的幻术里都没有感觉到。
虽然那些追杀我的骑士的确让我有种熟悉的感觉,但也没有脱离那种由幻术幻化而成的不自然感。
而之前在Xanxus边的幻境,就更明显了。
在那边,直到最后我救Xanxus打破幻术的时候,那个幻术里的其它人才看得到我。
在那之前,他们根本把我当个透明人。
按照幻术的理论来说这很正常,因为以Xanxus的记忆塑造的幻境,那些出现过的人物那个时间段根本没见过我在那里。
所以自然不会有对我的一些临场反应,直接把我当看不见处理很正常。
但自从进入这个马戏团后,我就觉得有些地方不对了,但还是找不到解决的办法。
现在线索还太少,我摇摇头,还是看看那个挨了打的幻术师婴儿的情况吧。
你还好吗?我从床上下来,走到那个紫发婴儿面前,把他抱起来,然后在心里问道。
虽然知道那个马戏团长不会真的打死这个婴儿幻术师,但看着这个婴儿一动不动的时候,我还是有点担心的。
这个马戏团的幻术和之前碰到那种重来的情况有些不同,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婴儿没死过的原因,所以到现在都没发生重来的现象。
但如果这个婴儿发生意外的话,说不定就会发生意外情况,我思考。
“不··用你管,反正死不了。”那个婴儿语气有些虚弱,嘴唇都发白了,虽然一看就知道他很疼,但硬是不服输地开口道。
见我似乎还想说什么,他马上就开口:“我知道你想说什么,等会儿我来回答,先给我治疗,否则我会流血死掉的。”
他抬起沾了血的手臂,指了指放在角落的医药箱。
好吧,果然读取想法这个能力还真的挺方便的,听到他的话我想道,至少我不用问了。
之后我就等他自己开口回答我的问题,我则是拿起放在旁边的医疗箱,脱掉他的斗篷,开始给他包扎起伤口。
我撕掉那层已经被血染红贴在他身上的旧绷带,没有兜帽的玛蒙有些不适应那种光亮,他眯着眼睛瞪了我一眼,似乎在嫌我的动作太粗鲁了。
然后他低下头,用额前的紫色的发梢继续遮着眼睛。
而他那白嫩的婴儿皮肤上,满是看起来可怖的鞭伤。
他的身上满是旧伤和新伤。
其实之前那些旧伤本来已经结疤了,但因为刚才的毒打又导致伤口再次被撕裂开,重新开始流血。
他身上伤口甚至有些严重的地方,边缘的血肉直接外翻,露出里面白色的骨头。
虽然这种程度的皮肉伤在我看来不算太严重,但以我之前对付黑手党学校那些幻术师的经验来看,对于他们这种完全舍弃武道的精神使用者而言,这些应该算重伤了吧。米妮小说网更新最快 电脑端:https://www./
那些身体娇弱的幻术师一般最怕的就是身体上的疼痛,因为主攻精神力的他们为了增强精神力而完全放弃了物理防御。
这就是神秘学的固定规则,精神力使用和武力格斗只能选择一种。
话说这么久了,我的确只见过六道骸一个同时使用格斗和幻术的幻术师,我想道。
那个蓝发幻术师应该就算幻术界常说的,不遵守规则的邪道吧。
之后那个婴儿幻术师看了下自己身上被鞭子抽出来的伤痕,表情却意外很冷静,和刚才被打的时候那副惧怕的样子形成强烈对比。
果然他就是怕疼吧,我想道,然我后尽量放轻手上给他上药的动作。
这倒是和我在平行世界里碰到的那个疯狂科学家威尔帝差不多。
想到那个只是抽血就怕到差点直接哭出来的疯狂科学家,我摇摇头。
这么看,还是玛蒙强一些。
然后我继续给玛蒙涂药,等包扎好之后,血稍微止住了一些了。
那个幻术师婴儿用粘糯的语气说道:“从你进来这个马戏团后,这个幻术就变化了。”
什么意思?我有些疑惑地想道。
“他们不再单单是活在我记忆里的那些人。”没有管我的反应,那个婴儿少见地抬头直接对视我的眼睛,眼神有点复杂,我看不明白。
