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家金龙传奇之濯香令

《傅家金龙传奇之濯香令》

☆丶决战(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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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战船在江心晃动,一片混战之下,难免各有伤亡,惨叫落水之声不绝於耳。水性好的或伤势轻的,在水中还能继续再战,稍微差些的,不是葬身鱼腹,便是被对手借优势溺毙水中,能重新爬上战船的,仅有少数。又有火石丶滚石等因船的撞击和摇晃四处滚落,也徒增不少伤亡。

燕月与那七人酣战,才知为何玉家敢有胆量与傅家开战。玉家人在武林中几乎没什么名号,但是玉家的功夫,与傅家不但相通,更有精妙之处,而玉家带来的这些人,武功更是相当不错。

玉家的孩子一生下来,无论男女,便请族中长老摸骨,骨骼好的,便练武,不佳的,便从技(学习制造);待到八岁上,再请族中长老在练武的弟子中考校丶挑选,资质佳丶悟性好的,便定为护宗弟子,除了吃饭丶睡觉丶习武,别的都不用做,也不许做。

玉家武功心法与傅家一脉相承,玉家弟子习武又心无旁骛,故此进境极快。

当然也因如此,玉家练武的人越多,那么赚钱养家的人就越少,玉家的日子就更穷,玉家就更瞄着物产丰富丶富饶的坝上。

燕月觉得心情舒畅,在关外一战到现在,终於又可以大展拳脚,确是一件乐事。燕月越打越是神清气爽,那七人越打越是胆战心惊。

他们七人合力之攻,在玉家已是前十之列。而玉家为了今天之战,早在两年前就开始准备,对燕月这等高手的动向更是密切关注,可以说,这两年来,但凡燕月出招对敌所用招式,他们都不惜斥重金从目击者手中购买,并加以探研,苦思克制丶破解之法,并日夜勤修。

除此之外,更是费尽心思地想出各种法子来陷害丶打击燕月,向坝上透露燕月在关外“浣血游龙”的名号,着力渲染夸大其辞,让族中长老不满其心狠手辣;利用其父母的身份,尤其是其母为九支弃女之事,大做文章,向傅青树煽风点火,想借九支之手除去燕月;又利用孔向前对妻家的忌惮和嫉妒心理威逼利诱孔向前自伤来陷害燕月……

种种伎俩,不过是希望能借傅家与玉家一样严苛的家法族规之惩除去这个少年高手,即便留得命在,也被打个七七八八,就算勉强出战,战斗力也会大大减损。

但是,人算不如天算,种种费心陷害,不是失败,就是收效甚微,便是连飞花台都不曾送去,不过是师父师兄关起门来,在自家院子里打了板子,虽则宣称是被打晕了过去,如今看来,根本就是为掩人耳目,夸大其词嘛。

不带你们傅家这样包庇放纵自家弟子的!

其实,玉家所思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但也不是全对。燕月被含烟打昏过去一事,确实是货真价实,绝非是掩人耳目丶夸大其词。

但是,有一点,他们不知道,也不会相信,那就是燕月的乾坤心法,早已突破他们所能想到的极限,乾坤心法第八重。便是傅玉两家的高手,几百年来,也没有几人能够达到,而燕月,除了本身资质绝佳,名师相授之外,因了遗传和吸收了其父的特异之处,以十七岁的年纪,竟然达成了!

燕月并不知玉家这些人唧唧歪歪的心思,几百招后,已是瞧出了这七人合击的破绽,他忽然长啸一声,身形电转,剑影漫天之处,砰砰砰声响之间,将那七人中的三人击飞一丈之外。

这边四人微楞之间,只觉眼前金芒闪处,脖子上已是凉了。四具尸体颓然倒地之时,燕月已经将围困含烟的七人又挑飞了两人,含烟将馀下五人扫落水中。

燕月已如一条游龙,在玉家的战船上起起落落,金芒扫处,常不过几十回合或三五回合,不是将人斩於剑下,就是扫落水中,所向披靡,如入无人之境。

“护旗弟子何在?”正与一名玉家长老打得难解难分的傅龙烁,离船头最近,忽然发现十几名玉家弟子正突破己方防线,去夺傅家战旗,不由大喝一声,但是就这一分神之际,已被玉家长老一剑伤了左臂,那长老如何肯放过如此良机,剑如银蛇,直取龙烁咽喉。

