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家金龙传奇之濯香令

《傅家金龙传奇之濯香令》

☆丶决战(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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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更刚至,小卿等弟子已是沐浴熏香完毕,在院子里等着给师父师叔请早。龙星出来吩咐道:“都回房去吧。”

小卿不由暗喜:“五叔的意思是,不用行庭训之礼了吗?”

龙星冷冷道:“你若喜欢,也没人拦着。”

“侄儿等先行告退。”小卿忙领着众位师弟回房。

燕月正在屋子里调息,听得师兄弟们回房不由好奇,也跑去小卿屋子,奇怪道:“难道今日不用行坝上的庭训之礼了吗?”

小卿淡淡笑道:“必是师父怜惜,不过你若喜欢,师兄可以帮你单独行礼。”

燕月忙笑道:“不敢劳累师兄,燕月还是去调息去。”

小卿道:“你且等等,有一句话吩咐你。”

燕月便站了,看小卿。

“今日之战,我的话,你尽可以不听,但是族长大人的话,你一定要听。”

燕月忍不住就笑。小卿看他笑得好看,也不由笑:“没听懂?要我重覆给你听?”

燕月这才收了笑容道:“是,燕月遵命就是。”

燕月出去之后,小卿对含烟道:“你多看着他些,千万莫惹了族长大人生气。”

含烟欠身领命。

钟楼鼓响,云恒立刻神情紧张。

小卿过去为他正了正冠带,道:“不用怕,没什么是过不去的。”

“是。”云恒欠身。

月冷也欠身,与云恒一起出去了。

两人出了房子,才瞧见燕月师兄站在廊下,对他两个招手,云恒和月冷蹑手走过去,道:“师兄有什么吩咐?”

燕月掐掐云恒的小脸,轻声道:“忍着点,实在忍不住了,便让月冷封了你的哑穴。”

云恒和月冷对望一眼,不由失笑,两人倒是和燕月师兄想到一块儿去。

燕月顺手掐了掐月冷的脸颊:“你好好帮了云恒,你的这顿打,师兄替你挨了。”

月冷忙道:“那怎么好往师兄身上推责。”

燕月笑道:“今日的差事怕是少不了要挨老大的教训,不若一起算了,也不过是再多几板子,反正师兄比你扛打就是啦。快去吧。”

龙城丶龙壁丶龙晴丶龙星坐在一起吃早饭,果真有石锅煎了的饺子和白粥,龙城笑道:“包饺子这个事情便是到此为止,如今我这两个手都还觉疼得厉害。”

龙壁忙把口中的饺子咽下去,道:“既然如此,那以后大哥再想打龙壁的手心,只罚龙壁包饺子可好?”

龙晴和龙星顿时皆觉二哥的提议甚妙,一起把期待的目光看向龙城,龙城不由笑斥:“你可是皮子又紧了,敢跟我这儿饶舌。”

龙壁忙应道:“小弟知错。”龙晴和龙星也收回殷切的目光,安静地吃饭。

福伯在旁侧,可是忐忑难安,张望着,欲言又止。这大老爷真是任性,好好地,起来了,便吩咐今日大明湖傅家不行坝上的庭训之礼,还让龙星去禀,族长大人虽是允了,只怕心中又对大老爷不满。

大家吃过饭,书画送了果茶上来,外面传来鼓响,云恒上堂来,请训。

龙城只点点头:“去吧。”

龙壁丶龙晴和龙星见大哥如此,也不敢多说,只对云恒笑笑,虽则也是担心,却不便表现出来,倒似云恒只是每日要去族学一样,并没有太隆重,也没有太热切,这反倒让云恒不那么担心,乖乖地行了礼,告退出去,去迎接他生命中的又一次重生。

玉家的大堂上,本是准备了三口棺材,如今却是空的。

这里,原本应该躺着的是傅绮烟和令两名被抽中祭旗的傅家女子。但是,就在昨日下午,这三个将被行祭旗之礼的女子,竟然被人从玉家眼皮底下,劫掠而去!