那双蓝紫色的眼睛盯着我,然后他开口:“他们开始有了属于自己的动作,仿佛有了生命。而且完全符合他们自身性格,也就是这个幻术开始针对的对象不再单单是我,而且还有你。”
看他分析起来如此专业的样子,我才想起来这位可是现在黑手党界里顶级幻术师。
就算失去了使用幻术的能力,但论神秘学的知识量肯定也比我强多了。
而且这个幻术师婴儿应该是神秘侧传统家族里出来的,我想道。
他之前飞机上使用幻术的感觉,和那个蓝发幻术师给我的感觉不同。
前者的幻术更强调严谨和规则,后者更强调天马行空的想象力。
不知道这两个幻术师对上后,谁会强一些,我捂着下巴想象了一下。
没有管我的沉默,玛蒙继续说道:“我想你应该也察觉到了,这个马戏团的时间流速和外面不一样。”
想着每天传进来的报纸的日期都是一天,我点点头。
那些报纸都是从马戏团外送进来的,日期每天都是同一天。
如果真的是每一天都在重复,但马戏团内部每天发生的事情应该也是重复性的才对。
但据我观察,虽然马戏团里那些人员的确每天都在经历死亡。
但死法却完全不同。节目也不同。
甚至只有几个固定人物是同一张脸,其它人的脸总在变化。
包括每天来看节目的客人也一样,坐的位置和客人的样子也不同,观众换了一批。
其中就算有和前一天重复的客人,但也会穿着不同的衣服坐不同的位置,来表明他们不是同一天来看节目的。
至于我对马戏团人员变化最直观的一点,就是那个之前问我他会不会死的绿发孩子,毕竟我清晰地记得他死在了后面的一个节目上。
但昨天和今天早上,我正式作为占卜师占卜的时候,我又碰到那个绿发绿眼的孩子,他还是问着我他会不会死的问题。
那个孩子的表情和手上拿着东西有微妙的变化,有时候拿着盒饭,有时候拿着苹果。
然后我做出占卜后,他就继续死在另外一个完全不同的节目上。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后面两次知道会死后,那个孩子再也没露出第一次那种知道会死的时候的那种解脱了的表情,反而开始目光平淡,眼睛里带着厌烦,说话的语气也开始有点欠揍起来。
更不用说那些明显带着不同占卜问题而来的客人了,否则这两天我也不会因为不同的占卜内容而导致不停地吐血。
如果每一天问同样的内容,我就可以只占卜一次,后面给同样的回答就行了。
所以这个马戏团的时间肯定是走动的,我想道。
不知道在马戏团外的Xanxus现在情况怎么样,他那边的时间走向是不是在重复。
之后我继续看着玛蒙,等待他进一步的解释。
幻术方面,他作为顶尖高手可定比我这个半吊子的神秘侧占卜师强。
“时间流速还有人物变化,也就是说,这不是单纯的幻术那么简答。”玛蒙看着我说道:“单纯的幻术师只依靠自己,不直接本人进入幻术操作,是做不到这点的。”
什么意思,我看着他想道。
“呵,什么意思,能在幻术里,针对你这种血统级别的魔女产生伤害,并且封印我的幻术能力还有老大的记忆,那么只能说明····这个最外层的幻术至少也有同等级魔女参与了。”听到我心里想的问题,那个婴儿幻术师露出一个冷笑,恢复了之前他还拥有力量时的倨傲。
他总结道:“不只是马戏团这边,最外层的基础幻术肯定利用了魔女的力量,要么是幻术师和魔女直接合作,要么是幻术师借用了魔女的法阵。”
“在当初魔女数量还多的时候,幻术师和魔女从来是一个很好的组合。”不知道想到什么,玛蒙低声补充了一句。
直接合作?听到这里,我想到了之前还在黑手党学校,和白兰一起解决钟塔那个诅咒的时候,风太好像提过那个学姐死掉后,就是学校的幻术老师和一位神秘科老师合作将整个钟塔封印起来的。
这个幻术师婴儿的分析的确符合我从风太那里听说的情况,我想道,他应该没有骗我。
然后我不禁在心里问道,那怎么样出去呢?