“师父小心。”不远处的云峥,立刻舍了对手,直扑玉家长老身后,与云峥对敌的玉家剑手,则趁此之机,一剑飞出,直取云峥后心。

傅龙烁大吃一惊,以云峥的身手,当然不会对玉家长老造成威胁,但是云峥身后那一剑,必会取了云峥性命。心中不由苦笑,想不到今日之战,师徒二人倒能共赴黄泉了。

不过这只是闪念之间,玉家长老的长剑已被一道金光震了开去,而那飞向云峥后心的长剑也被一枚铜钱打了回去,劲道之大,竟是剑柄没入那玉家剑手前胸大半,留剑尖在外轻颤。

这名玉家剑手瞪着难以置信的眼睛,看向不远处,一袭青衫的俊逸少年,正扬手,接住一枚回旋的铜钱,虽则面上还有淡淡的微笑,但是眸中,却有微微的歉意。

太帅了,能死於尔手,我无怨。玉家剑手闭目,倒了下去。

挡开玉家长老那一剑的,正是傅龙星。玉家长老看着面前这面色微冷,却神人般俊逸的少年时,不由心中震惊:“你就是傅龙星?”能一剑挡开玉家必杀之剑的傅家弟子不多,如此年青又如此俊逸的,也不多。

“你也是玉家长老?”傅龙星冷冷地回。

“我是玉纶三哥。”玉家长老微微叹息:“常听玉纶赞你,是真正的人中之龙,而且武功奇高,便是比令兄龙城,也是不遑多让。可惜今日,仍是无缘一见。不过,能与你分个生死,也算慰我平生之憾。”

所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能与名震天下的金龙令主一战,不知是多少人梦寐以求之事,但凡习武之人,皆有此心,即便玉家人不问武林中事,但是这名利之心,亦皆亦然。

“我的武功,并不能望大哥项背,”龙星将手中金剑,缓缓斜指,以示尊重:“只是玉纶奶奶一向疼我,你既是奶奶三哥,我不妨了了你的心愿。”

这边云峥帮龙烁简单点穴止血,已是又与另外的玉家人战在一处,龙烁瞧燕月微靠在船头的一根栏杆上,正全心观看五叔龙星与玉家长老之战,不由暗自摇头,这是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临摹观战?

偏是燕月武功太强,他不去寻别人,别人正好也躲着他,有几名玉家剑手,环视在侧,却真是不敢上前,去战燕月。

总算是含烟及时赶了过来,一边与那几个剑手对战,一边低声斥责燕月道:“族长让你护旗,你还在这里闲着发呆,可是忘了老大的吩咐了?”

燕月这才醒起,方才开战之际,族长大人似乎正是命“燕月护旗”。心中想着,目光往那面傅家大旗看去,果真,在一片混乱之中,傅家几十名弟子,无论如何与敌对战,身形却始终不肯离那面大旗过远,若有弟子亡故,便有其他弟子补了上去。方才正是有一大波玉家弟子逼近大旗一丈之内,傅龙烁才高声示警,而此时,那些玉家弟子皆被一名年仅十四五岁的少年全力挡住。

其馀战团中玉家弟子,也是一波波地往大旗方向涌去。再向玉家的红船看去,情形也是差不多,玉家弟子正全力护旗,而以云冲为首的一些傅家弟子,正全力要去夺旗。

燕月如此已是明白,这傅玉两家之战,竟是最后以夺旗定胜负的,难怪开战之际,便先吩咐弟子护旗。

燕月刚瞧明白,傅家大旗这边情势突变,一队玉家剑手,竟从船外攀援而入,为首之人武功极高,一身黑衣,将过来拦截的几名傅家弟子一招便斩於剑下,只有那名年纪十四五岁的傅家小小少年借着身法灵活,勉力支持,但也明显处於下风,情势危急。