这在玉家,是从所未闻之事。玉尊虽也悔自己有些大意,但心中却更是震惊,那如神龙一般突降玉家的少年高手,便是传说中关外大名鼎鼎的“浣血游龙”,燕月,燕月,如皓月当空,翩若惊鸿。

“爹。”二子玉树高行了进来:“傅家送来的两口箱子到了。”

玉尊压下心中惊骇,吩咐道:“昭告全族老少,为他们送行。”玉舒平丶玉舒勇之死,已在意料之中,虽然两人皆未成事,但不影响他们被礼赞为为玉家牺牲的英雄。

“爹。”玉树高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他们,都是活的。”

玉尊一楞,傅家这是搞什么鬼,按过去成例,送回来的应该是尸体,而玉家的首艘战船就是丧船,上面要摆满棺材,既有冤死在傅家手中的玉家人,亦有玉家杀死的傅家人,这原本已是计划好了的。

“爹,既然傅家有此诚意,我们的丧船是不是就不发了。”玉树高不知道发丧船到底有何意义。

按原来的计划,是要放上三口棺木的,里面装的应该是尸体,是三名嫁到玉家的包括傅绮烟在内的傅族女子,棺木上写的名字则是被傅家杀死的玉家人——玉舒安(傅绮烟之夫,被九支所杀)丶玉舒勇(易容准备刺杀玉纶,被龙星识破,抓获)丶玉舒平(藏匿桃花庵,与孔向前秘密联络陷害燕月被玉麒抓获),以示报覆之意。

但是这种报覆又有何意义,傅家看到几口棺材,必要陪出几口棺材来,里面装的当然是玉家人的尸体,傅玉两家争战,先赔上性命的倒是两族的女人。

玉尊沈吟。除了玉家的核心成员,傅绮烟等三人被救走的事情,已被严密封锁了。虽然傅家在玉家的女人,再找出三个也是不难,但是偏偏玉舒勇丶玉舒平未死,玉舒安确实是死了的。

“他们两个未死之事,可有人知道?”玉尊问道。

玉树高已明白父亲话中含义,道:“傅家送来两口箱子之事,族中人都已知晓,拆箱之时,也有不少人近前围观,故此,都已看到,两人除了皮肉之伤,并无大碍。”

玉尊眉峰紧蹙:“丢人现眼的两个东西。”他是想着,这两个人任务失败,就该自刎以谢玉家,如今竟是活着回来,当然是丢人现眼。

“爷爷。”一个少年行到堂上跪倒:“爷爷,爹,桃仙渡风向已变,时辰已到。”

玉尊只觉浑身热血沸腾,剑在弦上,不得不发。等了五十年,这一刻终於到了,虽然有些细节上并不完美,但是这并不影响玉家,将行船坝上!

“命船升帆!行船坝上!”玉尊威严喝令!

“命船升帆!孙儿得令。”少年高声应道,一面已经大声传令下去:“战船升帆,行船坝上!”

傅惊站在祖祠钟楼之上,傅龙玉垂手立在他身后。

坝下隐隐烟雾缭绕,烟花四起,桃仙渡宽阔的江面上,巨浪滔天,白帆涌动。

“玉家果真行船坝上。”傅惊淡笑。傅玉两家本是有约,玉家行船,只能顺流而下,若是向坝上行船,便是兵戎相见之日。

傅龙玉向钟楼上的云冲点头示意,云冲拉动钟绳,连续撞击大钟,悠远的钟声惊飞了漫天的鹰燕,也惊醒了沈睡中的傅家坝。

桃仙渡,水流湍急,江面宽阔,雾气缭绕,下面各种激流险滩,浑浊的江水四处是漩涡。

玉家擅造船,虽多是商用,亦建战船,只是当朝有明令,民家不得建造十二轮以上的车船,塔楼不得高於两层。但是,今日玉家三艘排头车船分明就是二十四轮丶三层塔楼的战船,且前有撞角。所谓“浮舟江上,以轮激水,其行如飞,旁置撞竿,轻舟迎之;辄碎。”

两侧战船上,还装有滚石长拍,长拍,是一种战船上装备的武器,即以长木为杆,一端为巨石,用巨钩钩住木杆一端,巨石高高举起,若突然放开钩子,巨石便会快速落下,击伤或击沈对方船只,其底座尚可旋转。

玉尊所乘的红色战船位於由十五艘战船所组成的船队正中,亦是二层塔楼。

玉尊端坐在二层塔楼正中的座椅上,目光炯炯,船头迎风招展的巨幅战旗上,大大的玉字在银蛇环卫之下,熠熠生辉。二子玉树高立於他的身侧。

船头处,六面巨大的红色战鼓,缠着红绸,传令弟子以不同的鼓声和鼓点来传递命令。两侧护船,亦是漆成鲜艳的红色,每层船板上,亦有三面战鼓,更有玉家的精英弟子,和死士。一层的船板上,除了舵手和子弟,另沿船边摆放着近千盆开得繁茂的丁香,花香四溢。