“哼。”那个婴儿冷哼一声,模样看起高傲了。
虽然现在他现在满脸伤的样子,配上那张婴儿脸,做出这个表情只会显得可怜巴巴的模样。
看样子有答案了呀,于是我用十分期待的眼神看着他,等待他的回答。
结果面对我的问题,他只是非常简单直白地回答了一句“我怎么知道。”
就在我愣神的时候,他瞥了我一眼,打了哈欠,然后用着粘糯的语气说道:“我困了,要睡了,别打扰我。”说完直接转身走了。
看着直接跑到帐篷角落里那张小床上,盖着被子睡觉的婴儿幻术师,我沉默了。
这睡觉的速度还真的和里包恩那家伙差不多了。
好吧,果然这次解决的关键还是要通过这个幻术师婴儿吗,我思索道。
但他应该还有没有说的东西,毕竟刚才他提起幻术师和魔女的时候,那种自傲的神态表现地太过于夸张了,反而有种虚张声势隐瞒其它消息的感觉。
如果放在外面现实世界,我肯定不会怀疑,毕竟作为顶级幻术师他本来就是这种性格。
但现在他才挨打不久,现在面对我会小心谨慎一些,这才是一个心思深沉的幻术师应该做的。
毕竟他知道失去幻术能力后,婴儿的身体在我面前没有任何优势。
不要紧,就等他做好心理准备告诉我吧。
反正还有时间,我垂下眉。
看来之后占卜完的样子要表现地更惨一点,这个幻术师婴儿可不是那么好骗的,我捂着下巴琢磨道,要让他的危机意识更强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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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几天,我和这个幻术师婴儿继续在那个占卜师的帐篷里给人占卜。
也许是那个那马戏团团长怕我真的吐血身亡了,于是减少了每天前来占卜的客人。
而我看着那些占卜问题,只能感叹了,这都是哪个时代的政治问题啊。
当我再次在占卜完后,因为吐血而倒下,被搬到马戏团的帐篷里休息的时候,我心里十分忧伤。
实话讲,我真的完全没想到这种以前在我看来,十分轻松的职位也有这种陷阱,想到这里我叹口气。
之前在和风太一起在并盛街道帮那些居民做占卜的时候,我可没有像现在这样,只是做几次占卜就会吐血的呀。
于是我只能虚弱地平躺在床上,因为身子一点力气都没有,已经连坐都坐不起来了。
而因为失血过多,我的视线都有些模糊,甚至都有些看不清眼前的东西。
于是干脆闭着眼睛,来缓解一下那种眼前发黑的眩晕感。
虽然,我感觉这样的失血量应该早就昏迷了。
但事实却是,我意外的非常清醒。
所以听到脚步声的时候,我还能判断正朝我走过来的,是那个幻术师婴儿。
因为怕我死了就少了合作伙伴,所以每次都是这个婴儿来照顾我。
他端来一盆热水,用热毛巾给我敷眼睛。
“哼,还说救我呢,你现在这副样子自己都救不了。”他说话奶声奶气的,本来十分可爱的语调,但内容却极为刻薄。
而他说话的语气,直接就让我联想到了那个还关在复仇者监狱的蓝发幻术师。
让我不禁想道,看来果然所有幻术师的毒舌都是天生的,嘲讽人的技能真的满分来着。
之后他没开口,只是坐在我的床边,而我躺在那里,一时间场面有点尴尬。
于是我照着前几天的交流的经验,开始准备在脑海里想一些话题,来打破这种安静的氛围。
结果我还没想到一个好的话题,那个紫发婴儿直接自己开口。
他说道:“你和伊斯特勒家的那个孩子不一样,所以没必要勉强自己占卜。”
什么不一样,我感受着眼睛上热毛巾的温度,然后在心里想道。
好吧,原来玛蒙竟然知道风太吗。
果然血脉稀少的神秘侧,还是互相了解一些东西的,我思考了一下。
“他是根据星星得到的现在已有的信息,算是占星师的一种,和你不同。其实和他一样,我也有一些手段,能拿到现有情报。”了解到我的问题后,玛蒙接着说道:“而你和我们不同,你看到的,则是未来,付出的代价自然完全不同。”
他的语气很轻,也很细软,就像个普通的孩子一般。
代价?我在心里想着这个词。
“我认识的拥有占卜力量的人,从来没有活过四十岁的。”他瞥了我一眼,十分平静的开口:“其中有一些甚至在十几岁就死掉了,所以那个马戏团团长看到你才会这么吃惊,拥有占卜才能还活着的魔女实在很稀少。”