燕月这回不用听人喊“护旗弟子护旗”了,他身形冲天而起,手中已是打出五枚铜钱,三枚打向正要去斩旗的玉家剑手,另两枚铜钱打向那黑衣男子,以解那小小少年之危。

燕月身形一起,玉家人立刻分出人手拦截,有数人武功确实不弱,燕月身形不由受阻。

此时,打向斩旗的玉家弟子的三枚铜钱已然奏效,将三名玉家剑手击飞了出去,又飞旋而回,可是那黑衣男子却是凌厉,竟然出剑,将飞到身前的两枚铜钱全部打飞至船身之外。

燕月又怒又悔,怒的是那黑衣男子恁地可恶,竟将自己的宝贝铜钱击落江中,那可不是普通的铜钱,少了一枚,老大的板子就会上身了;悔的自然也是自己轻敌,早看那黑衣男子身手不弱,实在不该如此大意的。

含烟也看出情势不妙,心中叹息一声,手下不再容情,出手之下,必是凌厉杀招,几个起落之下,赶到燕月身侧,接下燕月身边的拦截之人,燕月再不迟疑,抖手又是五枚铜钱,全部射向那黑衣男子。

黑衣男子只得回身闪避,不过一退一进之间,燕月已是落在大旗之前,恶狠狠地看着他。

那小小少年立刻借了机会,闪身到燕月身后,略带喘息地道:“熙宇谢燕月小师叔相救。”

燕月回头看他一眼,满是汗珠的小脸,稚嫩,帅气,便点头一笑:“熙宇辛苦了,歇着吧。”

再回头看黑衣男子,又是换了恶狠狠的笑容:“赔我的铜钱来。”

慕容七天虽然觉得这一仗打来,也许未必轻松,但是结局总该是自己等得胜,将傅家的小子,抓了送去宗主面前缴令。但现实却是如此如此之残酷,万万万万之想不到,七个年纪加起来三四百岁的老头联手,反被对方三个加起来不足半百的毛头小子逼得节节败退,退至船舷边上,无法再退。

慕容春山很是后悔,七人之中,除了自己,另六人皆已负伤见血,而对面傅家三人,傅云卿手臂上是有血渗出,但显见是旧伤,而另两个年纪更轻的小子,武功之高,简直是令慕容春山咋舌。

尤其是左侧这名蓝袍少年,先不说那俊逸绝伦犹如天人的帅气面容,单他那绝妙的剑法和飘逸的身法,只怕整个慕容世家,便无人能仰其项背,唯一不足之处,便是他虽剑法轻灵,但是却内息不济,剑式威力无法完全发挥,否则,自己七人只怕早伤在他的剑下。而用金铃的少年,亦是如此,常常也是腾转之间,内息不济,空空错失伤敌良机。想来毕竟两人还是年轻,内息尚浅而已。

玉翎和燕杰今日对敌,确实内息不济,只是并非是因了年轻,内息尚浅,而是因了都挨了家法不久,带伤出战,身上还是疼痛难忍,怕抻裂了臀腿的伤口,不敢随意用力而已。再说,两人虽不知这几个老头与老大到底是和亲戚关系,但既然是慕容家的老朽,相信也是关系不浅,自然不能骤下杀手,故此,慕容七天才能在百招之下,还能保持完整。

这十个人打打停停,停停打打,旁侧的人也都忙着,并不太在意,偏巧傅龙耀正跃到附近,不由斥道:“在这里磨蹭什么,对敌之际还诸多拖延,可知坝上对敌不利的后果?”

小卿心道,这真是你慕容七天活该倒霉了,一边高声应了错,一边命玉翎丶燕杰道:“既然几位慕容前辈执迷不悟,就请他们去江中清醒一下吧。”

夕阳垂暮,映入江中水面,反倒模糊了江中殷红的血迹,只是随波飘荡的浮尸,诉说着傅玉两家战况的惨烈。

玉家战船除了被击沈和起火烧毁的,仅馀七艘,亦是伤痕累累;傅家九支战船,依旧屹立江心,但是损毁亦是严重,不少船只之上,杆断舷折,舱板上馀烟未尽。

双方船只之上,更是血迹斑斑,尸横满地,伤者残喘,满目疮痍,一片苍凉。

傅家的大旗依旧迎风招展,玉家的大旗亦自屹立。双方幸存下来的高手各自暗自调息,缓缓集结,等着最终对决的到来。

玉家主船之上,傅惊与玉尊已打了几千回合,依旧不分胜负,两人都有些气力不支,却也不肯停手。

旁侧的傅龙玉与玉树高亦是在苦战,玉树高的武功本在龙玉之上,只是他心切父亲与儿子,不能全心应战。

“大哥,这一战,龙星代劳如何?”随着清朗的语音,龙星已是跃落在二层塔楼之上,他看龙玉疲累,故此出言。

玉树高不由惊怒:“你将我三叔如何了?”