远处朦胧的巨大建筑在水雾中并不是太清晰,但玉尊知道那是傅家坝,那里的富饶,那里的地势,都是玉家一直想占据和拥有的。

傅家战船在规模上,却比玉家战船要少得多,俱是二层塔楼,且以巨链首尾相链,并排横於桃仙渡往飞花渡的渡口处,这里进入坝上的咽喉要塞,傅家只在此据守。

傅家战船一律漆为黑色,船侧则是摆满了盆盆繁茂的桃花,香气淡淡的,但是粉色却是氤氲得浓厚。

傅家共九支,战船亦是九艘。前五后四。族长傅惊,即在前排中间的主船上。同样的二层塔楼,只是高度却要高於旁侧船只。

塔楼正中,是一张巨大的黄梨木雕花宝座,两侧是同样雕花的扶手,前有十六节台阶,可下至二层塔楼。二层塔楼上亦是八面威风凛凛的战鼓,每名战鼓后,亦是一名英姿飒爽的傅家少年弟子。

傅惊身侧,龙玉卓然而立。雕花宝座下,站有八名弟子,分列两边,云冲丶云决站在首位。

一层塔楼上,是傅龙壁丶及傅龙星在座,身后弟子小卿丶含烟丶燕月丶玉翎丶燕杰。

傅龙晴与侄儿玉麒丶小莫留守坝上,本来燕杰也属布防人手,但他硬磨着小卿要来看热闹,小卿只好禀请了二叔,多带一个来。

旁侧是九支的战船。傅榆端坐在二层塔楼,身侧是半孝在身的傅青林。船头上迎风招展的巨大战旗上,一个龙腾凤舞的傅字,在一条金龙环拱之下,气势磅礴。

一层塔楼上,傅龙耀丶傅龙烁在座,旁侧站着云岚丶云峥等弟子。九支负责传令的弟子正是熙宇丶熙宁。

战旗霍霍,迎风招展,水上风大,波涛起伏,但是战船却犹如平地,平稳异常。

玉家战船,顺风满帆,船行极速。对面傅家船只越来越清晰,来势却依旧不减。

傅惊微举手,云冲传令道:“击鼓,停船。”

鼓声震天,在滔滔水响的江面上,依旧清晰入耳。

“傅家命玉家停船。”传令弟子向玉尊禀告。

玉尊冷冷一笑:“继续前行。”船只再行数丈,玉尊摆手,“准备火石,停船。凤鸣护旗。”

这边玉家战船突突地吃水,准备停船,傅惊却是手一挥:“准备飞爪,起船。燕月护旗。”傅家的九艘战船已破浪前行,速度之快,让玉家战船上的玉尊目瞪口呆。

“可恶。”原来傅家战船虽用铁链首尾相链,并排相横,却并非抛锚停船,而是靠着精湛的建造工艺和高超的驾船技术让这些巨船漂浮於水面上而已。

战船之所以能稳稳不晃,迷惑玉家,乃是傅家弟子皆以内力灌注脚下,合力稳住战船而已。

玉家战船停船抛锚之际,火石尚未准备就绪,傅家战船已如离弦之箭,迅速靠近玉家,玉家急传令,先放火石,傅家战船上嗖嗖嗖地从船侧弹出无数铁爪,长竟数十丈,“啪啪啪”地扣紧於玉家战船船舷,齿轮声响中,战船借铁爪收缩之力,将两家战船拽往一处。

玉家战船船锚沈入水中,火石发出数十枚,傅家的九艘战船已是靠近了玉家战船,并进入到玉家战船的编队之内,两家战船相碰相撞,发出巨大的响声,水花翻滚,巨浪滔天,船体猛烈摇晃,火石丶巨石有掉落下来的,撞击船舷或是伤人,一时混乱一片。

“玉兄。”傅惊对玉尊遥遥抱拳。

“傅兄。”玉尊也抱拳还礼。

当年两人相见,还都是十七八岁的明媚少年,也是在桃仙渡上,玉尊送玉纶出嫁,大红的嫁船,热闹非凡。如今再见,俱是垂垂暮年,却还要分个你死我活。

混乱中,双方人马已见面,一时兄长弟短,翁婿夫舅的称呼和招呼声此起彼伏,决战在即,却并不妨碍两家人热络攀亲。族恨族争而已,为人子弟者,又能奈何?

“玉兄一定要进?”

“傅兄一定不退?”