是吗,原来占卜才能这么稀有吗?我想道,但周围的人都没有对我说过这点。
这么说来那个诅咒事件中死掉的学姐也说过,我是她看过最有魔术资质的人,却一看就知道周围没有人教过我利用这种力量。
之后我还等着玛蒙再说些什么,结果等了半天却是那个婴儿又要离开去睡午觉去了。
对于他这么快困了,我只能抽了抽嘴角,套他的话真的太不容易了。
我躺了一会儿,觉得身体好了一些后,就伸手把敷在眼睛上的毛巾拿下来。
然后我把枕头放在背后靠着,选择半躺在床上。
因为我的床位置正对帐篷门口,所以我可以看到外面的样子。
其实现在正是中午,所以外面天朗气清,阳光正好,帐篷外显得生机勃勃的样子,完全没有被这个马戏带着的死亡气息所感染。
我正在那里发呆,然后就看到那个在这个马戏团的幻术里,前几天不知道已经死了多少次的绿发孩子。
他还是像之前每天经过我一样,经过了我的帐篷门口。
看着还活着的他,我心里有些复杂。
其实今天早上他去表演节目的时候,像前几天一样问了我他会不会死的问题,
然后出乎意料的,看着那双翠绿色的眼睛,我预感到他今天不会死,于是摇摇头。
结果今天上午节目表演完,他还真的没有死在任何一个马戏团节目上。
于是活下来的他就开始到处闲逛了,因为奇怪的举止和欠揍的说话语气,被周围的人深深嫌弃了。
至于我怎么知道的,只是因为耳力很好的我,刚才躺在床上休息的时候,听到了他在附近语言挑衅了好几拨人,然后被追着到处追打了好久。
其实要不是我几个小时前给他占卜,预感到他今天不会死,以这种欠揍的性格,我都觉得他活不到明天了。
但他身法似乎挺灵活,所以被追了打了几个小时,就是没有被追上。
反而是那些追打他的人接着去马戏团帐篷里表演节目,死掉了。
实话说这种招仇恨的性格,我看着还是挺感叹的。
不知道如果把他和蓝波丢到一起,会是谁先疯,我想道。
当然也只是想想,毕竟这个小家伙只是存在于玛蒙记忆里的人物,现实中应该早就死掉了吧。
而在我选择从床上坐起来半躺着的时候,这个喜欢惹麻烦的家伙已经在外面饶了要几圈,似乎发现外面没有人可以挑衅了。
等他再次经过我的帐篷门口的时候,看到了我,就选择走过来。
不过看他走到我身边,我还是挺感动的。
毕竟除了玛蒙那个被迫照顾我的家伙,这个马戏团就没有人关心我。
因为下午没有他的节目,所以他就把脸上的油彩洗掉了。
于是光看那白皙的皮肤和乖巧的脸,一点都不像刚才在外面穿着小丑装,脸上涂着奇怪油彩,到处被人追赶的熊孩子。
结果这个看起来六岁,有着漂亮五官,但表情可以说面瘫的孩子,直接坐在我床边,自顾自吃了一口苹果,用平淡的语气开口:“你看起来快死了呢····想吃苹果吗,可我只有一个,就不给你了。”
听到他的话后,我沉默了,然后忍住了直接一拳揍上去的想法。
算了,我可是面对过蓝波的。
这种程度还好,我在心里暗自劝着自己。
也许是见我实在不想搭理他,那个嘴巴也十分毒的孩子终于还是开始老实地啃苹果了。
他眨着翠绿色的眼睛,到处打量了一下帐篷里面。
对于他的好奇,我倒是很理解。
因为他前几天都是上午就死了,当然没有机会到我的帐篷里看看。
而看到帐篷里的角落里还有睡着的玛蒙的时候,他眼睛一亮。
见他似乎觉得无聊,准备去招惹那个睡着的玛蒙的时候,我及时拉住他的手,强迫他就坐在那里。
虽然我幻术中这个身体应该只有五岁左右,而那个孩子也只有六岁的样子,所以我还算轻松就强迫他坐着别动了。
这身体虽然比我现实中虚弱很多,但爆发力和速度方面很强,只是体力方面的确很弱。
否则我也不能拖着这个身体从那些追杀的骑士手里逃脱了。
安静,我抓着他的手,看着他的眼睛,然后暗示道。
被我突然抓住,他似乎吓了一跳,就这样瞪着绿色的眼睛看着我。
在那双清澈干净的绿眼睛里,我看到了我有些冷漠的脸。
“····”也许是我眼神太可怕,那个刚才还到处挑衅的孩子立马点了点头,也跟着打着手势说自己会听话的。
见他老老实实地承诺了,我才松开了他的手,继续半躺在床上。
也许我之前表达的意思有点含糊,那个喜欢惹事的孩子硬是坐在那里不敢动,也不敢离开,仿佛我是一个吃人的妖怪一样可怕。
对此我叹口气,然后想说,我有这么可怕吗?