傅龙星冷冷地道:“我不知哪个是你的三叔,不过倒是有四人自称是玉家长老,皆已被我所杀,你自己去寻便了。”

这下不禁玉树高目瞪口呆,便是玉尊,也忍不住喷出一口鲜血来,傅惊便也停下手来。

玉树高忙先去扶住父亲。

“你是何人?”玉尊看着面前这个神情冷峻,偏又帅得翻天的青年,年纪不过二十许岁,倒比自己的几个孙儿都要年轻,偏就已有如此修为。

“爷爷。”龙星没理玉尊,过去扶住傅惊,单膝点地:“龙星又杀了不少人,爷爷可要在大哥面前为龙星求情。”

傅惊微笑着,点头,扶起龙星:“对敌之际,当然不能妇人之仁。”覆才对玉尊道:“他是我的孙儿,傅龙星。”

玉尊的目光惊疑不定。

傅惊微微笑道:“玉兄也是好口才,竟能劝动宇文决绝今日约战龙城,只是玉兄不知,傅家高手,并非只有龙城一人。”

玉尊不由心中悔恨,他以为玉家足够了解傅家,他以为玉家作了充足的准备,但是到了最后,技不如人气死人,环顾四周,看玉家幸存下来,还能再战的人手,已远不如傅家人多,尤其是船板上那些横陈的尸体,本都是玉家杰出的子弟……玉尊又是一口鲜血涌上来。

“爹。”玉树高忙伸手抚上玉尊背心。

“玉兄。”傅惊叹息一声:“傅玉两家本是同气连枝,自古便是一个居坝上,一个居坝下,玉家久居坝下之苦,傅家并非不能体谅,但坝上乃先祖所留,傅家子孙再是不孝,亦不敢背离祖籍,玉家何不也安居本宅呢?”

玉尊不由苦笑,不安居,可以吗?如今一战,我筹划了五十年,却险些让玉家精锐俱损,这些战船,又耗费了玉家多少人力物资,却损失如此,这一战,玉家元气大伤,岂又是五十年的光阴所能恢覆的吗?

“爷爷,孙儿来迟,请爷爷重责。”一条淡青色的人影,轻轻飘落船弦,对傅惊跪倒。

这伟岸俊朗的青年,正是与宇文决绝约战而回的大明湖傅家家主傅龙城。

傅惊微点头,命起,又问:“你与宇文家主一战,可曾受伤?”

傅龙城微笑道:“孙儿很好,让爷爷担心了。”

傅龙城云淡风轻,气息平稳,如何像是与宇文决绝决战而回的样子,除非,他战宇文决绝,亦是轻松取胜,但是似宇文决绝那等绝顶高手,又岂是能易与之辈。

“孙儿侥幸获胜,宇文决绝前辈应诺,宇文一家,百年之内,向坝上傅家称臣。”傅龙城的目光淡淡扫过玉尊。

玉尊挺直了身体,冷笑道:“名动天下的金龙令主,果真名不虚传,只是宇文家主的承诺,该是向你大明湖傅家而不是向坝上傅家称臣吧。”

傅惊面上不由微微变色。

傅龙城淡淡笑道:“玉宗主何出此言?”

玉尊哈哈笑道:“你大明湖傅家名动江湖,武功高绝,门下弟子更是杰出,这坝上傅家岂非早晚是你大明湖的囊中之物?”

傅龙城淡然一笑,轻声喝道:“小卿。”

小卿丶含烟丶玉翎丶燕杰早在船尾处相候,听了师父喊声,应声向前,跪倒於地:“师父,徒儿恭聆师父教诲。”

傅龙壁丶傅龙星亦自在龙城身后跪倒。

傅龙城转对傅惊跪下:“大明湖傅家本就源於坝上,没有坝上,亦不会有大明湖,大明湖弟子绝不敢僭越坝上,龙城以大明湖家主之位盟誓,凡我大明湖弟子,只为坝上傅家尽弟子之责,绝不承接族长之位。”