“傅家一向为先。”

“玉家也不甘人后。”

“请。”

“请。”

双方哈哈大笑中,不约而同击掌,击掌为令,不叙亲情,只分输赢。只是转瞬之间,笑语风声就变成了兵戎相见,不死不休。

傅惊战玉尊,傅龙玉战玉树高,馀下众人各找各的对手,惨叫声中,最弱的人,已经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傅龙壁指挥行船,用己方的九艘战船左冲右突,困住对方战船,使之无法凝结队形或是掉头,那对方极具威力的火石丶滚石和长拍及撞木就无法派上用场。

龙星负手站在他的身侧,专司保护之责。

燕月冲天而起,跃立对方船头之上,对方立刻便有七人将燕月团团围住。这七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内功精湛,精善合围之术,於燕月战成一团。

含烟随后而上,被另一群人围住。

燕杰虽然看着心痒难耐,却与玉翎一样,跟在小卿身侧,不肯稍离。小卿是大明湖傅家首徒,对方必欲先除之而后快,故必有高手相袭,燕杰虽然爱闹,关键时刻亦知以大局为重。

小卿对面的也是七人,不过不是玉家人。因为太明显,他们每人的衣襟上皆绣着七瓣梅花,一如小卿金折扇上的梅花。

慕容世家的人,而且地位尊崇,才会襟绣七瓣梅花。

“慕容春山。”为首的是名五十许岁的老者,他的目光落在小卿身上,有几分迷惑,又有几分惊怒:“昨夜家父与傅家约战,至今未回,不知可否见告家父行踪。”

慕容春山,慕容容之父,不就是自己的亲姥爷。小卿心中暗骂,慕容太狂这个老东西,竟带了他来,然后一声不响又跑了,却不曾将人带走。

“令尊已於昨夜返回慕容世家。”小卿微微欠身。

慕容春山皱眉:“你是傅家弟子?”

“晚辈傅云卿。”

“傅云卿。”慕容春山打量了小卿几眼,旁侧一名老者道:“这个小子难度就是宗主要抓的人?怎会是一个小孩儿。”

旁侧燕杰不由偷笑,老大还总说我是小孩儿,在别人眼中,你不也是一个小孩儿。

“春山前辈,晚辈原来是与令宗主有些误会,但昨夜已是解释清楚了。只是太狂前辈走得匆忙,未曾与你解释而已,若是前辈现在返回慕容家,便知原委。”小卿真得不想与这几个慕容世家的老头开战,七个紫衣老头,以慕容春山为首,自然是慕容世家大大有名的执法堂长老团,慕容七天了。

“傅玉两家之事虽与慕容家无关,但是宗主之命,我等不敢违抗。”慕容春山目光扫过小卿,又看看玉翎和燕杰,知道这三个少年虽然年纪不大,却是不容小觑,不然宗主也不会调派慕容七天出马。

“非要在此刻吗?”小卿的声音也变冷,慕容七天是慕容家的脸面,但是此时此刻,傅家的脸面也不容有失,若他们执意动手,自己只怕不能容情了。

慕容春山点头:“慕容家与大明湖傅家渊源深厚,只要你愿意到慕容家向宗主解释清楚,相信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小卿心道,到了你慕容家还能解释清楚什么?没问题也有问题了。

旁边的人早打得人影翻飞,只这几人还在客气地交谈,难免引人注意。小卿决定在族长大人的目光看过来之前,解决了慕容七天。

“慕容七天,成名不易。”小卿微微一笑:“若是执意趟这趟浑水,只怕威名不保。”

慕容春山旁侧的老者早都不耐,道:“这臭小子好狂的口气,当别人怕了你的师父,我慕容家却是不怕,如今,就先代你的师父教训你一下吧。”他话音一落,起手往小卿身上劈去。

小卿身形一闪,却不愿意撤出武器,空手与老者打到一处,慕容春山等人看两人过了十几招,竟然不分胜负,都暗自惊讶,那老者也惊疑道:“难怪这臭小子如此狂妄,确实有几下子。”

慕容春山微叹了口气道:“此地不易久留,还是速战速决吧。”他擡剑一指,其他五人与他一起撤出长剑,燕杰和玉翎的武器也应手而起,站到小卿身侧。

慕容七天看了燕杰和玉翎手中的武器,知道是遇到了传说中的少年高手,他们江湖经验老到,深知江湖之中卧虎藏龙的道理,故此不敢大意,七柄长剑舞出漫天剑花,向小卿丶玉翎和燕杰打去。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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