而且我只要他别去吵玛蒙就行了,他如果离开还是可以的。
我刚想找一张纸,写字说让他可以离开的时候,他突然开口了。
“我给你唱首歌,然后就让我走吧。”那个绿色头发的孩子,低垂着头,这样乖巧地坐在我旁边,他的手里拨弄着的是他不吃的苹果核,然后开口。
可以的,躺在那里,我点点头。
好吧,看来还是比蓝波识相一些,知道闯了祸再做些事讨好我一下。
对于熊孩子这样就不错了,我在心里想道,等会儿不管他唱的多难听,都可以示意他走了。
那个绿发的孩子本来还因为我的威胁有些恹恹的,得到我的点头示意后,一下子觉得有救了。
瞬间他就精神起来了,眼睛一下充满了活下去的神采,然后开始装模作样的咳嗽了几声清清嗓子,然后张开嘴开始清唱起来。
本来会以为会响起仿佛噪音的曲调,但没想到那个刚才还在吵闹的孩子,嘴里却哼出了我听不出歌词的曲子,显得极为舒缓婉转。
而他唱着的歌曲,我照理来说应该没听过。
但我却莫名觉得熟悉。
那悠扬的语调,甚至让我朦胧间想起了所谓的挽歌。
似乎在很久以前,我就听到过很多次一样。
这首歌唱了几分钟的样子,我一边听着一边看着那个唱歌的孩子。
突然想到了我曾经和那个蓝发幻术伪装成的小米,说过一个类似玩笑的承诺。
那就是如果他唱出可以打动我的曲子,我就给予他想要的东西,剑或者王冠任他挑。
好吧,如果这歌是小米唱出来的,我还真的就得完成那个承诺了。
然后我摇摇头,觉得这个想法有点可笑,毕竟那个蓝发幻术师都不一定还认为他是小米吧。
“我不要你给我王冠那些,那么我可以离开了吗?”唱完歌,已经自觉站起来准备走了的绿发孩子,在急切离开前,还是看着我问道。
听到他的话,我没有直接点头,而是看着他。
然后我在手边的本子上写了一行字“之前你可以走,但现在不行了。”
“什么意思。”他眨着绿色的眼睛问我,然后正准备转身跑的时候,我直接从床上站起来,抓住准备离开的他。
考虑到他的年纪还小,我也没有一脚踢过去,而是快速移动到他的身后,抓住他的肩膀,不让他继续逃跑。
他转过身来,露出一副快要吓哭的样子,眨着眼睛可怜兮兮地看和我。
当然我没有因为他可怜的样子,就同情他,毕竟我现在吐血吐得比他可怜多了。
而我直直地看着他的眼睛,然后在心里想道:“来,说说看,你是谁?”
不用看镜子,我也知道我现在的眼神应该很可怕。
要知道我刚才可没有写过的王冠那些,只在心里想过。
而听得到我心里想法的,这个幻术里我只碰到了玛蒙。
那些只由记忆塑造出的幻术人物,应该不可能听到我内心想法,我想道。
这个孩子身上有可疑的地方,说不定是个关键。
我本来只是想吓一下眼前这个孩子,但没想到他似乎被吓傻了。
然后下一刻,他竟然直接开始喊起来:“我什么都不知道啊啊啊啊,救命救命,魔女妖怪要吃人了!!!!!”
“好可怕哇呜呜”然后喊着喊着,他就直接坐在地上,开始大声地哭了起来,显得十分伤心,似乎被吓到了。
额,现在尴尬了,我看着在我面前哭的非常凄惨的孩子,顿时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好吧,接下来怎么办,我看着被哭声吵醒的玛蒙,他已经从他那张小床上坐起来了。
他正睁着蓝紫色的眼睛看着我和旁边哭得凄惨的绿发孩子,眼神十分冷漠,似乎在说我这个时候还有时间去欺负小孩子。
唉,我真的挺无辜的,我摇摇头。
不过起码这个孩子是个线索,那就行了吧,我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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