“大明湖傅家弟子绝不承接族长之位!”傅龙壁丶傅龙星丶小卿丶含烟丶玉翎丶燕杰一起朗声应道。

这就是傅龙城要给傅惊的承诺,当着傅玉两家的高手,当着傅家众弟子的面前,以家主之尊亲口承诺。

傅惊心中大喜,傅龙玉可是心中大惊,凭什么,你们大明湖傅家弟子就不接家主之位,可着我们一家挨累吗。可是不由他说话,傅惊已是强压激动地扶起了龙城:“你这孩子,爷爷难道还会怀疑你对坝上的忠心不成。”

玉尊的目光在傅龙城身上转了数转,又落到傅惊身上,半响才道:“如此,果真是恭喜傅兄了,你傅家弟子果真是忠孝节义,可喜可贺。”

傅惊淡淡地道:“玉兄说笑了,玉家弟子一样也是人才辈出啊。”傅惊心中喜悦几乎要溢於言表,忙转了头,转移话题道:“哦,那边与燕月相战的,可是令孙吗?”

众人的目光,不由都往前方一条船上,犹在激战的两个人身上瞧去。

燕月与黑衣男子的战况惨烈,这黑衣男子正是玉尊的嫡亲长孙,玉家罕有的高手,当日,也是他,出手与傅龙玉相试。两个人龙腾虎跃,从船头打到船尾,再到桅杆之顶,在到塔楼之上,衣袂飘飘,剑光闪烁。

玉尊对这个长孙寄予厚望,本不愿见他身犯险地,但是,若要在玉家立威,必要有奇功。几经权衡,才终是命他夺旗。守旗固然有功,但是夺旗才会令众人瞩目。这倒与傅家一样,傅惊也是思虑良久,才作出决策,令云冲夺旗,而令燕月守旗。

如今众人目光,都看过来,燕月更是豪气干云,这黑衣男子武功之高,着实让燕月欣喜,所谓棋逢对手,便是这种感觉了,几千招尚不分胜负的对手,这世间能有几人?

黑衣男子已知场中形势,玉家必是落败,众人目光都在自己两人身上,若是自己能胜燕月,便是为玉家扳回一成颜面,这一仗绝不能输。

燕月也是如此想,自己屡有失误,老大那里必定是记下板子了,若是众目睽睽之下,再输给这个小子,自己的皮可是不用要了。

两人俱是一番心思,不由同时加快了出手速度,各出奇招,尽展平生所学。总是燕月技高一筹,又三百招处,寻到黑衣男子的破绽,金剑如神龙摆尾,自空中雷霆一击落下,黑衣男子举剑相迎稍缓,金剑已破空而至,将他一下击飞出去。

所有观战的傅家人,俱是心头一喜,而玉家人则是心头一惊,玉树高已忍不住高声喊道:“小心。”

燕月第二剑已是又迎风而下,而黑衣男子被剑气所伤,摔倒在船板上,已无力爬起,燕月的夺命之剑已经劈下。他只能闭目等死。

小卿忽然扬声喝道:“燕月,住手。”

燕月循声看去,见老大眉尖轻挑,忽然想起老大的那句:“我的话,你尽可以不听”,手中之剑微顿,依旧斩下。

“燕月,住手。”傅惊及时一声断喝,燕月手中的剑尖堪堪点破黑衣少年的眉间。

燕月微微一笑,应声收剑,转对塔楼上的傅惊跪下:“弟子燕月遵命。”

这下,傅惊是大有颜面。

眼看孙儿的一条命总算是捡了回来,玉尊的一口气才喘上来,他对傅惊深深欠身:“多谢傅兄手下留情。”

傅惊轻叹口气:“今日傅玉两家,已是折损不少性命了。”

玉尊是咬碎银牙气不平,却终归只能低头。他屈膝跪地:“玉家不遵祖约,行船坝上,还请傅兄降责。”

玉树高看了看父亲,也缓缓跪下。所有站立的玉家人,终於也都跪了下去。

傅惊伸手扶起玉尊:“玉兄,如今天色不早,还是早些请回吧。”

江水悠悠,波浪翻滚,血色和尸体早已没有了痕迹,玉家剩馀的战船,带着满身伤痕,渐行渐远,留下的船尾波浪,很快便消失在波浪中,仿佛,并未曾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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